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要记得保佑人家。务必注意回来的门限时间,万一出了意外还要我派人去接,那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而且秦广的节庆致词不像致词,反而像小学校长在放暑假前告诉学生们『吃东西前要洗手,饭后要漱口』之类的话。
「有什么办法?我每年多想变成章鱼来盖通行证啊,哪来空闲想新的,而且我就算事先警告了半天,照样会有人犯同样的错误。去年还有更夸张的,居然无意间闯进收鬼道的家,被困在金刚塔里面差点就完蛋了。」
「宋帝厅倒是很安静。」宋帝说着,手环上秦广的脖子。比起让五官抱,他还比较喜欢让秦广抱。
「七月除了秦广厅,哪里都很安静!」秦广哼着,「也不会来帮忙……我不管、今年鬼月我一定要跟大哥要凌驾过来帮我跑公文!」
「等等!我七月要办活动也很忙,申请暂时调人手的公文我都叫人拟好了,凌驾要来帮我跑宣传。」
「你是想叫凌驾到处帮你张贴那种粗制滥造的刺眼海报吗?」
「那你是想叫凌驾帮你一厅一厅的跑那种无聊的鸟公告吗?」
「凌驾要来我这边!」
「他要来我这边啦!」
「……容我提醒一句,那家伙选的人是阎魔喔。」宋帝安稳的待在秦广的怀抱中道。
「『……………唉。』」像遭到重击般,两人顿时垂头丧气。
五官苦着脸道:「为什么会选那种家伙呢?」
秦广拿脸蹭着宋帝也唉声叹气:「就是嘛!大哥的办公室又没什么好玩的。」
「本来办公室就不是拿来玩的吧。」宋帝提醒。虽然阎魔办公室实在是让人感到无聊的异常。
「大哥心情好的很,刚才在电梯里看到他,正愉快的哼着童谣谋杀案的主题曲。」秦广往后坐到撞球台沿,「跟他打听凌驾的事情,他说那家伙现在睡着了。」
「别被欺负就好,也不知道阎魔会丢什么工作给他。」五官担心道。
「说到这个呀秦广,现在应该不是你的休息时间吧?怎么会来休息室?」宋帝奇怪的抓着自己的兔子耳。
「因为他在躲平正。」五官笑道。
「啊、鸟。」宋帝马上明白。
「平正气炸了,抓着火箭筒到处找人,前几天才听他跟我炫耀刚从邮购订了一批新军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动用的时候。」五官从口袋拿出计算器敲了敲,「秦广你快点跟他订个时间决斗,擂台我可以帮你们准备顺便兼卖门票,五五分帐怎么样?」
「别说风凉话了啦!明明就你砍死的最多,为什么是找我算帐啊!」秦广哀嚎。
「因为是你跟他借的啊,追溯源头不找你找谁?」五官推了下眼镜,「我是说真的,最近十王厅的员工缺乏娱乐,听到你们要决斗的消息一定会来买票,到时候还可以请福利社在入口摆爆米花摊,一举数得。」
「我倒觉得十王厅几百年来一直都欢乐过头啊……」宋帝打了个呵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钱鬼在想什么,除了卖门票跟爆米花的收入外,你还打算开赌盘大捞一笔吧?」秦广恨声道。
被秦广一语道破,五官的笑容扭曲了下,最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赌金的手续费七三分……」
「不是这个问题吧!」
☆ ☆ ☆
在一片黑暗中清醒,凌驾才觉得需要一点光线时,整个房间便大放光明。
「这里……」凌驾躺在床上只用眼球环顾四周,洁净的天花板,洁净的墙,床边有个能置物的小柜,靠近房门口则摆了一个与自己的办公桌相似的桌子。
闭上眼、再睁开。
景物跟刚才一模一样。
「果然我已经死了。」凌驾慢慢的从被窝中爬出。
也许,死前与死后的差别,就在于换了一个环境吧。对凌驾来说,家族这种羁绊,自从父亲在他十三岁车祸过世后,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这边』与『那边』,自己都是孤独一人,也许是自我意识过度,他一直觉得无法融入身边的人群,如果说人与人之间原本就隔了一道墙,那么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墙,一定是又厚又硬的那种。
他还记得自己七岁时父母离婚,母亲走的时候连一眼也不看自己。在父亲过世后,他被叔叔,也就是父亲的弟弟一家所领养,叔叔有个比自己小的儿子叫做晃茂,晃茂似乎觉得他是所谓的『外来者』所以打从初见面起就用一种很明显『我不喜欢你』的态度对着他。
凌驾觉得这样率直的厌恶还可爱些,让他感到难受的,是叔叔总是摆出『恩人』的态度以及阿姨『私底下的排挤』。
虽然他也觉得就算自己被这么对待,也能将之归类为『人之常情』,但看久了也容易厌烦,所以一旦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他马上从叔叔家搬入宿舍。大学两年中,算是比较轻松愉快的时光吧,负责带实验的学长跟助教人都不错,跟同寝的室友也逐渐能聊开一些琐碎的事,正当觉得,如果能以这种方式轻松的过下去就满足了的时候……
他死了。
如果先报上年月日期,再加上一句『我死了』,就跟萤火虫之墓的开头一样了。
自己的故事也会从死亡之后才开始吗?
凌驾爬下床,往房门移动,开了门后映入眼前的是个小客厅。同样洁净的天花板与墙壁,唯一有变化的是木造地板。长沙发上坐着个人,他一看到凌驾从房间出来,马上恭敬的起立。
他是阿元。阎魔派给凌驾的贞操……不、保镖。
「没关系,你坐着吧,我只是有点渴想喝水……」
凌驾还没说完,阿元立刻从桌上提起水壶帮凌驾到了杯水送过来。
「谢谢。」凌驾接过水,坐到沙发上,「你也坐吧。」
阿元也坐下,但是他坐的位置是离凌驾最远的,正好在沙发的另一头。
「不用这样啦……」看阿元完全把自己当成主人看的态度,一辈子(真的是已经过了一辈子了)没给人服侍过的凌驾不太自在。
阿元只得往凌驾身边挪动了大约一公分就算数了。
「如果我让你讲话的话,你就可以讲了吗?」凌驾仔细望着阿元,那铜绿灰的脸上有着一双如同死鱼般惨白浑浊的眼睛。
阿元点了下头。
「那、你可以说话。不只我问你话的时候,也包括你想问我话的时候,这样懂了吗?」凌驾说完,一口气喝下半杯开水。
「懂。」阿元说。
「那我现在想问你问题,当然、如果是你不想回答的,就不用回答没有关系。」
阿元再度点了下头。
「……你的皮肤为什么是这种颜色?」那显然不是正常人……正常鬼的肌肤颜色,至少他在枉死城中或是与其它人接触时,没见过这种肤色。当然或许这是冥界某一种族的身体特征,但……他有更充分的理由去怀疑另一个猜测……
这很像尸体。或者该说,阿元的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活着』。
「尸兵的皮肤都是这种颜色。」阿元回答。
阿元的声音意外的年轻,仔细一看,如果不论那双死鱼眼与怪异的肤色,其实他是个长相算不错的男人。
「什么叫做尸兵?」凌驾接着问。
「尸兵是原本该堕入地狱服刑的重罪犯,但本身有比一般死灵高的基础能力值,所以被编派到平正王大人底下的部队服役,役期满才能去投胎。」
「既然如此,为何你的皮肤会变成这种颜色?又为何会有缝线的痕迹?」
「在进入部队前,我们会待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任由身体腐烂败坏至剩下骨骼,接着肉又会重新生出,就会变成这种样子,这是第一刑。等变化完成之后,出了房间,便有鬼差来将我们的身体砍成好几段。」阿元望着自己布满缝痕的手,「最后再一块一块的缝起来。这就是第二刑。」
「……会痛吗?」凌驾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的痛觉与你的痛觉相同,能亲身体体验到被缝起来的感觉,可不是人人都有。」阿元像是安慰般的对凌驾这么道,「不必同情我,因为这是所谓的循环果报。」
「我可以问你……生前做了什么吗?」
「我杀了两个人。」阿元顿了下,「我的女朋友与跟她在一起的男人。」
是情杀事件啊。
「我是一时气愤下做的事,动手后我也慌了,在逃走的途中被卡车撞死,然后就到这里了。」
「……你后悔了吗?」
「嗯。」
「我……是被人杀死的。」凌驾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
「欸?」
「我没看到凶手的脸,所以不知道到底是谁杀我的,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死了的时候,人就在枉死城外了。」凌驾微笑了下,「也许对我来说,死了也好,没死也好,说不定是一样的。」
「……你说……我能问问题吧?」阿元的声音突然充满疑惑。
「可以啊,你要问我什么?」
「你说你不知道害死你的凶手是谁?」
「不知道。因为我是被从后面推下月台,之后被火车碾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死了之后,灵魂会待在现场好一阵子等待鬼差来接吧?你没有看到凶手吗?」
「没有啊……一下子就到了枉死城,也没看到什么鬼差啊?」凌驾疑惑道。
「但不可能啊,没有鬼差的接送,是不可能到达冥界的。正常程序来说,你在死后会待在原地一至四十九天,最多是四十九内会见到黑白无常底下的两名鬼差,该到枉死城的的话,他们会将你带到枉死城门口等待秦广王大人另外的鬼差来接你。所以你总共会遇到两次。」
凌驾闻言摇头道:「我连一次都没见过。」不过他倒是知道,青柳偷偷把秦广厅来接他的鬼差赶走这件事,因为在考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