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继续道:“且这一次,静廉王同宣岩皇子所言回锦绣之事乃是清君侧。意在清除皇上身边的一切障碍。却是意在殿下。宣岩皇子亦是蠢蠢欲动。据说暗中召集了大批人马,不日便会踏上回锦绣的路。”
“秦侍卫,你说,父皇,母后,皇兄对待背叛之人都是用的怎样的方法?”
“杀无赦。”
卿笛笑的残忍。额角的花羽花仿佛是闻见了血腥味,张狂开放。
☆、第肆拾叁章 痴缠斗之反叛(2)
秦唯默然站在那里。卿笛伏在桌案写着什么。不若片刻,将一个手谕模样的东西交给秦唯,道:“你且拿着这手谕去找静廉王。他便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秦唯不解,道:“这?”看着卿笛冰冷的眼神,终究是将疑问咽下。拿着手谕告辞。
醉芷阁。
卿阁,暗牢。
何人会想的到,饶是这般重要的卿阁之中会有一个从不见天日暗牢。这暗牢却是不若旁的牢狱那般叫人遭罪。石床、木椅、木桌应有尽有。就连每一日的膳食都是有人亲自送来。亦是没有狱卒,却是到了这里的人,从未有一人活着离开。
盛宇看着眼前面含淡笑,神色自若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群,若是在忽略了那一眼的锐利,便应当是一个无害的邻家少女。他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一边,道:“将我抓来,要杀要剐随你。你却只是将我关在这里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卿笛玩味着这几个字,“方才本宫同秦唯的话,你可是听见了?”
卿阁乃是醉芷阁的议政之处,却也是昔年葬送了不少奸佞之人的性命之处。这个暗牢乃是昔年卿笛的父亲秘密建造。亦是后来阮皇后忍不下去才搬离醉芷阁的原因。
许是被卿笛看的毛了,盛宇怒瞪卿笛,道:“听到又怎样?”
“本宫想,本宫应当叫你盛宇才对。”卿笛笑的淡然而笃定。
盛宇冷冷地看了眼卿笛,冷哼一声
“永昕中毒之事,你可是知道一二?”卿笛这般轻描淡写地说道。
盛宇的整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若不是有铁链子限制了他的行动,怕是此刻卿笛已是被他晃地不知所云。膘壮地大汉跪在地上,抱着头,铁链子被他拉扯的哗啦啦的响。盛宇万分痛苦地道:“若不是我,昕儿怎么遭受这般非人的痛苦。昕儿,都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许久,都不见卿笛有何动静。一双眼用深邃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盛宇。她忽然冷了脸色,又是想起了柳韵。若非是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南家又怎会这样对她。解下缠绕在手腕上的软鞭,结结实实地落在一旁的木桌上。桌子登时变做两半。盛宇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卿笛。
卿笛猛然吸入一口冷气,压住体内的那一股嗜血的燥热。她道:“为何要这样?”
盛宇道:“我和萱儿本就是两情相悦。是你,柳卿笛,是你十多年前将萱儿选为皇帝的侍妾。若不是你,我们现在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才对。怎会落得今日这样惨烈的下场。怎会?怎会?”
“幸福?”卿笛笑得嘲讽,“你可是知道,当时是江萱儿自己来同我说愿意做皇帝的侍妾。又是她同我一起,将姜贤妃送进了冷宫。这些,盛宇,你都应当是不知道的吧。”
一字一句,宛若一把锋利的剑,一直都在不停地割着盛宇的心。哪怕是鲜血淋漓依旧不肯放过。看着卿笛,一字一字的消化着。终究,还是露出释怀的笑。
盛宇嘲讽道:“柳卿笛,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背叛萱儿为你卖命,你做梦。”说罢,还啐了口卿笛,尔后,放声张狂地笑。
“本宫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本宫所用。本宫只是想看着你来时若是因江萱儿而死,她是否会为你掉一滴泪。”卿笛淡然地笑,眼中是不加以掩饰的戾气。
盛宇坐回石床上,口中呢喃着:“疯子。”
“本宫怎会是疯子。盛宇,这一切可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狸猫换太子,足够诛你九族之罪。”卿笛娇笑着,绝美转身。
盛宇大抵是此刻才意识到方才同卿笛说了什么。懊悔已是来不及,只是能期盼着卿笛念在往昔的情份上放过永昕一马,便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心愿。至于其他,皆随缘便好。又看了看这终年不得阳光之处,可以嗅到发霉的气味。
到了这里,怎可能还会离开。
闭上双眼,盛宇呢喃道:“萱儿,此生,我帮不了你了。”
卿笛出了暗牢便去了兰花园。兰花早已枯萎,这样冰冷的初冬里,没有了花香来平息她心中的那一股怒火。
每一次去暗牢,卿笛总是会想到第一次在暗牢之中看着一个人就那样活生生地被斩于剑下。那个时候的卿笛也不过才五岁罢了。尔后的时日里,时间长了便也就麻木了。她不知晓在卿阁的那个暗牢里处决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那个暗牢里,究竟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饶是昔年那般强大的琉璃族,从不曾如此。
走出几步,腿已经开始打颤。卿笛咬紧牙关,用颤抖的腿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回到寝殿。碧玉路过想起方才卿笛的模样不大对劲,便遣人前去将慕容夜玄匆匆叫来。
同慕容夜玄想的一样。
卿笛躺在床塌上,双眸紧闭,神色不安。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卿笛的手攥紧了被子,力道之狠,足以将棉被扯烂。
碧玉同慕容夜玄讲了些关于今儿她所听见和看见的。自然是不包括卿笛和秦唯之间的谈话。却是引起了慕容夜玄对于那卿阁的好奇。卿笛体内的气息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变做自己原身的模样。碧玉在这里焦急踱步,慕容夜玄自然是不能够冒险。他道:“碧玉姑娘,且先去准备些晚膳可好?”
晚膳的时辰早已过,软玉今儿也未到御膳房去拿食材。
碧玉的脸却是一红,道:“是。”
打发了碧玉,慕容夜玄才转过身去查看卿笛的状况。
卿笛已经满头大汗。脸上的不安神色愈加的浓烈。她的眼猛然一睁,双眼猩红。若不是慕容夜玄的动作敏捷,怕是要叫卿笛的用手穿透了心脏。
“卿儿,你?”
此刻的卿笛全然听不进去慕容夜玄所言。卿笛胡乱的攻击,慕容夜玄狼狈地躲闪。不若一刻,这屋子里的陈设都叫卿笛破坏了去。待卿笛体力耗尽,慕容夜玄才找准了机会劈在卿笛的后颈子,叫她昏睡过去。
抱着昏睡的卿笛,慕容夜玄皱的眉头愈加的紧。
☆、第肆拾叁章 痴缠斗之盛怒(1)
04
过了整整二十四个时辰,卿笛是全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且宣墨到醉芷阁已是来了几趟,都叫软玉和碧玉择了理由给搪塞过去。直至第三天傍晚时分,宣墨显然是有备而来,带了数位太医。在前厅候着。
许是再也挡不住。碧玉匆匆进屋请示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看着丝毫没有醒来意思的卿笛,为她掖好被角,又关上才开不久的窗子,站在窗边负手而立,道:“请皇上进来便是。”
碧玉看着躺在那里的卿笛,犹豫不决,道:“这?”
“这是卿儿体内的毒发了,已经服下药物。想不若几日便可醒来。这几日,我们等得了,皇上是等不了了。若是有老臣前来,再看不着殿下。怕是就连皇上也不好给前朝一个交代。”
慕容夜玄言之有理。碧玉偷偷地瞄了眼慕容夜玄的侧颜,又是羞红了脸。应了慕容夜玄的话,低着头跑出屋子。
桌案上的兰花盆栽开的极好。可是躺在床榻上的主人,你何时才会醒来。
宣墨在前厅坐着,估摸着是过了晚膳十分才由软玉和碧玉二人引着去了卿笛的寝殿。
卿笛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子。宣墨坐在卿笛的床边,命太医为卿笛诊脉。慕容夜玄旋身落座在卿笛的床沿,钳住太医的手,面色铁青,道:“殿下的病并无大碍,不用叫太医医治。”
宣墨冷面,道:“你懂什么。姑姑如今这样,若是不叫太医医治不知会躺到几时。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皇家之事。”
“我绝不会将殿下交到这庸医手上。”慕容夜玄冰冷的目光一扫,叫太医的身子一颤。太医低眉顺眼地跪在床沿,不敢再有半分动作。
卿笛这幅模样不过是神智在自己试图打开,同体内残缺的正在修补的灵体发生了冲突。体内的灵气编织着灵体,若是叫凡尘的医者看着定是毫无大碍,到了那时还不知会闹出怎样的事情来,怕是难以收场。
宣墨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何人。今儿,姑姑的病朕倒是叫太医看定了。张太医。”
张太医用衣袖拭去额角的冷汗,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提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走到床沿。正欲打开药箱给卿笛诊脉就被长剑限制住了行动。
持剑者正是软玉。
宣墨怒道:“软玉,你这是要造反么?敢在朕面前动剑。”
软玉低头,道:“属下不敢。”
宣墨又欲说什么,慕容夜玄索性使了灵术叫他噤了声。看着这般盛怒的宣墨,慕容夜玄不禁想起了他数千年前的模样。也是这般的自以为是,却得罪了大多数的重臣。诸位大臣联名上奏,罢了他的储君之位。不过是天族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也未叫太多人知晓。来了凡尘数千年,卿笛千辛万苦将他扶上这个位子,却是不想他的性子倒是一点未变。
慕容夜玄用灵术将独孤无崖召回。
独孤无崖匆匆而来,看着这一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委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被慕容夜玄拉着给卿笛诊脉,脸色倏地一变,道:“你没事带这些人来殿下的房间做什么?”
这话是对宣墨说的。那般盛怒加责备的神色叫宣墨一头雾水。独孤无崖从袖袋你拿出一个翡翠瓶子,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给卿笛喂下。看着宣墨又是冷笑,道:“昏君便是昏君。若是殿下的病这般容易就叫这些庸医治好,何苦带着一身病回了这东程。带着这样多的人,浊了这屋子的气息,难怪殿下的脸色这般难看。”
宣墨此刻是能说话了。眼前这人三言两语便叫这责任推给了宣墨,委实是叫宣墨有些委屈。宣墨道:“你是何人,方才给姑姑吃的是什么?”
独孤无崖冷笑,道:“我是何人?这殿下一路上的病皆是我瞧的。等你宫中养的这些庸医前来给殿下看病。殿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