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罢了。”
独孤无崖瞪了二人两眼。终还是上前打开瓶子,分析起这毒的成分。
上官清在桌边捣鼓了许久,颓丧地离开。对上卿笛疑惑的眼神,他只能摇摇头,又思量了许久才道:“殿下可是确定此毒出自花萱之手?”
卿笛皱眉,自然是点了点头。
二人又是相视无言。屋子中时光在静寂中流淌。卿笛站地有些乏了,盖着毯子在贵妃榻上小憩。上官清则是趁着卿笛浅眠时为她把脉。这个时候,他的心才算是完完全全地回到肚子里。随后,上官清找了一个坐上去还算是舒服的椅子看着独孤无崖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又对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捣鼓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独孤无崖伸了伸懒腰,正欲同二人分享战果,却不想瞧见的是二人疲惫的睡颜。心中不免有几分懊恼,却还是为二人添了毯子。独孤无崖去寻了独孤紫嫣一同去找方才他找出的毒药的几种药材。
卿笛醒来就瞧见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不禁哑然失笑。
这样多年,终究是习惯未变。
卿笛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她又看了看窗外,已是夜半时分。今日,月明星稀,银纱铺地。偶尔有凉风吹过,吹散了心中的热气。听着夏末的蝉鸣,倒是有几分惬意。若是此刻再友谊间茅草屋,一壶好酒,大抵是有几分隐者的味道。卿笛失笑,只怕是在这样的奢华的地方呆的久了,倒是惦念着那村中的气息。摇了摇头,卿笛刚踏出一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两男子的声音,收回脚步,带上门。
柳玄自打那一日应承了慕容夜玄的话便以幕僚的身份重新入朝。灵术易容,怎会有人辩地出真假。这半月来,柳玄又在战场上接连立功。自然是得了宣墨的重用。亦是得到了傅书怡的青睐,频频召他入宫,且屏退了左右。至于其中所做何事便是叫旁人不得而知。
慕容夜玄听了柳玄描述的战场不禁大笑,道:“竟是不知在军中还会有这样多的趣事。王爷不妨再同我讲些。”
柳玄笑了笑,滔滔不绝。
二人路过卿笛素日里批折子的书房。柳玄又想起如今昏迷不醒的她,眼中染上了几分感伤。慕容夜玄见柳玄的声音戛然而止,道:“王爷,可是想去瞧瞧?”
柳玄并未拒绝,自己上前推门而入。
屋子内残留着的仙气叫慕容夜玄皱眉。又瞧见掉落在地上的三个毯子,甫一触及便是熟悉的灵气。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人倒是同他玩起了躲藏的游戏。拾掇好地上的毯子。慕容夜玄择了一个理由便是将柳玄给打发了去。待柳玄走后,又在书房设下了结界。
估摸着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卿笛黑着脸撤去了隐身的咒。
慕容夜玄环抱着手臂,道:“卿儿,回来是多久了?”
瞧着上官清坐在那里,欲醒未醒。卿笛走上前一掌劈在他的后颈,道:“今儿下午。夜,你可是知道,妖族皇室被屠杀。那个场面可谓是惨烈至极。妖皇遭其毒手,至今生死不晓。你说,这会是谁做的?”
慕容夜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道:“什么?”
卿笛叹息,便是将那一日的所见所闻给慕容夜玄讲了一遍。她又引着他看着桌上那一些药水。美眸中染上意思颓败,道:“依旧未找到那人给夙淮下的是何毒。花绯和花韵的意思是,只是简单的小把戏。可若是如此,妖术高强如夙淮怎会无法察觉此毒的存在?”
“那你觉得,会是谁?”慕容夜玄神色复常,把玩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花韵和花绯乃是花羽族中人,她们此言可并非没有道理,我想大抵是花羽族中人所为。而花羽族中最为会下毒之人,便是花萱。且,花萱也是留下了东西在夙淮的床头。”卿笛将夙淮枕边的荷包递给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反反复复瞧了两眼便将荷包丢下,道:“卿儿,这样的荷包谁都可以伪造。断然不可因此一物而断定这花萱便是杀害妖族皇族之人。且要一步一步来才好。”
卿笛颓然,道:“我应当怎样做?”
“苏醒。”
☆、第肆拾捌章 若回之尊者(1)
05
有许多事情错了便是错了。若是想要寻到那弥补的机会便是遥遥无期。
卿笛化作折扇叫慕容夜玄带去了离兰苑。设下结界阻去了一干扰乱。卿笛复了灵体,正欲回到肉身中,哪知遇到相阻的灵术。卿笛的灵体本就虚弱,此番一击,灵体自然是受不住的。脸色苍白如纸,慕容夜玄连忙上前将卿笛扶起护在怀中。
义彦笑着现身。并未如同素日那般老的模样。身着月牙白长袍,手摇折扇,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瞟好似能勾去无数女子的心魄,宛若腊月里红梅般艳丽的双唇紧抿。看着卿笛似笑非笑,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好似知晓慕容夜玄接下来的动作,使了定身咒。义彦轻挑起卿笛的下巴,道:“看来怒气之于你真真是有好处的。瞧你这般的憔悴,委实是叫本座心疼。”
余下不多的力气足以将义彦的手打开,卿笛扶着床沿起身,道:“今日前来,智者所为何事?若是要寻仇,怕是今儿是最好的时机。若是来时本宫灵体复原,智者怕是要废一番功夫。”
这样的傲气,同那一年的琉璃有几分相似。
义彦失神。卿笛倚靠在床沿,缓了许久才积攒够了说话的力气。先是一笑才开口道:“想不到兜兜转转这样多年,义彦,本座终究还是落在你的手上。”
义彦回神,冷笑道:“你应当知道,当年本座能够将琉璃族颠覆,你便不会再是本座的对手。”
卿笛失笑,道:“昔年之事,本座若是说母亲自始至终都是知晓你的计划呢?义彦,你可曾想过,若是母亲知晓你的计划才得以那般的顺利。义彦,若是你早些年知晓这些,你的傲气,你的自信可是会在那一瞬间坍塌?若是本座告诉你,这其中并非你所为,你又会怎样?”
义彦的神色有几分僵硬。他恨恨地瞪着卿笛。
昔年,若非卿笛的父亲华胤天。义彦、琉璃、琉璃族怎会落得今日这般惨烈的下场?愈是想起就是愈加的恨。眼被恨意灼烧,义彦唤出玉笛,抵在卿笛的咽喉处。卿笛并不感到恐惧。看着义彦的双眸,忽然想起那一年的琉璃。为了卿笛能够活下来,自己生生挡下了那一剑。那一年,是她们母女二人重逢后相处的第三百个年头。
卿笛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旋身趁着义彦慌神之际夺过玉笛。面色比方才红润了下,额角的花羽花仿佛也受到了生气的感染开得愈发的妖艳。扬起唇角浅笑,若是她置身于花丛之中,大抵是叫那一干娇艳的花朵都失了色彩。
义彦惊诧,道:“你?”
琉璃族鲜少与外族通婚。昔年,还是身为王储的柳璃心倾花羽族的皇子华胤天,不顾众人的反对撤去自己同义彦的婚约,下嫁华胤天。后生下的王子柳无崖还算是正常,可是这幺女灵术无人可与之匹敌,不过三百岁时,唯有义彦可与之成为平手。怕那时也只有义彦知晓,这卿笛的神智苏醒不过三成。若是神智开启,那一场浩劫兴许无人可以躲过。
卿笛唇角的笑意妖媚而诡异,道:“神智苏醒,义彦早在数万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么?今时怎还是这般惊诧。委实是叫本座高看你。”
义彦紧抿薄唇,不言不语。
卿笛把玩着玉笛,道:“玉箫玉笛乃是一对儿。如今分别了太久,兴许是有些不认得了。”随后,卿笛便是唤出玉箫。小心翼翼地擦拭后便将玉笛丢还给义彦。吹起曲子,二人的音律竟是能合在一起。恍惚间,义彦仿佛又回到了数万年前,二人初见。那时虽非相互倾心,却也没有旁人干扰。草原上的驰骋,天际的翱翔,相依相伴是那样的惬意。
玉笛的音律陡然一变,多了几分悲伤,多了几分愤恨,多了几分不满,多了几分无奈。
玉箫的音律趋于平稳,渐渐地用欢喜盖去了玉笛所有的情愫。
义彦索性停了下来,独剩玉箫的音。估摸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卿笛收起玉箫。她看着义彦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兴许是方才那箫音的感染。她道:“义彦,这边是那三百年间,母亲常常用玉箫吹起的曲子。母亲什么都知道,这般放纵你不过是为了补偿罢了。义彦,今时本座并非是你的对手。若是你杀了本座,本座便是只当为母亲还债罢了。而琉璃族,却是真正的覆灭。这个罪过便不是本座来担了。本座还得同你说一声谢。本座终于可以去见母亲了。这样多年,母亲在那边兴许也是寂寞的。”
说吧,卿笛唤出短剑欲自刎。
义彦用灵术将短剑打掉。他冷笑,道:“柳卿笛,你以为你说这一番不痛不痒的话便可叫本座改变主意?痴心妄想。本座今时留你不过是不想做琉璃族的罪人罢了。来时,待你伤愈,本座再同你一较高下。”解了慕容夜玄的定身咒,破窗而出。
窗外,夜空宛若一张泼墨的白纸。冷风吹过,吹进屋子里叫卿笛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卿笛跌坐在地上,额角滴下一滴冷汗。方才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叫义彦不杀她。搬出琉璃不过是为了能够增加点胜算罢了。此刻想来,是有几分后怕。
慕容夜玄懊恼地将卿笛护在怀中,道:“方才是我灵术不精湛,未能护得好你。”
卿笛虚弱一笑,道:“若是义彦连你都无法制止住,着实是有毁他的一世英明。”
慕容夜玄听闻,心中倒是有几分好奇。思量了许久才道:“莫不是这世间没有人的灵术在义彦之上?”
卿笛离开慕容夜玄的怀抱,用仅剩的灵术将灵体和肉身融合在一起。美人脸色虽是苍白,却不再是同前些日子那般毫无生气。她看着慕容夜玄,唇角勾勒出微笑,道:“陛下可是听说过琉璃尊者?”
☆、第肆拾捌章 若回之尊者(2)
琉璃尊者,据天册记载,地位尊崇,且灵术在诸神之上。乃是琉璃族第一位族长。且生性暴虐,屠杀尽一切不屈服于她之人。在她统治的数百年间,人间宛若炼狱。各族叛将血流成河。却是没有一人敢公然领兵反抗。终是在尊者万岁诞辰之时,被旁支柳氏生擒,毒杀在琉璃王宫的水牢中。自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