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许是瞧够了,卿笛不耐烦地使了个小灵术将云笙。云笙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出去。卿笛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便复了常态。一转身,果然瞧见一个淡雅清丽的人儿站在离自己十步之遥。走向蒲涯,风姿绰约,步步生莲。
“你是何人?”
卿笛淡然地看着眼前人,却怎样都琢磨不透这女子的身份。除去仙族还没有那个可以进了麒麟仙山,能活下来。即便是活了下来,也只能同那时的夙淮一般,变作原形。而这个女子却还可以很好的施展灵术。想来,灵力并不比自己逊色。卿笛将这女子从头到尾地细细打量一番。忽然,脑海中寻到一个同这女子身形有七八分契合的人。
那女子朝卿笛抛了一个媚笑,道:“上神还不清楚小仙是谁?上一次,竹园之中。”
欲言又止。瞬间,让卿笛恍然大悟。凝聚在掌心中的灵气顿时散了去。她笑笑,道:“原是同道中人。有劳你这般费心前来这仙山。”
“上神过奖。不过是小仙的分内之事,罢了。”这女子为蒲涯疗了伤,风姿款款地走到卿笛的身边,轻声附耳,“柳卿笛,你莫要忘了。我能让花晏附在柳韵的身上。也同样,能在南烈的皇宫要了你的命。”声落,她便消失了。徒留下卿笛倾城容颜的笑意。
蒲涯瞧着此刻的卿笛,甚是担忧。斟酌再三,他还是先去瞧了瞧南初。再转回身来去看卿笛,就已经瞧不出什么异样。倒是等这三人回神之时,便也没有瞧见义彦。徒留一个奄奄一息的云笙。卿笛还在想方才那女子的话。就连蒲涯前来询问她,这云笙该作何处置之时,卿笛都是许久未回神。得不到卿笛的回答,蒲涯只得暂时用灵术将云笙困住。
直到,麒麟仙山迎来落日。卿笛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涯。”卿笛猛然站起来,顿时将昏昏欲睡地蒲涯惊醒。蒲涯看着卿笛,很是费解。
“何事?”许久,蒲涯才木讷地问了句。
卿笛环抱这双臂在胸前,在空旷地地上来回踱步,仿佛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忆。又是一阵子寂静。忽然,卿笛盯着蒲涯,道:“涯,这一阵子,你可还是在季胤身边?”蒲涯摇了摇头。卿笛继续道:“若是没有那边是极好的。这一段日子,你且莫要再回他身边。帮本座在仙山,盯着这仙山的一举一动。”
“啊?”蒲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卿笛。方才卿笛的每一句话甚是让人费解。这仙山,不过是一座山罢了,能有什么动静?在者,这周围仙气极重,难不成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来攻打这仙山?
“莫要问缘由。只肖本座按告诉你的做便是。”
“是。”
她若不说,他便不问。这些年,两人生出的默契。蒲涯有些哀伤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定是从未察觉的吧。蒲涯突然想要将手搭在卿笛的肩上。怎奈,少女一个转身,希望落空。
“这云笙,要做怎样的处置?”
“如此之辈,留下何用?”
卿笛瞧见那云笙惊恐的表情。可是,那念口诀的速度并未停下。一束绝美的紫光从云笙的身体穿过。他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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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陆话 月初现之转念(2)
瞧着这样的卿笛,蒲涯的心中惊恐万分。
“这样瞧着本座,这是为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卿笛借着手帕擦拭了双手。擦拭结束的那一刻,帕子也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吹起帕子。几经漂浮,帕子不见了。忽然,蒲涯觉着自己被吹醒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这仙阁的屋子都变了模样。这人,怎么可能还同原来一样呢。
“为何?卿儿,你为何会变作现在这幅样子?”
可是,还是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笛。昔年那一个温柔可爱,笑容温暖的小师妹究竟去了哪里?这近万年的时间,他眼瞧着卿笛的笑一点一点地冷掉,温柔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现在的柳卿笛,就像是一个被冰暖了千年的玉石。凉的沁人心脾,凉的让人心惊,凉的让人心寒。
卿笛听见蒲涯的发问,觉着煞是可笑。她道:“蒲涯,你在我柳卿笛身边近万年的时间,你会不知道本座是一个怎样的人?天大的笑话。”
“卿儿,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据以力争。可是,蒲涯却看着卿笛一直重复这样的话。一遍又一遍,说到最后,瞧着卿笛冰冷而残忍的笑,不相信这话的竟然成了蒲涯自己。
“怎样?蒲涯,说道最后,你自己也是有些不大相信了吧?若是处在本座的位子。只怕你会比我更毒,更狠。”又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做了卿笛宣泄怒气的东西。瞧着满天漂浮的残粒,卿笛忽然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是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当年,只不过是因为一件小事,便被慕容夜玄囚禁在那精致华美的凤笛轩七千年。那件事,如今,卿笛已经有些想不大起来了。她看着苍穹。七千年,是多少次花开花落?是多少世的轮回?在那样落寞的夜晚,她数了多少遍?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如此没有意义的事,忘记便忘记了吧。若是记得,又有何用?
“卿儿。”一遍一遍念着她的名字。明明她就在眼前,却如同相聚千里。最后,蒲涯念到无力,念道成了本能,脑中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
不知卿笛看见了什么,她的泪,她的笑忽然全部都停止在那一瞬间。卿笛回头看着有些失魂的蒲涯,忽然开口,问道:“蒲涯,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我若是让你帮我照顾好安雅,你可愿意?”
蒲涯凄惨一笑,道:“好。”
卿笛温柔一笑,亦如数千年之前。她道了声“谢谢”,却让蒲涯倍感心惊。
“蒲涯,现今天色已晚。本座今日便在这仙阁中歇息,明日再回南烈皇宫。”卿笛冷着脸,冰冷的吩咐道。蒲涯唤来仙阁中的掌事仙子将这事吩咐了下去。
瞧着仙阁之中亮起的一盏一盏灯,卿笛忽然觉着自己心被什么灼化。她一步一步走进仙阁中。两旁站成列队的仙娥毕恭毕敬地将卿笛迎进阁中。这才猛然让卿笛的心中一击。到底,她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那园中千年不枯不落的花树仿佛也是为了迎接主人的回府而展现出自己最美的姿态。一仙娥来晚了,惊慌地低着头跑。没有注意到那树的存在。没头没脑地撞了上去。树几摇几晃,树叶飘零。
那股仿佛要将她心灼化的东西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快拖下去。免得阁主瞧了心里不畅快。”那掌事的仙娥暗中使了眼色。站在她对面的仙娥得了命令,迈着碎步快速跑去。不顾那小仙娥的求饶声便要将她拖下去。
“慢着。”卿笛的声音虽不大,却是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瞧着她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哭着求饶的小仙娥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倒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只是,为何你会在这仙阁中当差?”她那副冰冷的模样,让本就是害怕至极的小仙娥身子愈加的颤抖。卿笛捏着仙娥的那只手的劲儿愈发的大。小仙娥怯怯地看着卿笛。
“罢了。”卿笛将手收回,起身。嫌恶地擦拭了手。
“阁主想要怎么处置?碧云都听阁主的。”原是那为首的仙娥的名字,唤作碧云。她谄媚地看着卿笛。只差没有趴在地上摇尾巴。
卿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唇角一挑,道:“本座怎么开心,你就怎么做?”
大约是瞧见了卿笛的心情好,碧云更加谄媚,连说了数个是。卿笛一个旋身,一巴掌结实的打在碧云的脸上。白皙的肌肤瞬间浮现出五个指头印子。碧云惶恐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不知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得阁主感到不满。还请阁主明示。”倒是没有什么真的恐惧。想来,这碧云也应当是一个做表面功夫的好手。
“本座瞧着你处处不满。怎么,你还能因这滚出这仙阁?”
被卿笛这样一问,碧云甚是语塞。她抬头看着目光闪烁的卿笛。
“传本座的话,即日起,麒麟仙阁封宅。非我仙阁中人,不得入阁。”卿笛厌恶地瞧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整整一个夜。麒麟仙阁之中,人心惶惶。
☆、第拾陆话 月初现之中计(1)
05
起落沉浮。
卿笛坐在房中,瞧着那铜镜中烛光照出的那一幅容颜。是这样的倾国倾城,容颜不老,肌肤如玉。头上的凤凰玉钗,她还记得,是当年慕容夜玄亲手打磨。他又找了全天宫手最巧的仙子精雕细琢,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才将这一只玉钗做成。就连现在天宫最得宠的天妃,画锦的最好的钗子,都未必及得这凤凰玉钗一半的好。卿笛将钗子从发间罢了出来。顿时,墨发倾泻,更加衬得她赛玉肌肤。
“钗子,你是这样的好。可是,这苍茫天地,可还有几人记得你的存在?”
卿笛磨挲着钗子,丝丝凉意从她的指尖传入她的心中。从开始,带着这钗子的心是欢喜的。可是,遇到后面,心就愈加的觉着寒冷。这样多年,即便这钗子的冷再怎样的微弱,也是足以将一个心给冷的透彻。
“我还记得。”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卿笛心中突地一跳,回头才松了口气。
“蒲涯,原来是你。”卿笛不着痕迹地将钗子拢回袖中。到底,她还是不大想让旁人瞧见这个钗子。免得传出去,又生了许多闲言碎语。
此时的蒲涯还未回过神。方才卿笛瞧他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动物。只是转瞬即逝,却也是被他牢牢地记住了,并刻在了心中。许久,蒲涯才回过神。知道这样盯着卿笛有些不大合理数,便跪了下来,道:“方才属下收到西延皇传来的信。他诏属下,速速回西延。”收起方才心中异样。自己今时来寻她便是为了这事。现时,不过是回归正题罢了。如此安慰自己,心中也是好受了些。
“可有何要紧之事?”
“没有。”蒲涯想了想便如实答道。
“没有?那便回绝了他。如今,你的任务便是要牢牢地给本座看好了南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