只需三人的会谈,却刻意选在这种时间和地点,就为了做出他最不愿做的决定。
「不!这东西绝非儿臣所有,是二弟为了皇位进而陷害我,还请父皇明察!」西门仲面色惨白,神色慌张地对位在高位的炀宗皇解释。
他的一切行为全在西门旭的预料中,只见他扬起嘴角,朝他露出未达真心的笑容,道:「皇兄,我似乎没说到这是为了皇位,也没建议父皇需更换太子人选,皇兄你可别因为心急而先行自乱阵脚。」
「你!」西门仲瞠大双眼,神情愕然地瞪着他,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是他以往所认识的亲手足。
明明记得他对任何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会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高位上,炀宗煌目光冷静地看着二儿子,冷声道:「旭儿,你怎能确定这本子是仲儿所有?」
西门旭敛起笑容,收回目光看向皇上,恭敬地拱手道:「回父皇,若无查清所有的事儿臣不会下这定语,写这本毒物的人已向儿臣坦言是听了太子的话编写所有的慢性毒物,为了再求其他证据,儿臣在换去服侍父皇的人时,同时做了询问,有几人已坦承在食物中下了毒药,是听了太子的随侍太监周公公的话而行事。」
在一旁发白脸听着一切的西门仲神色再变了变,转为怒瞪的目光瞪视他。「周公公不见一夜,是你将他给抓走的?」
「是,正是我,为了抓出毒害父皇的人,我不得不这么做。」转过身,他在直视着西门仲时,冷傲的俊颜上有着股不容人忽视的霸气和威严。「皇兄,在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下,你还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敢说你真没动念谋害父皇,好让自己早点登基为皇?」
那气势,让西门仲语塞地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微张着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的沉默,让炀宗皇面色变得更阴暗,别过眼不再看着他最疼爱的大儿子,反将目光落在他鲜少注意的二儿子西门旭身上。「旭儿,告诉朕,昨日下午御医说了些什么?」
西门旭思绪一顿,想起昨日因担心父皇的身体而特地请御医去把脉的事,结果让他心寒。
那些话,他不知该不该据实说出,虽说伤害已造成,但他认为,只要从现在开始停止在下毒,或试着找出解药,应该能停止毒性持续伤害父皇的身体。
「旭儿?」
犹豫着该不该说的他因唤声再愣了下,而后才低下头,低声道:「御医说,这读已下了有段时间,就算找出解药也已无法除去深根在体内的毒。」这就是为什么一向身子硬朗的父皇会突然开始身体不适,无论怎么喝药治疗都无法改变。
甚至,他都怀疑那些药是否也被下了毒,只因先前替父皇把卖的正是张兆幸。
闻言,炀宗皇脸上冷静地面色顿时一变,因这句话感到震惊与彻底的失望。
得知自己最信任的儿子动念伤害自己,愤怒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是,只不过比起可能被毒死,他更难过的是曾经对儿子的谆谆教诲全成了无用的话语,不可手足相缠的叮咛在蓝色本子的出现下,显得格外讽刺。
不伤害亲手足,却反过来谋害爹亲,有谁想得到呢?
一如他曾经对西门旭说的话,自己儿子的能耐,做父亲的最清楚了。大儿子压根没统治国家的能力,但他还是不理会大臣多次的劝谏,坚持不替换太子,表明着皇位就是要交给他。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为了增加他的历练,也为了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选择慢点交出皇位,他却心急地开始出招陷害自己,完全不顾及亲骨肉关系。
一个不懂得善尽孝道的人,又怎会懂得替百姓着想?全为了私利而活,这样的君王肯定将兴盛许久的金盛皇朝带向灭国之路吧?
对于这不得不面对的事实,炀宗皇除了感叹自己的儿子如此,也开始想着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历代祖先在挑选皇帝时,看得全是胆识、性子与果断,唯独他,让大儿子坐上皇位只是想只是想弥补已逝的皇后。
带着灰心的目光再度看向站在前方的西门旭,或许是他惯性地刻意低调,让他从没想过由二儿子来接任皇位,顿时间,注目的眼转变为打量,脑中所想着的,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你的不识字,是装出来的,是吗?」
对上犹如审视的目光,西门旭发现即使他早下了决定,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替换太子的话。
或许,在他心里仍不愿意由自己扛下这重担,抛去他渴望已久的自由,逃离这犹如牢笼的地方。
虽是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坦承道:「回父皇,的确是儿臣装出来的。在未发现下毒这件事情时,儿臣曾打算在多年后出宫过清闲的日子,但因为身分问题,儿臣只能用这方法来减少众人的注意。」
「而你的确做到了。」炀宗皇接了他的话,一顿后,微微闭上双眼,在睁开时眼底已有了抹决定。
「仲儿、旭儿听旨。」
旨意一下,西门仲与西门旭立即双膝跪地,拱手低头静默地听着。
「从此刻开始,朕将免去仲儿的太子身分,改由旭儿你接任。另外,下毒事件也交由旭儿处理剩下的后续,朕不愿这件事外传,就到此为止,这也是朕给仲儿最后的一次机会,日后得尽全力协助未来君王处理国事。」短短的话,彻底改变了两人未来的命运,也改变了金盛皇朝日后的国运。
即便接令的两人都难以接受这件事,却也不得不接下这旨意。
当天上午,西门旭接任太子一事传遍了整座宫院,所有臣子们都知道太子已换人的事,只是为何而换,为何选上二皇子,却无人知晓。
同一天,宫内加快举行册封太子的仪式,当他起身前往果子酒楼接人时,已是入夜时间。
四十四
入夜后的果子酒楼依旧生意兴隆,除了当家掌柜藉着照顾梨子的名义带梨子窝在书房内歇息,仅剩枣子与酒楼店小二不停奔波忙碌着。
有预知能力的花果子与大果子在宫内举行着册封大典时,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这件事,顿时间,花果子嘴角扬起抹淡淡的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期望算是达成了,能安然地离开京城。
同样与他展露笑颜的大果子,却有着与他不同的心思,他高兴的,是完成使命的梨子总算能离开西门旭,也没了再留下的必要,他能如愿地带梨子离开,让他成为自己唯一的入门徒弟。
不同心思的两人,同样在书房看顾梨子,虽说他昨日受的伤已无大碍,但失血过多是事实,即使伤口在花果子的协助下止住在流血,却仍不可大意,一举一动都得更加小心。
也因如此,梨子被规定着只能坐在桌旁,默默吃着酒楼内销量最好的肉包子。
他的大食量综所皆知,遂花果子也不阻止他的吃食。只是,他一连吃了好几笼包子,都是在他答不出半句话感到发窘而吃下的。
「那家伙早下决定在今天这么做了,没错吧?他有没有要你再说出不能离开的话?还是对你做了什么,好让你不能离开他?」大果子想确认而做出的询问,却反让梨子红着脸,难以启齿
他脑袋里想着的全是昨晚两人抱在一块的画面,虽还不太懂那样的拥抱叫什么,在浅意识里倒也明白这属亲密的行为,只有感情较好的人才能如此抱着自己。
想着,他泛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再拿起一个包子吞下,用吃东西来躲避回答。
大果子见状,认定西门旭又用言语的方式来拐他答应不离开的话,遂不住地怒道:「小梨,别里那家伙跟你说的话,他现在当了太子,以后要什么有什么,身旁也开始会围绕不少女人,很快就会忘了你的存在,那样你留下来也就再也没任何意义了。」
「我不会忘了他。」低沉带磁性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一同响起。
闻声,屋内三人同时转头一看,发现忙完所有事,准备接梨子回宫的西门旭就出现在门旁。
大果子很自然地以身挡在梨子面前,怒颜相对道:「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接梨子回家。」语气淡淡地说着,带着霸气的眼直视他。
一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大果子顿时发现他与平日有些不太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威严。
「我没看错,你才是唯一能坐上皇位的人。」花果子突地开口道,缓缓走至大果子身旁,笑眼直勾勾地对上他。「才当上太子就选择在深夜跑出宫,这样不太好吧?」
西门旭挑眉回视他,嘴角微地扬起,显露他浑然天成的邪魅气息。「他都说了,当上太子,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要几时出宫都无所谓,只差别身边得多几个人跟随罢了。」
「当了太子,梨子的使命也算达成,没必再和你一起回宫。」大果子插着话,脸上尽是对他的不悦。
说到底,他就是对西门旭没好感,不喜欢他这种从深宫中出来的富家子弟,更别提他还是皇上的儿子,让他打从心底的厌恶。
「怎没必要?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得对他负责任。」
负责!?
两人倏地转身看像身后的梨子,只见梨子面颊倏地窜红,埋头啃着书房内最后一颗肉包子。
怎么……怎么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带点别的含意?不会是和昨晚发生的事有关吧?
梨子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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