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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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四起-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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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人在最后的时刻,总是会生出几分执念的缘故吧。
  我轻轻敛了唇角的笑意,对着尚在迷惑中的洛绎眨了眨眼睛:“骗你的,这种话我自然会自己和他说了。”
  可是这样的离别,突然的连我都措手不及,还没有回过神来,似乎就要去奔赴一场迈向黄泉的盛宴。
  可能真的是天意弄人,连一星半点的美好都不允许我有。
  最终洛绎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被暗卫送进了密道,我目送他走出密道,松了口气。
  而后我抬脚向门口走去。
  这本是我一道执念惹出的祸事,到现在,似乎也该由我来结束。
  无论输赢如何,我和严再欣,总该有个结果。
  嗯,天牢里很脏。
  这是我被关在里面的这几天唯一的感想。
  孟国公府的人也被抓进了天牢,原因是包庇我这个与敌人通奸的妖妇。
  嗯,严再欣下达捉拿我的旨意,用的罪名就是与敌人通奸,上面字字珠玑,大赞振远将军此时与众位儿郎在边疆战场上如何如何拼命,话锋一转开始字字含着一种无可言说的愤懑,声声要捉拿我这个背着振远将军与敌人通奸的妖妇。
  嗯,妖妇,连将军夫人这个称呼都没提,估计是严再欣对于这个她从来得不到的称号深恶痛绝。
  顺带一提的是她转眼也将我的身世抖出去了,我想也是,当年洛谌无非是用了绝对的武力让她闭口,威胁无非就是灭口或者灭族,现今她严府却大权在握,洛谌也远在永继与燕继的边境,这样的威胁不存在了,严再欣自然乐的将我的身世抖出来。
  于是才有了孟国公一家的罪名。
  我缩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堆上,想现在恐怕随便街上抓一个人张口都能骂上一句“孟氏贱妇”或者“不要脸的婊III子。”
  真是,我远在永都,怎么来的和敌军通奸,难为严再欣想的出来这条罪名,更难为那些百姓竟然相信了。
  谣言四起,句句都要向我身上剐上一刀。
  我懒懒的在稻草堆上翻了个身,对面立即传来女子尖利的骂声:“贱妇,你害我孟国公府一起入狱,你还这般无动于衷,当真是村子里养出来的,不要脸起来也是一流的!”
  我嘴角翘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看如今这翻作态,也不知谁更象那村里养出来的市井泼妇。
  “好了媛婧。”那女子身旁的男子冷冷开口:“和这种畜III生计较做什么。当初爹就不该好心留那两个贱人的贱命,瞧瞧那两个贱人生出个什么货色,到头来还要拖累我们孟国公府。”他的声音中带了十足的蔑视与冷笑:“那两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自己快活了,生下这么个小畜III生来硌应国公府,真是妄费当年国公府好心放他们一命,他们就是这样用这个小畜III生来报答的。”
  我侧窝在稻草堆上,手中紧紧揪了一把稻草,牙齿紧咬住唇瓣,一丝血腥味在我口腔中弥散开来,我毫不在意的哂笑了一下,觉得对面两人才是无耻至极,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心放我爹娘一命?真可笑,是,他们是放过了我爹娘一命,却命人把他们的关系散布给了那些村民,让他们的余生都生活在那些村民鄙夷的目光的恶意的谣言中,让我还为出生便已受够旁人的非议。
  好,好的很,孟国公府当真是好得很,一个两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都忒高。
  那女人又尖尖的开了口,似乎还想要骂什么,牢房尽头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打断了她的叫骂声。
  轻盈的脚步声在天牢里显得十分清晰,那脚步一点点靠近,最后听在我面前,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笑意盈盈的女声:“孟姑娘这几日过的可还好?”
  我笑了笑,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贵气逼人的女子:“太后娘娘客气了,好得很,有你那种白痴罪名冠在身上,我哪有不好的理由呢。”
  “白不白痴无所谓。”她满脸笑意:“那些百姓能信就好。再说了,现今军报都先要哀家过目,百官才能知道,这种事,哀家还不是想怎么扯便怎么扯。”
  “呵。”我只觉得无趣,不想与她多有交谈,她却不愿停下来,竟蹲下身来,看着我继续说,声音中充斥的是绝对的笑意:“哀家觉得这个罪名给你安的挺好,再加上你那种简直卑贱而且有违天和的出身,你觉得百姓都会怎么看你呢,嗯?孟姑娘?好不好奇?”
  我懒懒的瞥她一眼,连话都不想回答她。
  “不回答?没关系。”她嘴角带着矜持地笑:“三日后你似乎要游街,到时候看百姓的态度不就知道了。”
  她站起身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刻刺眼:“哀家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那章提到的昭宁女帝,其实是我另一篇很后面要开的文的女主先让她来露个脸ww其实是我爱死她ww
  ☆、第十五章
  以前我和洛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翻话本子挑些狗血的问题来问他,譬如说我同他道:“你其实根本不爱我对不对?我只是你爱的人的替身对不对?”当时洛谌正站在六国的地图前研究行军路线,听了我此番话以后低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我:“你丑的这样别具一格,你以为谁能和你一样长成这模样?更别提还有人乐意把你当替身了。”
  ……
  本姑娘大度的决定,暂时性失聪一回。
  还有一次我捏着兰花指娇娇弱弱的指向他,插着腰尖着嗓子问他:“谌郎,你这个死相,是不是又背着我去青III楼看别的姑娘了?”
  结果他在听见谌郎两个字以后就拧着我衣领把我扔一边的床上去了,这之后还无比淡定的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
  本姑娘依旧大度的决定,暂时性失明一回。
  哦,唯一有一次他回答了我提出的这些狗血问题,那时我抱着枕头坐在石椅上歪着头看他练剑,到他累了后便坐在我旁边歇息,我趁机蹭了过去,问他:“你说我们两个最后会不会一起死?”
  他微带了惊异地看着我:“你以为呢?”
  我扒在他肩上,很是忧郁的拖长了音调:“我倒是不在乎我们会不会一起死,我是怕我死的时候你不在。”
  他搁下剑,抬手拍了拍我的背:“我一直都在,你别乱想。”
  我依旧没精打彩的扒在他肩上,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当时不经意的一句戏言,到头来却一语成谶。
  我往那□□的马车中缩了缩,好躲避那些百姓扑天砸来的臭鸡蛋。
  洛谌,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可是你怎么不在。
  我抬了抬眼,将两街旁那些百姓愤怒的眼神尽收眼底,人声嘈杂,却无一例外是骂我的。
  我听见一个健壮的青年汉子指着我破口大骂:“这种孬种,将军在外打仗,她就吃里扒外,我真为将军感到不值!”
  我听见一个衣着寒酸的妇人刻薄的讽刺:“呵,也就是她这种人才干的出这种事,也不知到她有多不要脸,那种人生的孩子,还恬着脸过了这么久,这么久就罢了,竟然还不知廉耻的勾III引到了将军,真不知施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愧是妖妇,自己恬不知耻还污了将军的名声,要我是她早就羞愤的自缢了,现在还这样坦然的坐在这里,不要脸果真是不要脸。”
  我听见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拐杖哆哆嗦嗦的骂:“永继之耻!永继之耻啊!”
  我听见一个稚嫩孩童带着疑惑的软糯声音:“娘亲,那个姐姐为什么被关在里面啊?”
  便闻有妇人的声音,耐心而带着对这孩童的关爱:“那个关在里面的,不是个东西,她是两个亲兄妹生的孬种,她出卖永继国土,还欺骗了将军的感情,你以后,切莫象这种人学习,牲I畜尚且懂得感恩,她却这样背叛将军。”
  那孩童懵懵懂懂的答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笑容,我这一生,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谣言与恶意中度过,后来三生有幸,遇见一个能给予我温暖的人,奈何我这一生的经历都似乎在与天意背道而驰,所以今日,我又重新陷入四起的谣言之中。
  没有人比我更知晓谣言伤人到何种程度,而在这谣言之间显露的众生百态犹为讽刺,发起者,谣传者,听闻者,再传者,无数人在这之中扮演了无数角色,这无数的角色却都与善意背道而驰。
  可是早该知道,没有办法止住所有人的嘴,而语言是最迅速的流传方式,总是有那么多乐意听信谣言并自以为是的人,他们不会思考不会深究,甚至不肯稍稍去质疑一下,有人说,他们便信,有人造谣,他们便流传,然后以自我的认知去批判谣言中的那个人,否认那个人,将那个人的存在贬低到一无是处。
  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太过分。
  算不算太伤人。
  我捂了眼,不想在理会那些留言,没有办法,若是真的去在意那些谣言,自己早晚会被那些犀利的语言刺的体无完肤。
  可是,我还是想稍微辩解上两句,对于那位妇人“你怎么还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的指责,稍微,辩解上两句。
  是啊,人人都说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说我是耻辱,是畜I生,我也的确想过不要在这个世界上苟且过活。
  可怎么能呢,蝼蚁尚且偷生,我又怎么能那样不珍重自己。
  况且我这本该寂寂的生命中,早已出现了一个我不能抛下的人。
  我挣扎着起身,有些茫然的环视了一圈四周愤怒的百姓,艰难的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空中那四处乱飞的臭鸡蛋却找了准头,一个鸡蛋不偏不倚的砸在我头上,变质的蛋清散发着恶臭缓缓流过我脸颊,落于我微微张开的嘴里。
  周围瞬间爆发出哄笑声,好像我肮脏的像什么似的,与者臭鸡蛋的蛋清恰好相配,相得益彰。
  “瞧瞧孟姑娘你现在的样子。”严再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遍,在闻见我脸上腐臭蛋清的味道时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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