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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眼睑盖下的那一瞬间,她亦离开了他的怀抱。亦如方才乖巧,只是,看着他宛若是陌生之人。那样的客气,真真是只把自己当做臣子了。
这样的柳卿笛?慕容夜玄苦笑,也罢。
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灵术怎会被那样的雕虫小技给制止住?这不是你柳卿笛。”慕容夜玄的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卿笛。
卿笛嘲讽一笑,并睁开双眼,道:“陛下好像很了解卿笛。”
她下了床,步子微虚,险些跌倒。慕容夜玄连忙上去将她扶起来,卿笛却是拼尽了全力将他推开。卿笛双手撑着木椅,大喘息,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她又道:“倒是卿笛却怎的也不了解陛下了。陛下此番这般为卿笛,不知是否是为了卿笛的这一盏琉璃心?若是陛下想要,卿笛这就自己剜了出来,呈给陛下。”
这一番话,她说的讽刺。
却是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改素日里对他的那般恭敬却疏离的态度,倒是开始任性了。卿笛自己的心下一惊。这么多年练就的性子哪里去了。她痛苦的把闭上双眼,过了许久才睁开,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眉宇间含着淡淡笑意的慕容夜玄。卿笛就愈发的恼自己。
“卿儿,此话当真是你的真心话?”慕容夜玄欣喜若狂。
卿笛也是璀璨一笑,道:“何话为真?何话为假?陛下身处高位那样多年,难道不知怎样辨别一话真假?这倒是天大的笑话了。”她故意笑的开怀,慕容夜玄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卿笛的心也是愈加的难受,仿佛是被绞在了一起。她仰着头,免得泪水溢出眼角,出卖了她自己。
慕容夜玄也是牵强一笑,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硬声道:“这琉璃心着实是为了苑儿而拿。若是可以,本就在你体内。你为何不现在取来给本帝?”
话已毕,他自己都是一惊。
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会?怎么会?
慕容夜玄怎么避都没有避开卿笛眼中闪过的一抹哀痛神色。却是在下一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心脏取出。
那心脏还滴着鲜血,在卿笛的手掌中跳动。风一吹,吹进些许寒气。那心脏猛然地缩了一下。
卿笛的脸色血色尽失,苍白如纸。她虚弱地笑了笑,道:“这样,够了吗?够了吗?”
何曾,她这样说过话。
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柳卿笛,慕容夜玄又怎会好过?
慕容夜玄手颤抖着接过卿笛手中的琉璃心。他知道,若是没有了这一颗琉璃心,卿笛便是只有死路一条。除非,她拥有足够的能力如凤凰一般浴火重生。看着这样虚弱的她,怎样可能绝处逢生?克制着想要去扶着她的心。若是如此,那一切便都功亏一篑。
“卿儿。”心如撕裂,慕容夜玄想要将琉璃心重新放回卿笛的体内。
卿笛倔强地一掌打开,捂着鲜血淋漓的心脏的位子。她冰冷地看了一眼慕容夜玄。从窗户上一跃而出。待慕容夜玄至窗前,窗前只有飘摇而落的雪花,哪里还有卿笛的身影?他想要出去找,肩上忽然多出的力道,将他的动作生生止住了。
慕容夜玄回头,怒瞪着夙淮,道:“你这是做什么?”
夙淮冷笑,当他看见慕容夜玄手中的心脏时,大惊失色。他道:“你知不知道没有琉璃心,卿笛会死。”
慕容夜玄苦笑,道:“我怎会不知?若非如此,卿笛体内的那一道邪气不知何时便会出现扰乱她的心智。不知还会伤多少人。”
夙淮怒极了,用剑抵着慕容夜玄的咽喉,怒号道:“就这样?你就要让卿笛去死?为了那些不知道是谁的人。”
这一刻,慕容夜玄目光落在窗外的一处雪景。他道:“若是非如此,那股邪气在卿笛的体内不过是加速了她的死亡罢了。取出琉璃心,若是她的运气好的话,便是可以浴火重生。重新塑造一个柳卿笛。”
亦是那个时候,她便是再也不用受世间任何一股力量的束缚。做一个真正自由自在的人。于此,有何不好?
若是你此刻浴火失败,我便会同你一起去了。
碧落黄泉,卿儿,有我,你不必害怕。
慕容夜玄当场施法将他掌心的琉璃心冰封,放在一个玉瓶中。纵身一跃,不知去了何处。
在场之人,唯有南初一人还在云雾之中。他将疑惑的目光投给夙淮。
夙淮苦笑着收了剑。他道:“他们的纠缠早从几万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到底,是我出现的晚了。”
只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之间。里客栈不远的地方,盛开了一朵硕大而绝美的花羽花。南初和夙淮看见,*中央有一女子起舞。
☆、第贰拾陆章 风流变之重生(2)
那是需要怎样的勇气?让烈火焚烧着自己身体,却不能用灵术将火灭去。她恶狠狠地看着在一旁看着她烈火*的慕容夜玄。她仰天长啸,道:“慕容夜玄,你可满意?”
你可满意,看着我这般痛苦?
你可满意,为了你心爱的女子将我对于你的心,置于尘埃之处?
你可满意,你可满意?
“若是你敢死,我定要天族将士踏平绝谷,琉璃谷。”慕容夜玄的手攒成拳头,握得过紧,弄得他自己生疼却浑然不知。
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这般的痛苦,我的心里可会好受半分?若是可以,卿儿,我宁可替你。卿儿,你可知道?卿儿,你可知道?
卿笛忽然唤出宝剑,直指慕容夜玄的眉心。她唇角挑起一抹嘲讽地笑,道:“是吗?陛下,您可有这样的本事?你莫要忘记了,若是当初没有琉璃一族,你天族何来的统领之位。”
“你?”慕容夜玄大惊。
“本座不需天帝陛下的怜悯。若是本座可以浴火而重生。本座来日,定要将花苑手刃于刀下,方可解本座今日之恨。啊!”
那一声的悲切响彻苍茫天地。震落了树枝桠上的雪。雪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凝成一团。
这烈火,怎能焚尽她心中的委屈,她心中的恨?
昔年灭族,她的母亲,却是将那位子拱手相送。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天后为让琉璃永不出谷。她用灵术弄断了琉璃的双腿。她的母亲,是那样的美,那样的骁勇善战,却终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何其讽刺,何其残忍?
慕容夜玄只看着天空中那一朵巨大的花羽花在空中缓缓展开,下一刻,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卿笛送至*中央,翩迁起舞。
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舞姿让她告别以前。告别以前那个心狠手辣,做事却总是留着余地的柳卿笛。火缓缓灭去,花羽花渐渐枯萎,卿笛的双目紧闭从天空中落下。慕容夜玄飞身前去,稳稳地将她接住,抱在怀中。
少顷,卿笛才缓缓睁开双眼。她迷茫地看着四周,道:“这是何处?”
“卿儿,这里是南烈国。”
卿笛揉了揉太阳穴,道:“南烈国?”
卿笛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奇怪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便是慕容夜玄要她浴火而重生的原因,忘却以前的一切。如今的她便只是一张空白的纸,任由她自己在上面添上些什么都好。只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她的脑海中,心中滚出去。
慕容夜玄牵强地笑了笑,道:“是。卿儿,前些日子你不是嚷着要让我带你来凡间玩一趟?过几日便是你万岁的生辰。在凡尘过,可好?”
卿笛温柔的笑了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几日,我们要去何处?”
慕容夜玄眼光略微躲闪,道:“这几日,你现在一处客栈好生歇息。我且先去处理些事情。来时,我便过来接你,可好?”
“自然是好的。夜说什么都好。”卿笛沉静地笑刺伤了慕容夜玄的双眼。
慕容夜玄别过头去,他拉着卿笛前去寻客栈。小小的手,被他握住是那样的真实。却又是那样的讽刺。
当初要她下界,避免义彦剜心的,是他;今时,要让她忘却这里的一切的,还是她。自从相识,可有一日他不是在骗她?呵,说来真的是极大的讽刺。
慕容夜玄握紧卿笛的手,忽然哑声道:“卿儿,若有一日,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卿笛闻言仰头,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慕容夜玄,道:“我自然不会饶你。夜,我便是信你的。你是断然不会骗我的。”心底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卿笛疑惑,自己怎是说道最后没了底气?
慕容夜玄附耳道:“若有那样一日,你剜下我的心,可好?”
“好。”
这一声,回的是那样的干脆。
此时的他们,又怎会知道。终有一日,她成了天下的主,他成了她的阶下囚。她笑着说,你说过,你骗我,便要我剜下你的心。
寒风一吹,两人脸上的笑意都变得苍白。
慕容夜玄将卿笛安置好后便回了客栈。
自打看见那一朵花羽花后,夙淮的心情就没有平复过。他甫一瞧见慕容夜玄回来,拿着剑就欲刺。好在两人碍于南初并未动用法术。南初见状自然是将夙淮给拉住,一面扭头便问:“慕容,柳卿笛呢?”
方才他瞧见那朵花也是倍感惊奇。夙淮却是跌坐在地上,失神。
慕容夜玄疲惫地笑了笑,道:“卿儿无事。只是,她暂时不能过来见你们。”
“为何?”夙淮余怒未消,听闻这话便是冲着慕容夜玄吼道。
“浴火重生,卿儿忘却前尘旧事。如今的她只知道自己是麒麟仙阁阁主。”
宝剑掉在地上,声音清脆。夙淮万万没有想过,琉璃一族的浴火重生,当真试一次重生。前尘已忘,与卿无干。
夙淮失魂落魄地走回屋子内,摔上门。七尺男儿抱着头在抵着门,痛哭。
往昔的一幕幕重复在眼前。就这样,再见既是陌路。
☆、第贰拾陆章 风流变之揭穿(1)
03
慕容夜玄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
她已然走上了另一条路,又何须再将她扯回来?
是夜,夙淮身着夜行衣。他探了探,待确定南初已经熟睡后,他又使了法让南初睡得更加沉一些。又确定一切无误后才从窗子一跃而出。他凭借着记忆到了今儿白日那一朵花羽花盛开之处。
四周具静,只有晚风吹过的声音,惹得枯枝微颤发出有如哭泣一般阴森的声音。夙淮在这里又转了许久,他都未有什么发现。想着白日的那一舞,他便是觉着分外的蹊跷。转念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