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夷却眉开眼笑:“不是说要来瞧活春宫么?”
两两脱开他的手臂跑开两步,狠狠喘了几口气。
几个正准备去表演的姑娘们恰好路过,忽然围住了虚夷,便将小手往他胸膛上摸去,将手帕往他鼻尖甩去。
“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材,前所未见……”
“是啊,真乃潘安之貌……”→文¤人··书·¤·屋←
为首一个最好看的转身瞪其他姑娘们一眼:“该你们上台了,不怕鸨姐骂你们吗?”
几个人互相怯懦地望一眼,恋恋不舍地瞧着虚夷便离开了。那好看的姑娘又伸出帕子,在虚夷面前晃了一晃,说:敢问公子你……是否愿意同小女子……共剪窗烛?”
两两正瞪着大眼瞧着这变故,但脚下却一动不动。
虚夷心里本来苦闷,现下余光瞥到她的眼神,心里却久违地温暖,知道她的心里明明就是在意自己,却始终忍着。这么忍着,可是会忍成内伤啊。
虚夷抓住他眼前这香氛帕子,另一手将那女子的袖子拽起来,随后将那帕子搭在她袖子上,说:“姑娘走好。”
两两仍旧呆若木鸡地站着,只是头低下去瞧不清楚她的情绪。
一旁的门响也停了,只听夫诸哀叹地说:“今夜便是最后一夜了,对于夫诸来说,一夕便足矣。”
那男子问:“为何这么说?你要离开我?”
夫诸隐隐哭了半晌,才说:“我说了,你可不要害怕……我本不是人,是只鹿妖,我奉命为主人寻找凡人的精气修炼内灵之力,一整个村子的十户人家,因为我恋慕了你,所以才偷偷骗了主人留下你的性命……如今他已经发现了,我恐怕难逃一死……”
那男子一听她是妖,便已经吓得抽了抽,向后哆哆嗦嗦地急退几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还是和以往一样爱慕你……”
但她话还没说完,门便被猛地推开。两两便目睹着这瘦弱的小男人□地冲出来,跌跌撞撞地叫着:“妖,妖怪!”
夫诸用衣服掩着身子望出来,目光凄绝地望了望,冷笑一声跌在地上,却也忽然望见了两两。
“孤,孤童?”
她忽然害怕地望着两两叫一声,便要往相反方向的窗口飞去。
两两用冰剑将她的双脚凝住,随后关上了她的房门。
虚夷望她一眼,说:“想把她交给空瞑?”
两两点头:“这是个不错的见面礼。”
忽然间醉香楼外一阵风吹来,飘进幽幽而诡异的香味,的确是令人欲醉。一个紫色的颀长身影在那正中的台上站定,乌发垂在脑后,微微随风吹起,露出冶艳苍白的俊美容色。
台下已经有人低声耳语:“这么俊美的,居然是个男人!”
有些微的客人皱了皱眉头离去,却又有越来越多的人从门口涌进来。鸨儿见台上站了个奇怪的人,正要登台赶走,却还没上来身子便定住,自然,这瞬息的变化也就只有两两和虚夷看清楚了。
虚夷低语:“是空瞑。”
两两嗯一声,说:“快藏到我铃铛里。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
虚夷转头望她:“我就不能和你一起面对吗?”
两两看也不看他:“不能。”
虚夷苦笑一声,才知道在她心里,他连与她并肩同行的资格都没有。他不愿意违逆她,让她心不能安,只好趁人不注意倏忽变小,钻到铃铛里坐稳。
空瞑手中执两个人偶,一个进士打扮的男偶,一个眼含泪水的女偶,两个人偶互相依靠,空瞑口中言语切切,既学男又学女,演了一出霍小玉传,演得如泣如诉,观者无不动容。演到尽头邪魅叹一声:“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吾来此寻觅我的意中人,亦是负心人也。”
一旁已有个穿着富贵的男人向鸨儿报了个大数目,鸨儿大概是太惊喜,大笑一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但身体却仍旧被定住动不了,这模样实在是诡异。
台下有好事者问:“美貌君子的负心人何在?”
空瞑望向两两,笑容极尽女子媚惑,以袖掩住半个脸,露出一双妖瞳:“她就在这醉香楼中。”
两两顺势跳上台子,委身一拜说:“我怎么敢负你呢,定当守护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至死方休。我还为你准备了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小空空还是很美艳的吧,我是一边上课一边写的,特别对不起台上的prof,哎,今天大家都在休息,我还在苦逼上课,没有假期的悲伤啊
☆、第45章 重返妖窟
两两想了想,便向着外面飞去。空瞑自然地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从醉香楼飞出来,寻找到桥下无人处站稳,空瞑阴沉眯着眼睛说:“我倒不知你也在这里,你的力量增长了不少啊。”
他的手一招,又想用牵引之术来对付她,却瞧见她已经光滑如昔的皮肤和眉心冷艳的堕魔标志。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
空瞑哼一声:“你终于还是堕魔了,竟然还能解开我的牵引术。”
两两笑:“承蒙魔尊厚爱,我此次是回来找你带我面见妖皇的,就请空瞑使行个方便,让我到妖皇的身边伺候,替我们魔尊为妖皇尽一些绵薄之力。”
她说着,手里催动冰魄五浊剑,一股强大的吸力便将屋内已被冰凝住双腿的夫诸从窗口带了出来。
阁楼下众人望见一股身披薄纱半露的女子在天空一闪而过,皆以为是天女下凡,连连兴奋呼叫。
夫诸的身子飞落桥下,两两稍微施力将她落稳当了,才说:“这就是空瞑大人要找的负心人吧,我为您做了这件举手之事,也就希望您行一行举手之劳,让我面见妖皇。”
空瞑并没望向夫诸,却是直直地望着她,若有所思地说:“负我心的,又岂止她一个?千丝与你,都负了我的深爱啊……”
他对着她幽深莫测地望了好一会儿,目光中有贪婪留恋,还有点别的什么奇怪的意味。两两心想,千丝和她可不就是他的深爱么,看他的眼神,已经是深爱她们身上的修为,恨不能将他们立刻吞噬掉,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他已经吸收了自己身上原本的修为,如果她此刻不是和虚夷在一起,恐怕也难以抵挡他的力量吧。
夫诸在地上害怕地哆嗦不止,此时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对空瞑说:“请主人饶恕,请主人饶恕啊。”
空瞑终于低头去打量她,那身上的薄纱被风吹了起来,飘向他的面前。他握住薄纱深吸一口气,沉泯地说:“好香啊……”说着从袖中掏出方才演戏用的书生人偶,说:“他应该会很喜欢吧……”
“他?”夫诸抬眼望向那个人偶,忽然惊异又凄然地唤了一声:“柳生……”
“他的魂魄已被我藏在这个人偶里,我动一动牵引他的线,他便能睁开眼睛,说话,还能跳舞……”说罢他将那人偶放在地上,手指牵动丝线,那人偶张嘴说:“救、命、夫、诸……”
夫诸向前爬了一爬,抱住空瞑的脚哀求道:“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您做牛做马,放柳生一命吧……”
空瞑爱怜地望着她,将薄纱罩在她身上,遮挡着一些重要的部位,说:“他本就是我找来修炼精气的凡人,你本来就应当为我做牛做马,又怎么能相抵?”
虚夷听她哀伤凄厉的声音,忍不住皱眉,悄悄传音对两两说:“空瞑这妖实是可怕,若不能将他消灭,就不能待在他身边,将来恐怕越来越难缠……如果妖皇的手下已经是如此,那妖皇本人的妖性便更是可怖,两两,我实在不放心……”
两两其实也看得心惊,但自己已经入了魔,过分泛滥的同情反而是累赘和把柄,她也自己狠了狠心,对虚夷说:“我们先瞧一瞧,再做打算。其实这夫诸当日对我也狠绝,有这样的下场不算冤枉。那些抓我的天兵天将说,降妖除魔不问手段,只管杀,神仙都抱有这样的心思,我们何必同情她?”
虚夷叹一口气,道:“我只是不想你越行越远,我怕……”
他心里忽然有些慌,这慌不知来自何处,却像一阵冷风灌进身体。他只觉得不能再陪她很远了。
两两后退一些,静观其变。这件事上,她决不能插手。最好让空瞑做得高兴了,这样才能带她去见妖皇。
然而见了妖皇之后的事情,她也不知该怎么办。祭容救了她的性命,给了她修为,替她解除了空瞑的封印和种下的疤痕,让她重新获得自由……同样的,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些给予她的东西拿回去,所以她不得不遵。活着的意义,便是多陪师父一刻,若是能够,便陪着师父真正的归来,从此师父便不再需要她的保护。在此之前,她一定要保住自己这副残躯,她一定要得见那一天。
“我本来还找不到你,若不是这个男人一边叫着‘抓妖怪’,一边撞倒了我,才让我闻到他身上那庸脂俗粉的香味里,还有一丝你在我身边时留下的味道……要怪就应该怪他吧。”空瞑玩弄着那个人偶,那人偶的嘴巴被他撕扯着张开,吐出稀里糊涂的字眼:“疼……疼啊……”
夫诸早已经泪流满面,伸出双手来想要去捧那柳生的脸,想要给他止住疼痛,然而心里哀伤太甚,竟至于吐出一口鲜血,染在了人偶的身上。
空瞑鄙夷地将人偶挪开,不教她碰到,冷冷说:“他对你那么狠,一听你是妖怪便要喊人捉你,凉薄若此;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要背叛我,负心薄幸,这要我如何忍呢?”
乌发飞起半遮面,眼神狠厉而孤绝,空瞑女人一般的埋怨如锋利的刃,字字击打在夫诸的身上,含了深重的内力。
夫诸身子忽然倒了下去,两两却忽然望见夫诸的魂魄被空瞑从脑袋顶逐渐抽离出来,随后他从袖子中拿出女子样的人偶,将夫诸的魂灵投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空瞑云淡风轻地说一句:“灵魂受我牵扯,永世不得超生。”
两两也吓了一跳,这样报复背叛者的手段实在太过惨烈,她也有些隐隐地后脊背发凉。虚夷忽然稳稳地传音过来:“稳住,不可以露怯,有我永远在你的身边。”
“嗯。”两两的心间盈上暖意,顿时便不再害怕。
空瞑将人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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