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会答应的。”
桑琼道:“话不能这样说,咱们此来长安,并非安心作客,而是身负要务,在未得麦佳凤行踪确讯之前,随时须出动查访,一旦获得消息,更必须立采行动,多则五七日,少则一二日,便将离开此地,如果打搅郑老员外,诸多不便,老前辈盛情,何不留待将来消灭曹克武这场祸患之后,你我重游长安,再来作客,好好在郑府盘桓。”
莫金荣见他十分坚决,只好点头,道:“少侠欲辟室居住客栈也可以,但一切使费,须由敞堡支付,九灵帮弟兄,都是神机堡的贵宾,少侠答应么?”
桑琼想了想,微笑道:“既然前辈定要如此,在下这儿先谢了。”
莫金荣大笑而起,豪爽地道:“谢什么,能得接待九灵帮弟兄,这是神机堡的光荣,老朽这就陪少侠安顿宿处。”
桑琼道:“郑老员外处盼能暂作掩饰,以免多费解释。”
莫金荣道:“理会得,咱们走吧!”
大伙儿藉口办事,离开了郑宅,由莫金荣作主,在城中气派最豪华的“长安第一楼”包租下整个东厢房和一进跨院,院中一排三间列室,作为桑琼临时驻跸之所。
安置妥当,莫金荣又闲谈了一会,约定晚间再晤,才告辞而去。
第五九章 意外消息
午后,鬼偷邢彬奉命去城中各大客店查访,九灵帮弟兄竟然一个也没有到,更无麦佳凤的消息。
桑琼接得回报,不期大感困惑,按日期计算,罗天奇等由巢湖径行西来,应该比自己和鬼偷邢彬早到长安才对,既然迟无消息,只有两种可能,其一,途中另有意外耽误,其二,或许是发现了麦佳凤行踪,早已追过长安了。
这两种可能,对桑琼来说都不是好事,皆因意外变故原因难测,既使众人行程受阻,必非幸事;假如属于后者,罗天奇他们至少在长安留下讯息,单凭他们几个人,是否能截得住麦佳凤?
桑琼越想越焦急,一连守候了三天,却得到由莫金荣传来的一项意外消息。
这天傍晚时分,莫金荣忽然匆匆赶来“第一楼”,见了桑琼,便兴冲冲道:“有麦姑娘的消息了,少侠快随老朽去查证一下。”
桑琼听了,既惊又喜,忙问道:“消息如何?要往何处去查证?”
莫金荣道:“不久前,有一名属于郑家经营的车行把式,由陇山返来,据他报称,曾见到一位少女,携带两头白色狒拂,这可不是麦姑娘么?”
桑琼大喜,道:“在什么地方遇见?距今已有几日?”
莫金荣道:“详细经过,老朽也不太清楚,现今已命辛老三赶往车行去唤那车把式,可是老朽又怕少侠急不能待,特地前来送讯,那车行在北门附近,少侠如有意走一趟,咱们这就赶去,当面问个明白如何?”
桑琼毫未迟疑,应了一声,便随莫金荣奔出“第一楼”,只在临行时留话给柜上,要他转告鬼偷邢彬返店后在店中等候,不可离开。
莫金荣携来马匹,两人飞身而上,并辔驰奔北城。
抵达城坦边,果然一家“四通车行”紧靠墙垛设着车场马厮,规模甚大。
两人纵马直入木栅门,刚落马,金钱豹辛伦便急急迎了上来。
莫金荣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金钱豹辛伦轻轻答道:“伤势很重,属下正为难,恐怕无法移动他……”
桑琼心头一惊,急道:“吓!还受了伤?人在哪里?”
金钱豹辛伦躬身道:“在后面下房里躺着,少侠请略待,让属下命人把他抬到前店大厅里来,少侠好问话……”
桑琼挥手道:“不必移动他了,咱们就去后面房中问他也是一样,辛兄快带路吧!”
金钱豹辛伦犹自迟疑地道:“可是……下房里又脏又乱,只怕……”
莫金荣截口道:“现在不是讲虚礼的时候,少侠有许多要紧话,必须在他还没断气之前询问,快带路!”
金钱豹辛伦这才应诺领路,由一名车行管事作陪,急急进入店后一排简陋木屋。
木屋共分五间,全是车行中把式或马夫们住宿之处,每间房宽仅数尺,却挤放着两张甚至三四张双层木床,梁低门窄,一盏昏暗油灯高悬梁上,算是五间木屋共同照明之物。
那名车把式正仰面躺在第四间木屋中一张木床下层,光线暗淡,看不清面貌年纪,但头脸及肩臂等处,却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布上血渍斑斑,分明受的是外伤。
车行管事命人加添了两盏风灯,木屋中顿时光亮了许多,惨白的灯光下,只见那人年约三旬,身躯粗壮,唯因失血过多,显得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十分萎顿,两眼半睁半闭,虚弱毕露。
莫金荣眉头一皱,低声道:“辛老三,去把他搀起来好问话!”
桑琼连忙拦住,道:“他失血太多,身子已虚弱万分,似此情形,那能多作询问,咱们应该先替他把伤治好些再说。”
于是,跨前一步,俯身探手试了试那人脉息,取出随身药瓶,喂了他一粒药丸,然后真力凝聚指尖,缓缓替他推捏以助药力透达内腑。
不多久,那车把式气息渐趋稳定,脸色也慢慢转好了些,竟自动睁开眼来,感激的道:
“多谢公子!”
桑琼微笑颔首,亲切地问道:“你觉得精神好些了么?能慢慢谈话不能?”
那车把式点点头道:“小的只是流血太多,现在已经不碍事了,公子有话尽请询问,小的必定尽所知问答。”
莫金荣没等桑琼开口,便抢着问道:“你在何处受的伤?见到的是怎样一位姑娘?距今共有几天了?仔细把经过情形,告诉这位桑少侠一遍。”
桑琼笑了笑,道:“你别着急,慢慢一件一件回答我,如果能用点头或者摇头表达的,就尽量不要开口,知道了么?”
车把式道:“小的理会得。”
桑琼问道:“你先回答我,那位姑娘是不是十八九岁?穿身红衣?身随携带着两头白毛大猴子?”
车把式点头道:“正是。”
桑琼又道:“你身上这些伤,都是那两头白毛猴子抓伤的?”
车把式犹自余悸地道:“可不是,亏那位姑娘喝止得快,再慢一刹那,小的这条命就完蛋了。”
桑琼道:“那白毛猴子伤你的时候,红衣姑娘不在旁边么?”
车把式道:“在虽在,可是那位姑娘的车辆坏了,正在山脚下修理,看见小的驾车从附近经过,那位姑娘就招呼不迭,要小的把车辆卖给她,都怪小的不好,驾车想逃,没防其中一只白毛大猴子像箭也似追赶上前,一霎眼,追上车辕,活生生将小的揪了下来。”
桑琼问道:“你为什么要逃呢?”
车把式道:“公子你不知道,车是行里的,小的只是赶车的把式,哪儿敢变卖车辆?再说,小的也没见过那吓人的白毛猴子,更不敢停留……”
桑琼轻“哦”一声,点点头,又道:“那姑娘喝开白毛猴子以后,又如何呢?”
车把式道:“那位姑娘人倒不坏,见小的负了伤,就取出一封五十两银子,对小的说道:
“这些钱除了车价,多的就给你治伤吧!我急等车辆用,不能送你去镇甸城街,希望你运气好,另外搭上便车。’说完,便带着两头猴子上车,向西而去。”
桑琼心中微动,道:“你是说,那位姑娘自己驾车离去的?”
车把式道:“是的,她把两头猴子装进车厢里,自己驾车。”
桑琼问道:“这件事,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车把式道:“在临近马鹿镇,陇山山麓一条偏僻小路上。”
桑琼一怔,道:“马鹿镇又在什么方向?”
车把式道:“马鹿镇在通往甘肃的交界处,再往西去,就是秦安和天水,向南可以入川,向西北可以出关,四通八达,甚是方便。”
桑琼紧接着问道:“由此地去马鹿镇,约须有多久可到?”
车把式道:“乘车得五六日,若是乘马赶急些,三四日也能赶到了。”
桑琼骇然道:“要这么久?你由那儿回来,共用了几天?”
车把式道:“小的解下那位姑娘弃车所系马匹,连夜赶路,走了四天三夜才到。”
桑琼神色一震,黯然长叹—声,道:“好,多谢你的消息,好好养伤吧!咱们得走了。”
说完,加赏那车把式二十两银子作疗养之费,默默退出了木屋。
莫金荣紧跟两步,陪同上马离了车行,途中低声问道:“少侠确定果然是麦佳凤吗?”
桑琼苦笑道:“除了她,还会是谁?”
莫金荣道:“那么,少侠打算……”
桑琼轻喟道:“咱们出动了这么多人,仍然未能截住她,前后四日之差,无论追不追得上,我想总得尽力一试!”
莫金荣吃惊道:“少侠决定追下去?万一追不及呢?”
桑琼仰天长叹,道:“反正这一趟阿儿汗宫是非去不可的,能早些去,未尝不是好事。”
莫金荣问道:“少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桑琼毅然道:“今夜就上路。”
莫金荣道:“少侠何须这般急迫?九灵帮兄弟未到,何不略待数日,等大家会齐,从长计议?”
桑琼轻叹道:“原以为在此地拦住麦佳凤,正在藉机向老前辈引见帮中同门弟兄,如今既生突变,看来无法再等候他们了,好在邢彬可以留下来,罗天奇兄弟也曾跟老前辈有过—
面之识,我走之后,此处仍要麻烦老前辈代为留守,倘若天奇他们赶到,请前辈转嘱他们先返金陵,静待消息。”
莫金荣惊问道:“少侠前往祁连,竟准备独自一人去?”
桑琼道:“此去志在拦阻麦佳凤和替耶律前辈寻访爱侣,并不是跟曹克武明枪对阵,何况魔宫空虚,一个人去,进退反较方便些。”
语声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险些忘了,请老前辈见到罗天奇时,叫他务必尽快迭讯给天寿宫……”
莫金荣说道:“莫非另有事故?”
桑琼道:“我离开燕京天寿宫时,曾与北宫四燕有二十日之约,届时如未见讯息,四燕可能随后赶来。”
莫金荣怦然意动,忙道:“九灵帮兄弟朝夕将至,北宫四燕也聊袂而来,老朽不敏,亦辖领西堡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