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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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请入瓮-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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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是,再也感受不到心痛,再也不会觉得难过。充其量不过是些回忆,随时都可以忘记的回忆。如一层光面,清脆一声响便支离破碎再不复存在。

唯有那日,在冷金色的大殿上,他便是这样对我父尊的。每一次下手都毫不留情。父尊被他挟持,堂堂魔尊打不还手,任由他欺凌。最终父尊被他一剑贯穿了身体。

唯有那日,在忘川彼岸,业火吞噬了一切。他黑衣广袖,绝然转身离去,听不见我求他的只言片语。阑休躺在我怀里,声息渐消。

从此,我要成为三界最厉害的魔神,誓要将九重天变成炼狱。冰封了心,答应过阑休,再也不会为谁而难过。

无数的剑气灵光在我与火神之间四处飞窜,光芒闪烁之下,是他那越发皱紧的眉和无血色的容颜。他不断地抵挡着我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边寻机正面攻击我。

后来数十个回合停歇,手腕一翻转,白桢往我自己这边一划,割下一片衣角。继而捉住那衣角,最后再看了他一眼,将衣角覆在了我的双眼上,在后脑打了一个结。

这样,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包括他。

手中的剑再次兴奋了起来,周身被灵力充满需要释放。我只要尊崇自己身体的本能,不断地挥剑朝对方砍去,不管我能不能砍得到,不管一剑下去对方受不受得住。

我乃魔界魔尊,今日就是要覆了这九重天。

双眼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白桢如削泥一般削掉了对方的血肉,愈加兴奋愈加狂烈。然所有的战斗与动作,都在一声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的话语中慢慢落下了帷幕。

(二)

说话的是弦衣,他悠闲道:“我险些忘了,天后与火神的仙妻还在麒麟印里。这样罢,火神敢再多出一招,我便在火神的母亲与妻子脸上一人划一刀。”

蓦地觉得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

“不要——”

分不清究竟是谁在伤心欲绝地大喊,可手中之剑已经飞脱出手再也收不回了,随之而来的是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一声低低的闷哼。

有宫墙在断裂,坍塌。

突然之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很安静。我手中一翻转,再祭出了另外一把剑。碧引剑。

只可是,还没发得出去,又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喊几欲穿耳,道:“我求求你不要伤我儿啊——”

附和的是发音涩然的大声哭喊。

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终还是停了下来,手指揭去了遮住双眼的衣角。入目之处四周无一处完好,连地面都起了几条深邃的裂缝。抬起眼帘望去,宫墙那里果真坍塌了一段又一段,而那黑色高挑的身影,却被白桢穿肩而过,正狠狠地钉在了残缺不全的宫墙之上。

渐渐地,血顺着墙淌了一地。

那么刺眼。那么好看。

我侧身,看着哭得凌乱得不成模样的画潋与天后,手里的碧引剑在地上随意画着圆圈,淡淡与天后道:“不要?那你想救他吗?若是想,本尊可考虑给你这个机会。”

天后颤声道:“你、你说,要怎么样才、才肯放了他。”

我想了想,道:“不如你现在就当着火神的面羽化罢,我看见你就不欢喜。”

被钉在墙上的火神闻言总算是找回了一丝知觉,动了动身体低低道:“别听她的。”他试图挣脱白桢剑的束缚,可惜未果。

画潋哭得越加猛烈。天后忙慌张道:“好、好,我这就羽化,你说话要算话!”

弦衣拎起画潋,离开了天后好些距离。所有人都离开了好些距离,将她围城一个大圆圈。浓密的云层逐渐散去,第一缕金色的日光将天边镀成了同等的颜色。一两声凤鸣似在悲泣,自很远的地方传来,余音久久不散。

于是所有人,都眼睁睁见着九重天天后,凤族的女君,应和着遥远的凤鸣之声,仰天长啸,将自己的仙元逼了出来,毫不迟疑地一使力,惨叫声起,仙元碎裂后金光四射耀眼夺目……

顿时祥光普照,消弭了九重天浓重的怨邪之气。

连蛮荒魔众有受不住的皆被那祥光烘照得成了一抹飞烟……

莫铸见状,怒意冲天,独眼瞪得几欲凸了出来,与我阴沉道:“你居然过河拆桥!”

我看向莫铸,勾起一边嘴角,道:“再耽搁,蛮荒魔众就所剩无几了。”

最终莫铸冷哼一声,却无暇再计较,带领着魔众迅速撤退了去,净往有阴影的地方躲闪。

凤族,是倡领光明的上古神祗,而蛮荒魔众是生长在黑暗边缘的。凤族女君一羽化,魔众受些波及是在所难免的。弦衣在我耳边道:“让九重天不堪怨气所重,塌了不是更好么。为何非得要保存这样一片残垣断壁。”

我道:“三万年前父尊所失去的,还有九重天的主。”我便要遂了父尊的愿,代他当这九重天的主。

(三)

“还有一剑。”待所有的光华都散去,我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碧引剑,任画潋匍匐在我脚下,拉着我的裙角呜咽着求我。

求我。我早已经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再开口求人。

但火神,他就是还欠了阑休一剑。

垂着头,看着画潋万分凄楚的神情,我微微一笑。同手手臂用力一甩,碧引剑飞出,稳稳当当地钉在了火神的另一边肩上。

那一刻,隐隐约约,我是听见了画潋含糊不清地用喉咙喊了一声“不”。

转身离去时,我大声道:“恨也好怨也罢,从今往后,本尊就是你们的主。不服气的话,大可寻机会再东山再起一回。”

忽而,弦衣闪身前来,蓦地牵起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走,置妖魔两族的将士于一边。我仰头看着他,精致的轮廓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泽,眯着眼睛,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美艳无边。

身后已经分不清是哪个在呢喃:“流锦……别走流锦……”

心,真真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空洞麻木的无知无觉……

当弦衣带着我踏进满是血污的凌霄大殿时,仰望着大殿上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仿佛整个人都跟着渺小了起来。弦衣拿起我的手放在他唇边一吻,浅浅笑道:“我的魔尊大人,过去坐下。”

我看着弦衣,道:“你想坐吗?”

“想坐”,弦衣笑眯眯如实应道,细长白皙的手指撩起我的发,“但是你坐了也便等于我坐了。”

这时,大殿外面一声显足了威风的虎啸,只见白影一闪,同时窜入大殿的还有一股污浊的黑气。

黑气在大殿四处飞窜,惹得闯进来的大白紧追不舍,一边咆哮着一边抓狂地朝黑气扑去。看模样,是与那黑气缠斗了许久。

我不由得喝了一声“大白”,它这才粗喘着停下,在我旁边站立。

那股黑气飞落至大殿上首的那个位置,毫不客气地现回原形大方坐下。

一脸狰狞的疤,独眼。不是莫铸是哪个。

顿时弦衣就绷紧了身体,周身散发出灼热的火气。我止住了他,看着莫铸,道:“你也想坐这个位置?”

莫铸笑得奸诈,一脸的疤皆因他的笑而时不时抖动,反问:“难道你不想?”

我道:“本来是一般想的,结果眼下看见你也想,遂本尊就更想了。莫铸,现在就想与本尊一较高下吗?”

既然如此,正好可趁此收拾了他。反正九重天已破,他再无什么用处。蛮荒魔众也再嚣张不了几日了。

不等莫铸再说话,我飞身便朝他奔去。约摸他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反应迟钝了一瞬,遭我取得了先机。

就算他坐在了那天帝的位置上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打下来。先前妖魔两族再加上蛮荒魔众围攻火神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出手,想必就是在等此时此刻罢。兴许我与火神两败俱伤了,会使得他更加有优势一点。

只可惜,优势一直被我牢牢握住。

没几招莫铸就显了下风,他颇有些气急败坏,使力越加蛮横了一些,可惜皆被我数次打落在地。地面,好几处龟裂的凹陷。

他边躲闪着我的进攻边急躁道:“你若停手,我和你做个交换!”

(四)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与之交换的。我一脚将他踢落,抬手捏诀,手中青白之光相互映衬,袖摆猛地一挥,将术决抛在莫铸身上。

顿时,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嗡鸣声。下一瞬,一青一白两柄神剑被我招回,毫不犹豫地冲莫铸刺去!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铸突然大吼:“我可以让你救回阑休!”

白桢与碧引沾上莫铸的胸膛,锐利的剑锋将他的胸膛都擦出了血,却生生停住了……

我瞪大了双眼,继而只觉自己浑身都颤抖着,问:“当、当真?”

莫铸在两柄剑的钳制下,不敢乱动,只回道:“若真如魔界里所说的那样,阑休是被招魂镜吞噬了七魂六魄,还可救回。”

我听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小心翼翼的声音,问:“怎么救?”

莫铸看了看他身上的白桢和碧引,笑着没说话。可意思已经明显得不得了。

弦衣及时拉住了我,低低道:“别信他,谨防有诈。”

然我还是独断地撤去了白桢与碧引对他的钳制,走到他面前,见他吃力地坐起来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焦躁道:“现在就告诉我,怎么救。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立马就杀了你。”

莫铸看着我,那独眼里狡诈的光芒透露了他的野心,他咧嘴笑道:“只要天帝之位归我,我就告诉你。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弦衣一把将我扯了起来,肃声道:“你不能答应他!”

我顺手拂开了弦衣,与莫铸道:“一早你就知道如何救他,等到现在才说,莫不是就是为了等一切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将其当做是你最有利的筹码?”

“毫无疑问这是最有利的筹码。不想被过河拆桥,只有做两手准备。”

我道:“好,我答应你。”

“流锦你疯了!”弦衣一把用力地扳过我的肩,面上带着薄薄的怒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要将辛苦得来的一切拱手让人吗?!”

“辛苦得来的一切?”我笑睨着弦衣,“其实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你们在做,我并不辛苦。”

“那我呢?”他双手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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