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我也没打算要为了这仙族之人而受伤与父尊、阑休相对立,我也得不偿失。
幽幽的夹杂着血腥的芙蕖冷香渐渐绕离了我,我就是不回头看也晓得火夕笔直地站在我背后。不晓得是为自己安然无恙松下精神还是替火夕那年轻却即将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我忍不住叹了一口老气,在父尊与阑休的双重视线压迫下,侧着身子远离父尊与火夕中间。
要打就打,要杀便杀。
我将将挪了挪脚,霎时父尊冰寒的气息又腾起来了,冻得我毫无防备一个哆嗦。阑休见状急忙飞了过来,似乎对火夕新一轮的捕杀于转眼之间就会展开。
……然而,也恰恰是我挪脚的那个转眼,阑休还没飞得过来,父尊还没开始动手,忽闻身后火夕溢出一丝笑,他道:“还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啊?”我转过身去,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鸟叫,我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二)
我背后哪里还有火夕那么个黑衣高挑的人,只见一只全身丹金色的鸟儿直冲上空,优雅而极速地在上空盘旋了两周,竟直直冲我飞来。
我看着那鸟,狭长的眼睛独有一股子清贵。一身羽毛光华明艳如斯,很是有欣赏价值,一时不禁咧嘴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凤族鸟儿!
“流锦——”
又是哪个在叫我,我回过神来只觉身体一轻,随之而来的是耳边狂乱的风声。
我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鸟儿火夕他正载着我飞!方向明确地飞往魔界风口忘川彼岸!
我一边惴惴地揪着一把鸟毛,一边禁不住大叫:“喂你要跑一个人跑就是了干嘛要我跟你一起跑!我有答应要跟你走吗?!我没有答应!”
火夕也没答应我。
我又道:“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快快将我放下,你一个人也好跑得快一些!”
火夕继续不答应我。
我怒了:“做鸟不能像你这样不讲理!你不是一只好鸟!”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将你扔下去,摔死你。”就在出魔界风口飞过忘川河时,火夕身体应声在空中摇晃了下,吓得我连忙抱紧了他的脖子。他似有些费力地拍打着翅膀,几经努力才又飞得高了些也平稳了些。
父尊与阑休没有追出来,火夕速度极快,负了伤也丝毫不影响速度。想必是和我发达的四肢一样,他从小练就了一对发达的翅膀,尤为擅长逃跑。如此,父尊与阑休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一时间,我不敢再多说话,一是委实怕他扔我下万丈悬空摔死我;二来,此情此景让我突然生出些许悲凉。我觉得我难得的多愁善感是十分得体且合时宜的。
今日是我与阑休结婚,婚礼被这胆大妄为闯进魔界的鸟儿给毁了个稀巴烂不说,我还为此开罪了父尊与阑休。还不晓得下次回魔界阑休还愿不愿意再嫁给我。
听他说他是不愿意的。回心转意的可能性很小。
……下次回魔界……是什么时候?
估计得等到我有心理准备做一个身残志坚的魔的时候了。
不知不觉,火夕不晓得往哪个地方飞的,入眼竟一片荒凉之海。且火夕的翅膀似挥得脱臼了一般,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缓慢。
他不安稳,我骑在他身上就更加不安稳。极有可能他一个跟斗就连同我一起栽进了下面的汪海里。
我肝惊肉跳惊慌道:“你、你你莫不是想打瞌睡罢?!”
手心冷不防传来濡湿的触感,我摊开手掌一看,呼吸一窒。竟是满手的血。我连忙摸了摸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皆有着多多少少的血浸湿了他的羽毛。
他隐忍的声音传来:“不要随便乱摸。”似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好心提醒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在流血。约摸会失血过多而亡。”我一直不曾怀疑过,阑休是极厉害的,父尊亦是极为厉害的。两人先后与火夕这厮打斗,火夕还能站得稳飞得起真真是算他的本事。只可是火夕着黑衣让我看不见他流血,而今丹金色的羽毛亦是看不见他在流血。
(三)
本以为他该是没多大伤势,却原来浑身都淌了血。
“别吵……”火夕沙哑道。眼看快飞出荒海边际,他忽然又不稳,居然直直给坠落了下去!
我慌乱大叫:“火夕你清醒一些我们要掉下去了!你能不能找片山谷或者是树林再掉,我不喜掉在这海里!”
最终火夕于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我的呼唤,翅膀擦过水面又陡然挥动起来,使我有惊无险没能掉进海里。说实在的,自从上回在穷州水里邂逅了穷奇猛兽多脚毛蜘蛛后,我对漫无边际的水底下生不出好感来。
然而我说让他找个山谷亦或是树林再掉,纯粹是随口一说,却被火夕给听进去了。结果将将飞离荒海没多远就碰上个云雾霭霭的山谷,他没与我先商量就翅膀一收,竟让我与他一起双双跌落了下去!
我不禁悲泣:“火夕你还算清醒么,你能不能找个树林再掉,我不喜掉进山谷里……”
只可惜这回火夕再也听不见我的呼唤,先我一步身体只管一个劲儿地往下落,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化回人形就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山谷很深,我们掉落的地方很高。看着火夕毫无意识地疯狂下坠,我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样一摔下去他是否会半身不遂。
此种情况下我完全不必惊慌能够应付自如。我虽恐高,但打天边招来祥云还是轻易能够办到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与火夕落入了山谷萦绕团集的云霭中,才发现云霭被人下了结界,我根本无法捏决招来祥云!
……不必惊慌……完全不必惊慌……
眼睁睁看着火夕下坠的速度比我快,离我越来越远远。他一身金红色尤为胀眼,看去十分像浑身浴血;尽管我晓得大部分是因为他羽毛的颜色在作怪。
但还是令我不甚舒服。闷得慌。
我咬了咬牙,双腿在空中一蹬,凭借着身体的冲力尽量使自己下落得快一些。待好不容易赶上火夕了,这坠落也差不多到了尽头,下面的光景隐隐若现。
好巧不巧下方竟又是一潭白茫茫的泉水!
来不及多想,当下我伸手一把逮住了火夕的翅膀,将他抱进怀里,翻身背脊朝下,听闻“嘭”地一声水花溅响,我与火夕便已然落入了水里。
水底一片幽蓝,四周皆被水切切实实地包裹着。然这水却不如预想的那般寒凉,反倒有一股温温的感觉。
火夕不如我生来善水,尽管水流往眼耳口鼻里钻,我暂且还能呼吸自如,而他蜷缩在我怀里似乎被呛得不浅。
细小的泡泡不断自他口中吐出,微弱而无力。他身上漫出来的殷红的颜色慢慢自水里淡开。
PS:下一章有什么呢有什么呢?胖云最近老是提不起精神,约摸吃素吃太久了~于是撒点肉沫还是可以滴,只是可能在读者同学的严重连肉沫星子都算不上,啊哈哈哈~但仅仅是剧情需要,相信我!我很纯洁!
第九十五章 难解难休一双人【纯洁的第二更,喂很纯洁!】
(一)
原本我不该多耽搁,要很快将火夕带出水里去才是。虺璩丣浪若将他淹过气了恐怕很难再缓回来。可经我艰难地抱着他努力往上飘的过程中,我发现他浸在水里的毛色似光鲜亮丽了不少,亦不再有血沁出。
大抵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能治病痛的泉水。
遂我放他在水里休养了一阵。
见他嘴里已经不冒泡了,我盯着他尖尖的凤喙,迟疑了下,还是凑到他的喙边给他渡了两口气嫦。
然事实证明,要想给一只鸟儿渡气也是需要勇气和技术的。而我却却是少了点技术。
稍有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会被这鸟儿尖尖的喙给戳穿嘴巴,多划不来。我给火夕渡气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小心,没敢靠太近,吐出的气泡也差不多全部消散在了水里。
如此几番下来,功亏一篑。于是我不得不忐忑地再凑近一些,含上了火夕的喙缘。边渡气我就边想,这厮千万莫要在这个时候醒来;私以为鸟的承受能力是比较差的,动不动辄会想不开。万一这厮突然就醒来发现我在救他却误以为是我占了他莫大的便宜,一个羞愤便拿尖嘴戳了我怎么办妻?
虽然这委实不是什么便宜。
不过在水中轻轻顺着这鸟儿长长的艳丽的羽毛,却是极为舒服的。羽毛扫在手心里,痒得很。这种痒又相当奇怪,似手心痒,但我弯着手指去挠却发现不是手心痒。但具体又说不出是哪里痒。
见渡气渡得差不多了,我松开了火夕的喙缘。感受到火夕颤了颤,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推离他,便猛然见他身形变大,一身丹金色的毛发渐渐褪回成纯黑色,广袖衣袍,袖口绣着火云色的云纹,在我眼前飘荡。
火夕他变回了人形。
水下面他的肌肤显得颇为晶美,墨长的头发似泼洒在水里的墨,丝丝萦绕而散开。他颤了颤浓密弯长的睫毛,总算才惺懒地张开了一双流光暗转的眸子。
我突然发现,将鸟儿抱在怀里久了,他一变成了人,我也仍旧是抱着他。
蓦地觉得有些撂手,我连忙松开了他,将他往外推了推。
他一直定定地看着我,难辨喜怒。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自己,除了大红的喜服没有换下以外,挽着头发的厚重发冠也不晓得何时松脱了,其余的与平时一般无二。
我复又迎上他的目光,道:“你若喜欢我这样穿,那我日日穿这样红色的衣裳。”但就是群后摆太长太张扬,剪掉一些就好。
他凤目灼然,不等我逃离便拉过我的手臂将我圈进怀里,与我道:“从今往后,只许为我一人这样穿。”
(二)
只为他一人这样穿,那下回我再娶阑休的时候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只可惜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只在我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不容我细细思索,火夕忽然倾身而来将我禁锢,捧着我的头,他那薄薄的唇霎时就覆盖在了我的唇瓣上。
似要将我吸干一般,一直用力地吮(蟹)吸着我的呼吸。
大抵他在水下憋得太久有些窒息,我很善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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