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约是位份高的女子最先起身,娇俏地依附在天帝的身上,娇笑道:“陛下这时才来,可是等坏了众姐妹。”
“且都先起来吧。”天帝只是一笑,不着痕迹地那女子从身上给播赃物似的给拨弄下去。那女子瞬间面如菜色。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便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我听见隐隐地低声议论。我想,这奢华的天宫大抵是和兔族的王府相同的。后妃们勾心斗角,天帝却是不为所动。这里的美人不乏,这样久的时间,我却未见他将目光停在哪一个神身上超过一刻钟的时间。看来宫外的传言有几分真。我偷偷地看了眼其他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悲凉之色。
少顷。
一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御花园,身后并未有什么侍女跟着。她发丝无束,她不施粉黛而面色如朝霞映雪。容貌便是不可再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眼中的睿智哪怕是我八面玲珑的母亲都及不上她半分。想不出是什么位份的后妃。
这时,却见花绯先附身单膝跪地,道:“阁主万安。”
紧接着,本是站着的众妃嫔又俯身行礼,道:“阁主万安。”
原来,她便是柳卿笛。
她含笑看着天帝,道:“这般。不过今儿是邀请众位娘娘前来同新入宫的几位侧妃打个照面,彼此都认识认识。莫要最后又落了一个前些年的事。怕是谁的心里都是万分不好受的。都起身吧。”
“谢阁主。”
跪得时辰有些久了,我站起来的腿有些打颤。一旁的恬芝也是低着头跪在那里,尚且无法顾惜到自己,要顾我这个主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咬了咬牙,自己倒是不能起身,扶着柱子,倒是勉强可以。
“听说今儿新入宫的有一位兔族的公主?”
猛然听见天帝提到我,腿又是一软。眼看着就要跌一格狗啃泥。一双手柔若无骨,却甚是牢固地架住了我的身子,免了我的惨象。我刚想道谢,甫一抬头就看见柳卿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我连忙跪地,道:“惊了阁主,还请阁主恕罪。”
柳卿笛掩面轻笑,道:“这般,倒是本座的好心吓着了你。也罢,方才是本座太过唐突。绯儿,晚些时候去凤笛轩的库房里选几样好东西给画锦娘娘送过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话音方落,就连花绯都不见了身影。
我抬头看着柳卿笛的笑脸,又看见天帝自打她出现就从未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我大抵是想到了以后我自己的悲凉。
☆、【迟延更新公告】
今天曦曦有点事情,所以额,今天的更新放到明天下午六点。明天伦家双更嘛!么么哒。
☆、【番外】解语花(3)
第三话
天宫的一年并非像是我们想的那样,四季长春。到了秋季,这天宫也是褪去一身的繁华,留下一地的萧索。却唯有那御花园中的兰花例外。
进天宫一年有余,我却是只见过天帝数面,屈指可数。恬芝还说,照我这样的侧妃都算是好的了。有些妃子自打住进那华美的宫殿便是入了冷宫。数百年下来,自怨自艾。纵使这天帝瞧着喜欢,却也是好景不长。
这一日,我闲来无事,想着去御花园赏花打发些时日。便同恬芝拿着刺绣用的针线便去了。我看着那些这一年不曾败过得兰花,我是愈发的不明白。看着四下无人,便向恬芝附身问道:“这兰花是有何寓意?为何四季不败?”
恬芝笑笑,道:“阁主之母英年早逝。这是昔年阁主纪念母亲大恸,回到麒麟仙阁后数百年闭门不出。陛下担忧至极,可麒麟仙山不适宜种植兰花。于是,陛下便亲自将御花园的花草除尽,又亲自种下这兰花。亲自前去仙山接回阁主。这数千年,阁主都是住在凤笛轩中处理仙山的事物。若是阁主病了,陛下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都已经这样多年,我们都很是不明白,为何这陛下不把这阁主封做天后娘娘。”
我看着这些生长茂盛的兰花,轻轻地抚上,怎会想到盛开的这样灿烂的兰花会有这般伤感的故事。
“是何人竟敢动这兰花,本帝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天帝凌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吓得我一下子收回了手。四下望去,我并未见着天帝。我曾听母亲说过,天帝的灵术天下无敌,却也是不想因此而得罪了柳卿笛。我俯身下跪,道:“妾本无意,若是妾冒犯了阁主。阁主恕罪。”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浅的笑声是那般的欢乐。那声音的主人道:“夜,你这般吓人家。倒是让这美人花容失色了。本座问你,你该当何罪?”
敢这样对天帝说话的,除却柳卿笛,我委实是寻不出第二人。
“倒是本帝心疼着兰花罢了。除却你,本帝可是不想让旁人污了这兰花罢了。”天帝的语气中已然听不出方才的怒气。倒是有了丝丝歉意,让我的心又是一涩。
看来那些宫人说的真是不错。我们这些侧妃就是一些摆设罢了。天帝的心中只有麒麟阁主一人。我一时忘记了礼数,抬头,看见一身鹅黄色纱裙,这裙子很是普通,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样式。她的发髻亦是简单,步摇上的流苏直直垂到肩际。未施粉黛已然这般美丽,不是柳卿笛,又会是哪一个?
天帝似乎感觉到了我打量柳卿笛的目光,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感到无形的压迫仿佛要将我压成一张薄纸。我迅速低下头,道:“天帝陛下恕罪。”
天帝方想开口就被柳卿笛使了灵术禁了声。她娇笑着将我扶起来,道:“方才可是夜吓着了你?”
我一时尚未反应的过来,恬芝捣了我一下,我这才想起天帝的名讳乃是夜玄。
我傻傻地看着柳卿笛,连忙摇了摇头,又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是妾自…己…没…有…”
我这样说话,惹得柳卿笛笑弯了腰。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缓过神来,道:“在这天宫这般久,难免会无趣了些。夜娶的那些侧妃,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无聊。看你倒是极为有趣。哈哈哈……”
“阁主?”我试探着叫了柳卿笛。她却是自顾自笑,最终笑的是有些没力气支撑自己的身子了,天帝一脸无奈地将柳卿笛护在怀中,看着她,眼底是无尽的宠溺。他道:“你若是在这样笑下去,本帝看你大约明儿是不能上早朝了。倒是不知,会给那一班老臣落下怎样的话柄,本帝委实是好奇。”
柳卿笛的笑意瞬间是给止住了。她恨恨地瞪了天帝一眼,忽然,笑的如花灿烂。下一刻,便是听见这御花园中想着天帝的惨叫声。
我和恬芝皆是吓得跪在地上。
天帝似乎不以为然,只是抱怨道:“我说,卿儿,你下一次下手可否换一个地儿?自小到大,你可是下手愈加的重了。”
我偷偷地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这个一统天下的至尊,任由一个女子对他动手动脚,却依旧护着她不让她有半点差池。那时,我在想,这究竟需要多少爱意,才可以让这样尊贵的男子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少时,许是柳卿笛累了,她倚靠在天帝的怀里,隐隐咳嗽。
“快,宣太医。”天帝瞬间变了脸色。他将柳卿笛打横抱起,冲着我和恬芝大叫。
我的大脑瞬间懵了。好在恬芝机灵,叮嘱我了几句就一溜烟儿地跑去找太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医满头大汗地跑进凤笛轩。太医双手颤抖着为柳卿笛诊脉。他的脸色愈加的差。半晌,太医趴在天帝的脚边,道:“陛下,老臣,无能为力啊。”
天帝双目赤红,他抓着太医的衣襟将他提起来,道:“你说,什么?”仿佛要将他吃下去。
我鼓起勇气,走上前去,一点一点掰开天帝的手,道:“陛下,消消气。消消气。”
我的手也在颤抖。我想要扶着太医,力气不够还是让太医跌在地上。
第一次,我看见,权倾天下的天帝像一个孩童那般,紧紧地抱着柳卿笛,低声啜泣,道:“卿儿,你莫要走。卿儿,卿儿。”
柳卿笛不知何时醒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手抚上天帝的脸,玩笑着说道:“去,夜,将我床边的药给我拿来。兴许还可以保一会儿我的命也不准。”
☆、【番外】解语花(4)
第四话
柳卿笛看着天帝的背影,笑的温柔,低声道:“这里还有你,我怎么可能舍得走?”
我看到,天帝拿着药瓶子的手都在颤抖。他做每一件事情都小心翼翼极了,生怕自己做错了一个动作就将这柳卿笛的命给送了去。卿笛在那边咳的厉害。
一旁的宫人看的有些焦急,便要上去帮天帝拿药,却被她厉声呵斥了回去。
天帝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温柔,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啊不,不是仿佛,是只是。
柳卿笛将药喝下去后,天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倚靠着床沿,将柳卿笛牢牢地护在怀中,又用灵术稳住她的心神。过了半晌,柳卿笛的脸色才慢慢红润起来,她又咳出两口黑血,眼神才逐渐清明起来。
见状,天帝很是焦急关切地问道:“卿儿,你的身子可是有好一点?”
柳卿笛唇角含着虚弱地笑,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道:“夜,方才是你太过紧张了。你瞧着太医被你吓的。怕是来时便要弃了这学了多年的医术。”
还是有力气开着玩笑,大约已经复了常态。
而后,天帝将柳卿笛安置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一会儿,柳卿笛就入了梦乡,她的一双手还是紧紧地握住天帝的手,丝毫未松。待确定柳卿笛无恙,天帝这才将他的目光吝啬地分给了我一点,却非友善。
天帝道:“你是哪个宫的妃嫔?今儿竟敢去御花园动兰花?”
说到底,虽是见过几面,但他是全然不记得我的;说到底,他的眼中只有柳卿笛的存在;说到底,他的喜怒哀乐只随着柳卿笛而变。
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道:“陛下,您不记得妾?”
面对这样的质问,天帝非怒反笑,道:“你们这般下作的东西,本帝为何要记住你们?说到底,你们的父王母后将你们这些人送入天宫,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宠,之后族人步步青云?”
之于我们这些妃,原来他厌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