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爽快道:“好啊,等我想好是生男还是生女、是生颗火红的琉璃珠还是生只五彩的凤凰蛋后,我就给你生。”
他僵着面皮抽了抽嘴角:“这个是你能想好生什么就能生什么的吗。”
“啊?不能啊?”我努努嘴,“那我不生了。”
“……那你想好没有,到底是生男生女、生琉璃珠还是生凤凰蛋?”
我够着身子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宽慰道:“乖这事急不来,容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火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生女就是琉璃珠,生男就是凤凰蛋,好不好?”
我眯着眼睛笑:“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五)
我有一个香囊。香囊是芙蕖花香的味道,里面装的是一枚发结,发结上系着一只晶透的琉璃珠。
火夕曾对着那发结与我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因而我将发结保管得很好,一直装在香囊里佩在腰间。偶尔为躲过火夕的眼皮子,还会在里面装一两只蛐蛐,趁他不在时取出来放砚台里玩。
他不准我玩蛐蛐,他说被他看见一次就用砚台砸死一次。我惧于他的淫威,才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
我以为,我就可以这般轻易地与他厮守到天荒地老。虽我不知道天荒地老究竟有多久远,但只要与火夕在一起就是圆满的。只可是,然后有一天,毫无预警地头顶有一道残酷的声音对我说,火夕他已经死了。
可当时他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手指凉凉地描着我的眉,唇一张一翕听不清在说什么……唯有最后一句我听清楚了……你再怎么哭,我也便当做从未遇见过你……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得四分五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那样离我远去……
他转身,玄色衣角翻飞,永不复回头。
身后繁花落尽化作一地残败,我漫无方向唯有寻着他的方向一路跑去。尽管越跑越孤凉越跑越哀冷,眼界里就是再不见他那抹高挑英挺的背影。也停不下来追逐的脚步。
头顶的声音一遍一遍呼喊着让我回头,可是我回头了火夕也不在那里啊……我只有勇往直前啊……
声音说,我回头了就能找到火夕……
我不信。
我越跑越远。声音说,我回头了他就帮我救活火夕……
双目灼痛至极,我捂着眼睛问,你说他死了,我本是不相信的,但仍旧是想要问你一句,那要怎么样才能救活他呢?
声音告诉我,只要还有他的一丝执念,魂魄散得的不远,尚可以追回。
执念,他的一丝执念……在哪里呢?
我寻寻觅觅,一道冷香沁鼻,陡然惊醒。
我坐在榻上,桌几上正燃着香。仿佛依旧什么都不曾变,我只是懒懒地在床榻上阖了一个午觉,然后在半下午的时候醒来。
只是床榻我的旁边,没有哪个半靠着床头,修长美丽的双腿安然放于榻上,素手执书。见我清醒,停下看书的调子,侧眉拔高了尾信轻轻道一句:“醒了?”
门边立着阑休那墨绿孤寂的背影,门未掩实,他便动也不动地看着门外苍茫的雪天。飞雪偶尔会不安分地顺着门扉卷进,停驻在他脚边。化作水渍。
(六)
阑休转过身来,看见了我,淡淡道:“这回总算睡着了,可惜却睡得过于久了一些。”
我揉了揉眼,问:“那我睡了多久啊?”
他垂下眼帘,极轻地一带而过:“半年有余了。”
半年,可我不觉得久啊。我在梦里与火夕才没过多少天舒心的日子,我觉得那样很美好,不想如醒来这般四处都冷冰冰的没有他的一点痕迹。
我无谓道:“半年于我们魔来说不是一晃而过的事情吗。”
阑休带起一股冰寒的凉气走到我的床榻边坐下,冰冷的手指轻抚上我的面皮,忽而死气沉沉地问:“如若是我不说还可以救他,你是否就沉睡着一辈子也不清醒。”
我愣了愣,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要怎么找到他的执念呢?”
阑休不语,凑过了脸颊,两指抬起我的下巴,薄凉的唇便倾覆在了我的唇瓣上。
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我没乱动,任由他在我的唇瓣上细致地描摹。鼻间钻进他的气息,可是我却觉得空落落的。
半晌阑休放开了我,手指替我拢着耳边散下的发,问:“非要救他不可?即便他天家是你的杀母仇人,即便你不惜一切违抗魔尊,你都非要救他不可?非要他活过来不可?”
我抬起眼皮看他,道:“怎么找到他的执念啊?”
阑休安沉地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本没有执念呢。”
那样一个骄傲又清贵的人,那样口口声声与我说着爱我要娶我会与我厮守到地老天荒的人,那样即便在佛前也不愿相信我与他缘浅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执念……一定会有的……
阑休起身走的时候,我捉住了他衣角,执着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找到他的执念啊。”
阑休背对着我静静地站着,良久方道:“放弃罢,我骗你的。只是……想你醒过来,不要再沉浸在不实际的梦境里。”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阑休用那样的谎言来骗我只是想要叫醒我。好不容易我可以睡得着了,现在他又不许我睡了。总觉得因他那一句话就带给了我一点点希望,现在同样是因他这一句话,又让我跌回原地。
起起落落的感觉真是不怎么好受。但我不怪阑休,他一切都是在为我好的,我应该理解他。
这般想着,我捏着被子复又缓缓躺回了榻上。
阑休身体一顿,转了过来看着我,一向沉寂无波澜的面色终于起了一丝薄怒,道:“锦儿你要干什么?”
我理所应当道:“睡觉啊。”时间很漫长,唯有睡觉方能打发。入了梦了,怎么都不会再感到难过了。
然我刚一躺下,阑休却突然扑了过来,一把将我狠狠地钳进他怀里,喃喃道:“不许睡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也不许睡!锦儿乖听话,我陪着你……我陪着你还不好吗……我与你说话,你就不会感到寂寞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煮给你吃,还有你还觉得冷么那我这般抱着你永不放手好不好……”
PS:胖云最近摊上大事了,《男颜祸水,面首三千》的作者百里砂,是一只笨砂,看上胖云了!她拉着手残胖云拼字,尼玛一个小时的字数是我的两倍有木有!她两千四我才一千一有木有!于是。。。输的人要爆照,胖云为了贪点便宜,就说互相爆照罢。。。那只笨砂爽快地答应了,于是额外让胖云在这里给她表白说三下我爱她。。。。
赤·裸·裸的蕾丝啊有木有!
好了,胖云要表白了:百里砂胖云爱你【尼玛太辛酸了】,百里砂胖云爱你【尼玛一脸老泪】,百里砂胖云爱你!【我是被迫的!攻啊!】
话说从今天开始,胖云每天的更新由两章改为一章,同学们觉得好不好啊?有意见就吱个声儿罢~
章百四十四 若存执念,七魂六魄可再回【总更六千】
(一)
“为什么是我就不行呢,我明明一直就在你身边永不会离去,即使这样也还不够么?若是这样也不够好,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要做到何种程度你才会满意。”
我努力瞠了瞠双眼,眼里一片氤氲迷茫,看不清头顶那轻薄的纱帐。我动了动手臂,缓缓抱住了阑休的腰,问:“你是不是真的……永不会离去?”
阑休“嗯”了一声,在我耳边暖暖道:“不论何时,就算为三界六道所不容,我也永不会离去。死都不能。”
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样,我就不用害怕某朝回过神来连阑休也不在了。我一向是一个懂得怜惜的人,我也一直是舍不得阑休难过的,可现在突然想来却发现他的难过很深远。遂我拍着他的背,道:“你再不用做什么了,我已经很满意了。你不想我睡觉那我就不睡了,你陪着我就是了。嬖”
阑休闻言将我钳得更紧了些。
他的发很柔软,他的腰亦很紧致。明明我抱的是他,奈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与他道:“说起来,我记得我以前是爱你的,可现在我又觉得我爱了火夕。爱这个东西委实朦朦胧胧的说不清楚,你们也从未给我详细讲说过,不过这应该就叫移情别恋了罢。”
阑休道:“没关系,不是还有回心转意么。狼”
回心转意……虽然听起来很美妙,但我总觉得怎么都不可能会实现。
***
我一直不信,阑休说的,火夕没有执念。尽管阑休说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再也救不回火夕,但我突然想,哪怕是能寻得到他的一丝一毫的执念亦是好的。
为此我试了许多办法。试着去寻找与火夕有关的东西,可惜却发现我几乎没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后来,我画了他的许多画像,每日对着那画像说许多话也感受不到他的声息;我开始喝以前他经常喝的茶,那茶依旧带着淡淡的苦涩;我开始学下棋,下那种最难最难的双手棋,领悟着他下棋时是拿什么样的心思在思考着复杂的棋局;我还开始学看书,不看话本不看图册,只学看佛经,慢慢能生涩地读懂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我做了许多他曾做过的事情,就只是想感受一点有他的存在。
只可惜,都没有用。
我就是不信,他会没有执念,我会感受不到他的执念。
猛然忆起火夕初初为我只身入魔界时在魔界遗落了许多业火,火种便一直被父尊所保存着。虽是有一些被父尊撒去了冥界,但也还有剩余的。那该是魔界唯一与火夕有关的东西了。
可是当我向父尊索要那些业火火种时,父尊却告诉我所有的火种皆在魔界开始下大雪的那一天全部给冻熄了,再也没有业火了。
(二)
再后来,一日傍晚我告诉阑休我想吃兔肉,催促着阑休去给我捉兔子。大抵太久没有吃东西,他显得很欣慰,遂没多思量便出门去替我捉兔子。
只是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飞出忘川彼岸离开了魔界。倘若火夕的魂魄没有散远,倘若我走遍五湖四海,我总能寻得到他的一丝执念。
不晓得我自己在执着什么,约摸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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