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在劫难逃?
这几字字字扎在柳璃的心上叫她无法挣脱被折磨的束缚。捂着心口,那一种撕心裂肺地感觉再度袭来。她绝望地蹲在地上哭泣,看着卿笛,哭的愈加的歇斯底里。
义彦欲上前安慰,脚踝被灵草缠住不可挪动一步。愤恨地打在一旁的粗壮的树干上,翠绿的树叶纷纷落下盖住卿笛的眉眼。
日月星辰都被柳璃的哭声吓变了色。柳璃看着义彦,分外茫然,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是逃不过?表兄,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多久未听闻的称呼?
义彦脸色褪去血色,不是不知如何作答,而是不知晓何为正确答案。他哑声道:“璃儿,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柳璃道:“尊者设计抢走了璎珞。如今,我灵体不若以前,不得离开璎珞百里。大抵,她以此威胁捉来了卿儿。若是要她拿走卿儿体内的灵体碎片,后果不堪设想。卿儿如今这幅模样,谁能保证她体内的戾气不会再威胁她的性命。”哭声不止,绝望不去。
义彦用手扫开卿笛脸上的落叶,看着她安详的神色。为她诊脉,却大吃一惊。卿笛的体内,没有心脏跳动的痕迹,没有脉搏的痕迹。这般倾国倾城的人儿,与死人无异。
柳璃笑的嘲讽,道:“卿儿体内是没有心的。她的心是琉璃心,昔年为了保住花羽族的地位,华胤天亲手将卿笛的心剜去冰封在沁园阁内。这也是这样多年,卿儿从不在沁园阁常住的理由。而她从不知晓胤天的苦心。我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注定她一生坎坷。”
他将卿笛打横抱起欲走。被一白色小兽挡住了去路。小兽凶恶的模样叫义彦委实是有些心惊胆战,将卿笛安置在一旁。小兽瞪了义彦一眼就跑到卿笛的身边,爬到她的肩上*她的脸颊,一面还呜咽的叫着。见卿笛久久未醒,小兽有些不安用爪子不停地抓着卿笛的衣襟。
“玉祁?”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玉祁闻声望去,见是一白衣女子露出凶狠的样子,两只前爪紧紧地抱住卿笛的脖子。
柳璃到底是狠下心来,道:“昔年之事并非我所愿。若非如此,无崖怎会这般顺利继位。”
到底只是一颗棋子,卿笛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玉祁大概是有所察觉,又*舔卿笛的脸颊,时不时地恶狠狠地看着那还不肯走的两人。
义彦叹息,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柳璃眉梢轻扬,“表兄不应当是最清楚的吗?昔年,你是怎样威胁华胤天,为何我翻遍沁园阁都不曾找到卿儿的心脏。这一切不都应当归功于表兄吗?”
惠风和畅,阳光明媚。
义彦和柳璃在一旁对峙,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卿笛已悄然起身,抱着玉祁倚靠在树干上看着那两人。她唇角含笑,笑却从不曾到达过眼底。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玉祁的皮毛,道:“倒是我的事,让两位费心了。”
迎上卿笛的目光,再也寻不到相逢的喜悦。眼底寒冰冻住柳璃的心跳,她想要上前去和卿笛解释。卿笛却一个潇洒转身将两个人丢弃在林子里。
义彦见卿笛离开,半刻也不耽误飞身离去。
不过少时,这偌大的林子里又只剩下柳璃一人。从身后传来一阵阵掌声,带着讽刺的意味。柳璃回头,气愤地看着琉璃尊者。眨眼的功夫,她便将所有的情愫敛去恢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琉璃尊者见状,暗中恨自己失策,转眼却又娇笑着说道:“怎样,我没有说错吧。如今的柳卿笛已不再是你的乖乖女。为了权力,她可谓是阴狠毒辣。这世间死在她手上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你忍心将这偌大的江山交给这样一位暴君?”
柳璃笑了笑,道:“尊者有所不知。卿儿已将那王位传给了她的王兄。自始至终,柳卿笛虽为我的女儿,可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无崖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储君。牢尊者记挂。”
琉璃尊者委实是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不得不陪笑,道:“如今柳卿笛已然不和你在一个阵营。好生想一想,她可是你将来的一大威胁。”
“哦?”柳璃饶是有意味地看着琉璃尊者,看上去对她接下来的话颇有兴趣。
琉璃尊者循循善诱,道:“自然。以你现下的灵体,怕不是柳卿笛的对手。再看她今日都敢这样对你,若是以后,你可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才好。”
柳璃深思,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琉璃尊者笑了,眼中含着胜利的欣喜。她道:“若是你想明白,大可到琉璃宫中寻我。这璎珞就暂时放在我身边好了。可保你我周全。”
柳璃屈身,道:“尊者言之有理。”
“你且先歇息,晚些时候我再来寻你。我们要好生商量商量。”琉璃尊者拉着柳璃的手再三嘱咐。已是正午时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不远处。
卿笛抱着玉祁在草地里玩耍。玉祁不知为何抱住一棵灵草是怎样都不愿意离开,大有不带回去就不回去的架势。卿笛看着那一棵灵草着实是头疼。宫中的园丁即便是这侍弄花草的功夫再好,可这灵草乃是通灵性之物,若是养不活委实是罪孽,罪孽。
玉祁可怜巴巴地看着卿笛,委屈地呜咽几声。颇像是在控诉卿笛。
卿笛没了法子,只好同玉祁一起拔灵草。这二人努力了半晌都未有结果。卿笛正欲借故歇息就瞧见琉璃尊者风姿绰约地从林子里走出来。她抱着玉祁躲了起来。
☆、第伍拾肆章 云雾散(4)下
卿笛从未见过柳璃这般柔弱过,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得找不见。想要上前握住母亲的手,玉祁死命地拽住卿笛的衣角。卿笛不解地看着玉祁,紧张在玉祁的眼底蔓延。到底还是安奈住心中的不忍心,趁着琉璃尊者还没有发现之际,抱着玉祁逃离是非之地。
原路返回,卿笛毫无预兆地看见正在同昇炔一决高下的落尘。
落尘一袭黑衣,眉宇间尽是冰冷,手执长剑,唇角含着笑意疑似嘲讽。
昇炔一袭青色,眼中满是愤怒,同样手拿长剑,却全然没有落尘那般优雅。
卿笛瞧着那躺了一地的人嗷嗷喊痛,也大抵是明白了什么。心中只是暗道这琉璃尊者算计的未免太准了些。若是她此刻出现,岂不是要辜负了尊者安排的这一出戏。旋身,变作一个过路人,又好生给玉祁打扮了一番。卿笛抱着玉祁出现时,恰逢二人长剑交锋,剑气走偏险些直劈卿笛的天灵盖。若是她躲闪地慢些。
昇炔见状,无心再斗,收起长剑对卿笛拱手作揖,忽略了方才卿笛那躲闪的姿势并不像是一个纤弱的女子。他紧张地说道:“姑娘,方才多有冒犯,在下给姑娘赔不是了。”
落尘傲然地站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长剑,恍若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卿笛笑笑,详做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目光流转,灵气十足,道:“公子能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昇炔心中有愧,自然是爽快答应。
卿笛眼睛滴溜溜地转,叫昇炔一时心中又犹豫。她先一步开口,道:“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不过是前些时日,家父上锦绣城置办些年货,可是这都半月余,丝毫不见回家的踪影。我娘急的已是病倒。家徒四壁,实在是没有钱给娘治病,我只想快些将爹带回去。公子听口音,应当是锦绣人士,若是公子肯为小女子寻父,小女子感激不尽。”
极好的借口,极好的理由。
昇炔居然是信了。将自己的人着急了一番,又问了卿笛父亲的名讳,邀请卿笛在锦绣城城郊的一处农家客栈住下。接下来几日倒是分外卖力地寻找。
是夜。
窗子忽然被踢破,落尘神色自然地走进屋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看着卿笛逗玉祁,心中生了几分玩心。他倒了一杯烫水放在玉祁的面前,玉祁却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弄得落尘很是郁闷。
卿笛放玉祁自己去玩,把玩着一个茶杯,道:“这些天,查到了什么?”
那一日,卿笛暗中用传心术给落尘传递了消息。二人兵分两路,落尘去查那一十八片碎片散落的地方。卿笛则是在这里拖着昇炔,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那昇炔谨慎的很,这几日卿笛和他说过的话寥寥几句,且都和琉璃尊者沾不上什么边儿。
落尘从袖袋中掏出三个锦囊丢在桌上。
卿笛狐疑地打开锦囊,欣喜万分。她念诀将三个锦囊封印起来,又叫落尘在上面加上一层封印才算是放心。她道:“你这是在哪里寻到的?”
“这三片是在魔宫里找到的。当年我的父亲,有同先王柳璃一同讨伐过尊者。至于这碎片是怎样得来的,我便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碎片若是没有我的血并不可解除原先的封印。可见,我的父亲也不怎么想要尊者回来。”落尘展颜。
卿笛收好三篇碎片,道:“妖族和天族有几片,你可是知道?”
落尘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天族和妖族会有?”
莞尔一笑,卿笛道:“万里苍穹,琉璃尊者回来的消息不过你我知晓,她却偏偏将这消息散播到天族,弄得天族人心惶惶。这便是最好的证据。且,当年参与战役,唯有妖族、天族、魔族、鬼族以及琉璃族。既然你在魔宫已经寻到三片,其他的王宫不会没有。琉璃宫的便不用去找。”
落尘蹙眉,道:“为何?”
卿笛的笑变得足够凄凉,道:“琉璃族的七片,在我的体内。这些年,我体内戾气纵横,倒也是成了极好的封印将它们的灵气压制住,旁人并看不出来。而当年父亲将我的心脏剜去,也是这个原因。琉璃心,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封印。”
落尘看着卿笛,神色有些古怪。薄唇紧抿,许久才道:“天族三片,妖族三片,鬼族两片。天族的三片已经不知所踪,妖族三片一直随妖皇而走,鬼族的两片,不知所踪。”
卿笛掩去方才的笑意,眼眸中全是淡然之色。
落尘沉吟半晌,道:“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妖皇和天帝都在我的手上,没有他们的血即便是得到这碎片也不过是摆设。至于鬼族,怕是得要魔王你亲自跑一趟。去寻鬼族辅臣,隐湖居者。他会说服鬼王。”卿笛从发间将凤凰玉钗取下交给落尘,“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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