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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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请入瓮-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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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

我沉着道:“劳天帝挂心,家姊甚好。”

天帝沉吟道:“孤记得五万年前君上还不曾有流锦公主这样的妹妹。”

他一针见血。这是身为天帝不得不有的洞察力。

火夕作揖,先我一步道:“启禀天帝——”

然话只说了一半,天帝抬抬手打断了他,道:“火神不得无礼。”火夕一说话,他便认定火夕是无礼,我不晓得他是个什么逻辑。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以逻辑来招待他。胸口开始隐隐发痛,我忍下那种不适,微微笑道:“家姊在荒海隐没了数不清多少个年月,从不问仙界之事自然也不喜仙界过问她的事。天帝五万年前见过家姊,请问天帝于何种情况之下见到的呢?家姊身为一族之君,肩上之担繁重,为护一族之荣誉而一日难休;但我却不如我家姊,四海八荒之内我时常在外玩耍而不归。我再想请问天帝,五万年前天帝见家姊未曾见我,究竟是不承认家姊有我这样一个妹妹还是不知道家姊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天帝见我家姊时我一定要一齐出现才合理吗?敢问这是什么理?”

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我顿觉有些失力。

天帝不置可否地盯着我,眯着眼,似想从我身上盯出一点破绽来。火夕在我旁边适时地说了些其他的,大概是我与他在荒海海面初遇,而我又对九重天颇感兴趣,于是随火夕来到九重天见识。

额印开始发烫,烫得我头晕眼花。胸腔里翻来覆去的灼痛,一股子腥甜几度涌上喉头,皆被我拼命压了下去。

“龙君君上竟有这样一个妹妹,令孤好生大开眼界。”不晓得僵着背脊骨站了多久,才听得天帝如此一句话语,“流锦公主初来九重天,可有什么体会没有?”

我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句:“九重天焱采宫甚好,焱采宫之火神令我甚为欢喜。”

(三)

不晓得两边安静站着的仙族在哗然个什么,天帝似开怀地笑了几声,道:“看来火神照顾得还算周到。孤且问流锦公主一句,龙君君上虽不问九重天之琐事,但流锦公主可愿继续留在这九重天上为仙界所奔走?”

“唔”,腥热不慎涌入口中,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又咽了下去,有些耳鸣,却不影响我答话,“本是同根,自然是愿意的。”

“如此甚合孤心意。”天帝道,“前几日天火不慎落入冥界,本不是大火,却无法以一般的水熄灭。近日冥主上报于孤,冥界火势倾旺十分棘手。流锦公主可愿与火神一同前往冥界替冥界灭了天火之灾?”

我头重脚轻地应了一句:“乐意之至。”

后来再说了些什么我却是都听不清楚了。浑浑噩噩间,火夕似牵着我又似没牵着我,一直领着我退出了凌霄殿……

一出凌霄殿,我顿觉神经早已经松断成一截一截的了。

“流锦?”

“啊。”我仰着头,看向火夕。他半低着眼帘,也正看着我。

他抬着手往我鼻间淡淡一扫,扫得两指温热的血红。凝眉问道:“怎么回事?”

“大抵……唔,是天帝火气太重了,我难受……”我看着那血红,捏着袖子胡乱往鼻子那里一抹,无谓道。只可惜口中再也包不住热流,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我抿了抿嘴,热流尽数顺着嘴角淌出。

“流锦!”

我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软,而后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不晓得这一睡是睡了多久,但我知道我很累。有人似真似梦与我道:“你这副执着的模样,倒像极了当年那花小妖。”

我问:“哪个是花小妖?”

“就是一只普普通通在山涧修行的小妖。”她叹道,“那个时候她可真弱,弱得能被同在山涧修行的松鼠狼欺负。”

我问:“然后你救了那花小妖?”

我听得很飘渺,约摸她是闲淡地笑了两声的,可那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寂寞。她道:“哪里算得上是救她,不过恰巧路过觉得新鲜罢了。无聊地看着松鼠狼将花小妖欺负得眼泪汪汪,方才随手赶走了松鼠狼。”

我觉得她的逻辑与我很相似。换做是我,大抵亦会看足了热闹,才随随便便做某样事情。

她继续道:“我并没有特意想去救她,她却晓得报恩,去树上采了一束小花儿送与我。我本心情低落,看见那雪白的花儿才觉得安慰了些,便依着那小花儿的形状点了点花小妖的眉心,随意送与了她一个额印。”

我问:“那后来呢?”

她轻描淡写道:“因那额印,她晋升到了仙界成为一位温婉大方的花仙子。直到嫁给自己最爱的人之前,她都每天不辞疲倦地采一束花静悄悄地放在荒海海岸,希望我能看见。”

PS:大家来猜一猜,猜剧情啊喂。。。说话的人是谁,花小妖又是谁?。。。唔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家咯

第百十六章 律泽未开花就先结果的初恋【第一更】

(一)

我笑道:“这样每天都有人送花儿给你你不是该欢喜吗?”

“我再未出过荒海,亦早已经不记得欢喜是个什么滋味。虺璩丣浪偶尔被海浪卷入荒海之中的小花可以送入到我的手中,却不觉得有多出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躲在荒海底下,不曾上去看她一回。她采花送给我时不晓得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如初初送我第一次花时那般纯白无暇。”

我批评她道:“我觉得你这个人太不懂得珍惜了。后来她没再送你了?”

“嗯”,她停顿了一会儿,“确实是再也不会送了。后来我发现我做了一件错事。嫦”

“我也觉得你做错了”我道,“你不该躲在海底那么久不去接她送给你的花。”

她沉默良久,就在我快要放弃继续听她说话时,她忽然道:“我觉得我错的是不该点化她成仙。仙界的浑浊辱没了她的纯白。”

她的声音渐渐淡开了去,仿佛离我越来越遥远。我感到有些孤寂,想继续与她闲话,便扯着嗓子问:“那花小妖送你的是什么花呀?图”

隐隐约约,她道:“杨花。”

在听到“杨花”那两个字时,我猛地惊醒了过来,张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四处挂着的紫纱绸帐,而我眼下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还不等我坐起身来,紫纱绸帐倏尔被一只纤白素净的手撩开。我掀起眼皮,恰恰撞击了一双沉静极美的眸子里,以及眉心那一抹尊贵无双的额印。

是羲和君。

她以食指中指一言不发地探上我的眉心,自她指尖传入我眉心的源源不断的凉润气流,使我醒来后焦灼的身体霎时得到了一股安宁。

我不禁由衷地感激道:“羲和同窗,谢谢你救了我。”

羲和君丝毫不领受我的谢意,而是淡淡道:“去九重天才不过数日,你就险些将自己一身修为毁于一旦,你应该想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来说服我。”

我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我结了两个琉璃幻境,颇费心力。”

“为什么?”她问。

我道:“天帝很狡猾,我不能犯险让他发现我是羲和同窗你的假妹妹。否则你的名誉受损不说,我也再无法呆在九重天。”

羲和君尾音抬高了些:“你就那么想呆在九重天?”

我点头。

她便又以同样的语气问:“你就那么爱那个凤族之人?”

我咧嘴笑了笑:“嗯兴许是。”

羲和君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道:“只因你修为尚浅,才会为自己所编制的幻境所伤。”说着她两指只管往我眉心那额印上输送无穷无竭的力量,我顿时感觉自己因那股力量又开始慢慢复苏,“我渡你两万年修为,往后再织幻境就不必如此辛苦。”

(二)

我垂下眼帘,低低谢道:“谢谢羲和阿姊。”

羲和君愣了愣,道:“不客气。”

一身伤痛焦灼皆因羲和君渡与我的灵力而消失殆尽。她站起来,立于床头,理着袖摆没看我,再次恢复了那淡淡的声音,低低道:“我与你说过,千万不要爱上凤族,不然就会犯错误。”

我见她转身出去,道:“阿姊宽心,我不会犯太言重的错误,就只犯尚可纠正的错误。”

羲和君打开(蟹)房门时,火夕站在门口。紧紧蹙着双眉,面色有些失血气,透过羲和君望向我,问:“她怎么样?”

羲和君出了屋,替他让看了路,随意道:“自己不知道看么。”

火夕进了来,坐在我床榻边,只顾看着我不语。我安慰地冲他笑了又笑,道:“我已经没事了,羲和君上降了我的火气。”

“流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替我拢了拢额际的发,轻声道,“是不是我太心急了?”

我想了想,道:“倒是我觉得我太心急了。”

“本不该让你这么早在凌霄殿露面,想让你当上水神那是一条辛苦的路”,他道,“可若不这样,在九重天我怕我无法护你。”

我面皮蹭了蹭他的手,连他的指尖都浸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我道:“你晓得我这个人不喜吃亏的,当你也无法护我的时候,我便只有自己护自己。我觉得你既然带我回去了九重天,就不应该如此沮丧。”

火夕愣了愣,在我不及反应时忽然捧住了我的我的侧脸,唇贴在了我的唇上。与我低低呢喃道:“那我不沮丧了。”

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道:“乖,那你笑一个我看。”

火夕晕了晕唇角,给了我一个十分柔软的笑。凤目里流光幽邃,只消看那一眼,便入跌入深渊再也爬不起来。我想,我该是很欢喜他对我这样笑,从未见过他对别的哪个这样笑。但同时我又是很幸运的,跌入他的深渊许多次,至今还没有被摔死。

我勿自调息了一下内里,发现曦和君给予我的修为竟如此快就与我的身体相融洽,无一丝违和感。火夕适时地问:“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冷不防捧胸皱紧了眉,下一刻他亦跟着皱眉,忧心地再问:“心口痛?”

看着火夕的神色,我舒展了眉,道:“没有,我很舒服。”

他抽了抽嘴角:“那你这副动作是干什么?”

我道:“因为我觉得很无聊。”火夕黑了颜色。在他发作前我忙又道,“不是还要赶着去冥界么,我们赶紧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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