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恭敬地将黑色小兽献上。还未带卿笛接过来,白色小兽从卿笛的怀中窜出来,黑色小兽惊地蹿到秦唯的怀里,死都不肯再出来。白色小兽绕着秦唯转了两圈,觉着无趣才又跳回卿笛的怀里,寻了处舒服地儿窝着。
白衣女子眸子中都染上笑意,道:“将军莫怪。”
秦唯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兽,有几分尴尬,道:“哪里,哪里。”
白衣女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兽的背。小兽时不时地叫两声表示自己满意。许久,她才开口道:“将军近来可是见过卿笛殿下?”
秦唯想了想,摇了摇头。又对眼前的女子投以好奇的目光。此举动惹来女子大笑,掀开面纱,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即便如此,秦唯仍旧认得她。俯身下跪,道:“殿下。”
卿笛重新戴上面纱,银光从指间流出,在秦唯一边的小兽登时变作傅盛模样。
傅盛恶狠狠地瞪了眼卿笛,仍是恭敬作揖。
卿笛道:“这些日子,本宫身子不适便寻了处安静的地方休养。看来,有人觊觎本宫的位子,很久了。”
傅盛抬头看了看卿笛,欲言又止。
☆、第伍拾贰章 后会无期(2)下
夏日,难得这般清凉的风。吹散了心头的燥热,吹散了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
三人坐在竹亭中,心思各异。许久,大抵是傅盛受不住这沉默,道:“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卿笛的眸子中尽是温婉,道:“时日久了便可恢复,傅相莫惊。”
其中最是一头雾水的,怕是要数这秦唯。大抵是觉着今儿卿笛分外好说话,便是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语毕,迎上卿笛温柔的目光,秦唯浑身一僵。垂首,道:“殿下恕罪,秦唯言过。”
卿笛道:“将军哪里的话。今日本宫落魄至此,若非将军,本宫怎能在此将自己的遭遇说个一二。只是,那些皆是无关紧要之事。为今之计,是要找出是何人在本宫背后动了手脚。若是这人要对皇上不利,本宫怕东程的江山不保。”
傅盛和秦唯二人神色转做凝重。
卿笛继续道:“这只小兽时本宫在静养之时误跑入本宫房内。本宫瞧着同它有缘才留了下来。却不想叫人误会这是灵兽。本宫不知,皇后娘娘是从何而得之本宫休养之地,继而听说了这玉祁小兽。若是两位能帮本宫查明,来时,本宫定会重谢。”
二人依言推辞卿笛口中重谢,却将这任务接了下来。
眼瞧着天色愈加的晚,三人起身相继告辞。终了,独留下卿笛一人在此对空望月。玉祁窝在卿笛的脚边,懒洋洋地看了眼卿笛,转了身拿屁股对着卿笛。卿笛抬手,紫光从手中流出,在天际形成一道绚丽的烟火,卿笛的眸子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不知何时,身后一男子倚靠在竹亭的柱子上,笑意温柔地看着卿笛。
卿笛敛去周身的灵气,道:“你来了。”
对于卿笛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这些日子下来,夙淮也是能接受。他笑笑,道:“灵术尚未恢复完全,你就这样乱跑,不怕旁人把你当补汤给炖了。”说罢,从地上把玉祁抱起。抚着玉祁的背,惹来玉祁感激的眼神。看样子,这卿笛已经无视玉祁很久。
卿笛神色淡然,撤去面纱,以灵术疗伤。她道:“虽是灵术只恢复三成左右,对付一般的小妖足够。倒是你,这般大摇大摆地在人间活动,倒是不怕你那爱妃再寻上门来?”
夙淮道:“蛇青不是早已在你的府上。要怎样处置她,随你的意愿好了。”
卿笛眼中的嘲讽转瞬即逝,还是叫夙淮捕捉道。他继续道:“蛇青,与外族人勾结,陷害本皇性命。殿下,她理应被初战。若是殿下不忍心,交给我便是。”
看着夙淮的目光忽然有些复杂。随后,笑的有几分敷衍,卿笛从夙淮的怀中将玉祁抱过朝暂时居住的地方去了。夙淮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此刻,夙淮想,若是时间能够停止,那该是有多好?
皇宫。
宣墨今儿叫秦唯气着了,晚膳都未用。这可急坏了主事的宫人。无奈之下才叫人去请来傅书怡。怎奈,宣墨连她都不肯见。傍晚时分,宣墨换上常服,只带了一二侍从从北书房的另一道门出去,又从后门除了皇宫,朝锦绣别苑的方向去了。
今儿,宣墨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到了别苑,是由碧玉引着去见了慕容夜玄。
彼时,慕容夜玄正同连晟商讨着天族的一些琐事。察觉到有人来,连晟悄然隐去身形从窗户离开。待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正好宣墨进门。慕容夜玄叫碧玉沏茶招待宣墨。宣墨神情烦躁,摆了摆手,只叫碧玉退下。
慕容夜玄笑笑,道:“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眼前名义上的姑父,宣墨心中又添了一层堵。负气地坐在一旁,硬是很么也不肯说。半晌,才断断续续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末了,宣墨又添上一句,道:“姑姑近来可好?许久未见姑姑,有几分想念。”
慕容夜玄的指腹摩擦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了眼宣墨。眼中玩味愈深。
许多事情,即便是过了再久又怎样。倾心者终是倾心,哪管世俗。
宣墨许是被他盯得心中有几分发毛,在屋子里踱步,道:“姑父,姑姑近来可好?”
慕容夜玄亦是这时才回神,道:“这些日子卿儿都未踏出房门一步。倒是我也是许久未见她了。想来是被什么事困扰住。这些时日,倒是只见过皇后娘娘一人,若是皇上想去瞧卿儿,先得叫侍女通报才是。”
宣墨神色犹豫,半晌还是应了一声。
慕容夜玄紧跟在宣墨的身后。这些日子,不论是谁求见卿笛,皆是被她用身体不适给挡了回去。心中总是隐隐觉着有几分不对,却没有瞧见卿笛本人,亦是不敢下定论。如今,宣墨要见她,委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二人并未遇到任何阻挠就见着了卿笛。
只是,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屏风。
宣墨自然是没有疑心,将自己近日来的烦恼之事说了几件。屏风那边的卿笛不言一字。宣墨登时觉着不对,同慕容夜玄对视一眼。宣墨继续说,慕容夜玄悄无声息地接近屏风。眨眼的功夫,屏风在风中碎做烟尘。那一面的床榻上,哪里有卿笛的影子,只留着一套衣裳在床上。宣墨登时脑如雷劈,呆呆地看着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暗道一声糟。从窗户一跃而出,隐约可以瞧见不远处有一女子的身影。他顾不得许多,将衣裳丢弃在那里,尾随那影子而去。
心中是满满地不安。
☆、第伍拾贰章 后会无期(3)上
03
尾随了许久,在傅书怡的凤荷殿停了下来。那人左看右瞧,并未发现慕容夜玄的存在。放心大胆地进去。慕容夜玄悄无声息地上了屋顶,屋内并无任何动静。须臾,那人又从宫中出来。慕容夜玄早已早凤荷殿院子里等她。瞧见慕容夜玄那人吓得魂飞魄散。欲逃,慕容夜玄钳制住她的手腕,神色仍旧温柔。
慕容夜玄道:“卿儿,怎是到宫里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是害得皇上在府中等了你好一阵子。如此,便随我回府,皇上等候你多时了。”
无望的挣扎,弱女子怎敌得过一个男子的力气。
偏偏此时,傅书怡从里屋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眉眼犀利的丫头,模样倒是十分清秀。那丫头迎上慕容夜玄似笑非笑的目光神色一滞,随即低下头来。傅书怡将披风交给那丫头,匆匆上来劝和。见慕容夜玄放开卿笛,才道:“驸马何须这般,今儿本宫邀殿下一叙。若是驸马不愿,本宫下次若是惦念殿下直接去府上便是。”
倒是有些中宫之主的架势。
慕容夜玄只是笑笑,道:“娘娘多虑了。这几次殿下总是称病不肯见人。今儿,皇上来瞧殿下的病。怎奈我们在屋内等了许久都不见殿下有动静。出了院子,伺候殿下的侍婢才说殿下来了娘娘这里,微臣才来寻殿下。这寻见了,哪里还有叫皇上等着的道理。”
傅书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安抚了那女子,才叫他们二人离去。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宫女,怅然道:“你说殿下这般精明的人,怎会下嫁一介布衣?”
那宫女笑的诡异,手在傅书怡眼前一晃,傅书怡就晕倒在她的怀中。她喃喃自语道:“我怎会知道,当年,恒祺又为何会看上柳卿那贱骨头。”
那人被慕容夜玄带回锦绣别苑。当晚,慕容夜玄叫她在众人面前露了个脸,随即就被软禁在卿笛的闺房中。无论她怎样挣扎都不能冲破结界半步。看着站在结界外的慕容夜玄,卿笛眼中滴血,带着十足的恨意看着慕容夜玄,声音带着几分惊悚,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把我关在这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慕容夜玄笑的温和,眼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道:“你不过是卿儿体内的一部分,竟敢这般嚣张。怨念委实是一个不大好的存在。若是卿儿没了怨念,大抵对灵体也不会有任何损伤。你说,本帝是留你,还是不留你?”
那人仍旧在挣扎。
慕容夜玄又将结界牢固了一番才离开。
这一次,若是有人要将这人救走,只怕是要赔上性命才好。
在院子中漫步,陡然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慕容夜玄的视线叫他的身子一僵。脑海中还未有反应便追了上去。那人显然是察觉身后有人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左闪右躲,片刻之余,慕容夜玄便再也寻不着她的影子。心中不禁有几分颓然。
正当此时,连晟出现在慕容夜玄的身后,身着白衣。叫慕容夜玄的心中凭空出现了几分怒意。自然这连晟成了无辜的受气包。他摸了摸鼻子,道:“陛下,天族出事了。”
两个身影眨眼之间消失在苍茫的夜空。
不远处,卿笛从一棵树后面走出,她看着慕容夜玄消失的方向画了一个符。眼中是清冷,清冷中带着恨意与居然。片刻之后,吟环出现在她的面前。卿笛冷冷地看了眼吟环,道:“长本事了吟环,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那一日,卿笛叫吟环独自去歇息便再也没有见过吟环的身影。今日,天族异样,有这本事的人,如今的天地间怕是寻不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