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嘲弄一笑,道:“却是不知,只是灵力反噬就能将阁主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看来大名鼎鼎的麒麟阁主也不过如此。”
这人显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秘密,程馨的眼紧紧锁在卿笛的身上。她若是想要将卿笛送上黄泉路,定会毫不费力。可是,她方才才为自己保住了孩子。若是此刻杀了她,会不会太不讲义气了?
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挣扎,卿笛便是了然程馨心中所想。
卿笛道:“你想要杀本座以换自由。却又念在本座方才为你保住了胎儿而下不了手。程儿,你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花程乃是昔年十二花羽守卫之中最为狠戾的一个。杀人如麻,却从不手软。今时,若是没有方才自己亲自探过她体内的灵气,怕是也会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
程馨猛然抬头,眼中的犹豫之色尤为退去。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女,她明明感觉到她的灵术正在一点一点流逝。为何她还能这般清楚地探知自己心中所想。她道:“你怎会知道?”
卿笛笑笑道:“程儿,你终会为人母。这心中所想自然都是写在脸上。你可知道,程馨的灵识尚未完全开启,她若是诞下这个胎儿,只怕是会香消玉殒。你的灵体也会被逼出她的身体。程儿,那时你也是难保。你可还愿意?”
这一刻,程馨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道:“阁主,昔年在沁园阁,花苑总是喜得将我们当做棋子。独孤将我们当做征服天下的工具。我杀人如麻,轻贱了许多的命。今日,亦算是我的报应。倒是我没有想过,我自己会有孩子。”
程馨的右手轻轻地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的温柔是令卿笛都觉着有些许诧异。
还未等卿笛开口,程馨又道:“若是可以,请阁主来时,替我将孩子抚养长大。莫要告诉她,她母亲的那些罪行。”
卿笛本凝聚在手中的光点点散去。良久,她才回了句:“好。”
☆、第贰拾捌章 顺水情之托付(2)
花程也是难得的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坐在床上温柔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再不同卿笛说半个字。
又过了好些时辰,待卿笛自个儿的灵术少有恢复的时候,她才让程馨重新做昏迷的模样躺回了床上。她又使了灵术让花程暂时在程馨的体内暂作歇息。若是什么场合挑起了花程体内暴虐的性子,这个孩子定是保不住的。
安雅进来时,卿笛刚刚安置好程馨,正在调理自己的身子。安雅连忙将要放在桌子上,前去瞧瞧卿笛。卿笛猛然一睁眼,看见安雅一张放大的脸。委实,卿笛是被吓到了。卿笛没好气地说道:“小雅,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雅委屈的看了眼卿笛,道:“阁主,我还不是担心你么?”留给卿笛一个可怜巴巴的背影,这倒是让卿笛倍感不适应。每每如此,她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卿笛。
卿笛的眼一沉,莫不是安雅知晓了蒲涯之事。她道:“小雅,莫要这样子。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安雅转过身来,凄凄一笑,旋身跪地。她道:“求阁主放过蒲涯将军。”
果然,卿笛的眼神又是一沉,反问道:“蒲涯?他做了何事,需要本座放过他?”
卿笛暗中攒紧了拳。有的时候,安雅在卿笛的心中胜过慕容夜玄。她想,若是安雅还未知晓,便是一生一世都不让她知道。情要远比恨意伤人来的重。
安雅沉吟,道:“蒲涯与义彦智者勾结。已经背叛麒麟仙阁。请阁主饶蒲涯一命。安雅愿意终生侍奉阁主,定无二心。”
“小雅,为了一个蒲涯,你用自己一生的自由交换。值得吗?”不只是眼神,卿笛的心也是一沉。卿笛一直觉着安雅是一个极有分寸之人,至于她对蒲涯的感情也不过是停留在爱慕之意。却未想过已然倾心至此。若是此刻再叫安雅不将一颗心放在蒲涯的身上,是断然不可能的了。倒不如借这样一个机会,让安雅安安心心的呆在她的身边。
大约是想到了蒲涯,安雅笑得温柔,道:“值得。”
卿笛定了定心神,道:“本座可以饶他一命。只是,安雅,你要答应本座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生一世留在麒麟阁中,如你自己所说,不可有二心。自然,也不可嫁人。安雅,这样的条件,你可愿意答应?”
安雅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已经破了,流下血来。她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卿笛,双目含泪,道:“侍奉阁主是安雅的荣幸。”
卿笛脸色略微疲惫,她挥了挥手。安雅留下药,躬着身子退出屋子。
卿笛半刻也不敢耽误,亲自试了药,又将程馨扶起靠在她的怀中。一勺一勺,极为仔细地喂下去。一碗药喂下去还不到半个时辰,程馨就悠悠醒来。她看见床边坐着的卿笛,忽然想起了什么。程馨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顾不得衣着是否得体,跪在床上连磕数个响头,乞求道:“求公主放过王爷。千错万错都是程馨的错。是程馨勾引了王爷。求公主放过王爷。”
一连被两个人这样求情,卿笛觉着有些不大顺心。她甩袖起身,背对着程馨而站。她冷声道:“皇兄是否有罪怎是本宫所说了算?这些还要东程皇定夺。”
“公主。”这一声情感参杂了太多,足以让卿笛感觉到程馨的撕心裂肺。
卿笛一转身就看见程馨拿着银钗抵着自己的咽喉。她目光一寒,道:“馨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她只肖手轻轻一动,程馨这钗子就得插在地上。看着程馨脸上那样的决然,她这动作也就停住了。
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程馨面目狰狞,威胁卿笛道:“公主若是不肯应了程馨的请求,程馨只有以死谢罪。到时,公主只怕也不知道怎样和南烈的皇室交代了吧?”
看着程馨自以为要达到目的的笑,卿笛的心中就是倍感厌恶。她微眯凤眸,唇角的笑意似笑非笑,道:“馨妃难道不知道本宫素日就最讨厌被威胁。你大可自行了断,也生了本宫的一桩事。若是宁氏在乎你的性命,早已派人出来寻找。可是为何,她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大半年,本座安置在南烈的探子,可是从未说过宁后下令找过馨妃娘娘。”
一字一句宛若是刺扎在程馨的心上,瞬间一颗完整的心千疮百孔。
卿笛并未将程馨的痛苦放在眼中,她继续道:“程馨,你可知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早就已经……”
卿笛故意只将话说一半。她看着程馨丢下手里的银钗,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拽着她的衣袖。程馨用最卑微的姿势乞求着卿笛告诉她父母的下落。又不住地给卿笛磕着头。
卿笛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不忍,最终皆被她强压在了眼底。她冷冷地说道:“程相和夫人现在无事。你能否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本宫定会尽快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仿佛是看见了希望,程馨仰着满脸泪痕的小脸,道:“什么条件?不论是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只求公主告诉我我爹娘的下落。”
卿笛弯身将程馨扶起,她明显地感受到程馨的身子还在发抖。看着程馨的泪簌簌落下,她将头别过去,心一横,道:“本宫,要你的命……”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夙淮就闯了进来。他一脸的焦急,拉着卿笛半句话也不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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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捌章 顺水情之醒(1)
03
夙淮脸上的焦急一点一点地变作凝重。
卿笛甩开夙淮拉着她的手,站在那里不肯再向前走一步。她冷言道:“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做什么?”方才她的话还未同程馨说完,只怕是误会了,她若是真的寻了短见怕是会酿成大错。
卿笛刚想转身,夙淮又将其一把拉住。夙淮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么?这般着急,看来南初那边的情况如何,你当真是不关心的。可怜的南烈皇,快要死了都不知道当了别人的棋子。”说道后面,夙淮放开卿笛的手,优哉游哉地说道。后来,索性坐在一棵树的枝桠上,余光细细地观察着卿笛的变化。
“你这话什么意思?”卿笛秀眉微皱,眼神阴冷地看着夙淮,。
炎热的夏日。夜晚是沁人心脾的凉爽,可是对上卿笛这样一双眼,只觉着阴风吹过。夙淮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夙淮略微不自觉地从树的枝桠上跳下来,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道:“是宁后,准备全军讨伐南初的大军。并且,林彦捉了林夫人做人质。”夙淮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这林彦,是林将军的儿子。”
“什么?”卿笛万万没有想到这画锦回来这样一招。
却也委实高明。林茨若是看见这一次领兵的是自己的儿子,那断然是不敢下令放开了去打。若只是防守,那些人,大约是连一日都撑不到就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夙淮道:“不知,只是昨日我闲来无事便去前方打探一二。这才知道的,现下只怕大军已经压境。卿笛,若是你再不去。这南初怕是真的要做了冤死鬼。”
“此话怎讲?”听夙淮这话,似乎这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一般。
看着卿笛这幅疑惑的模样,倒是让夙淮万分不解。他皱着眉头道:“莫不是你挑起了这一次的战事,要坐分南烈国的天下么?”
卿笛白了夙淮一眼,道:“我不过是想将程馨弄出宫来给皇兄做一个王妃罢了,再者就是将韵皇姐送入皇宫。”
“什么?”夙淮的咽喉似乎被什么噎住了。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卿笛。
若是真如卿笛这样说,那组织这样一场恶战必定还有其他人。夙淮的心中忽然有点怕,却不是是为何。
卿笛看着夙淮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化,她便是知道这样的事态究竟是多么的严重。卿笛又是给了夙淮一记冷冷地眼神,飞身离去。夙淮亦是不敢耽误,他尾随卿笛。
两人到南初大军驻扎的枯城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卿笛和夙淮都幻化了身形,正大光明地准备从正门进去。把守在大门的两位守将将两人拦了下来,本想着细细盘问一番。看见那玄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