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祁封绍在拨通辛曼的电话之前,就已经按下了录音键,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记录,他在第二天醉酒清醒之后,又重复听了一遍,内心酸涩。
“我知道,你也不用这么一见面就对我横眉冷对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这回去西藏旅游,交了一个女朋友,回头带来给你帮我参考参考。”
辛曼笑了。“哟,能耐了啊,漂亮不?”
“比你漂亮。”
“嘁。”
祁封绍说,“我换了手机号,给我打电话你没有接。”
“噢,”辛曼已经走到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之前看到过,以为是搞推销的,你回头给我发条短信,我记下来。我这边还要赶时间,先走了,回见。”
祁封绍看着辛曼的车离开,嘴角的笑才逐渐的耷下来。
他并非是放弃,只是想要换一个方式。再次接近。
这份感情他的投入,已经比以往哪一次的恋爱投入的都要多,谈的都要认真了。
只是
祁封绍握紧了拳头。
辛曼打车来到一家私人会所。
一些上流圈子的贵妇人,都喜欢来这里搭伴儿打麻将,或者就是一起吃吃餐点,打发时间。
辛老太太的几个十分合得来的麻将搭子,就都在这里。
辛曼这次是空着手来的,不去辛家,只是在半路的一个会所,拿着东西来,也未免太过于生分。
进入会所,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引领着辛曼到前面的一个包厢。
“八万。”
辛老太太将手中一个麻将扔出去,从前面的玻璃上。已经看见了倒映在玻璃上的辛曼的身影。
“曼曼,过来。”
辛曼听着辛老太太这般和颜悦色的用语,简直是受宠若惊,差点就跳了起来。
“奶奶。”
辛曼和煦的笑着,走到辛老太太身边,已经有一旁负手的服务生,搬过来一把椅子,给辛曼坐下。
在牌桌上,除了辛老太太,还有另外三个贵妇人,都是七十岁的年龄,但是因为保养得宜,再加上发色染成浓黑,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辛老太太一一都介绍了一遍。最后给辛曼介绍的是右手边的这个贵妇人,“这是张家主母,之前就时常跟我问起我们你来,瞧瞧,这就是我们大孙女,辛曼。”
辛曼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毛呢大衣,一条灰色单调色的围巾,修身的铅笔裤,手中拎着一个糖果色的半大女包,脸上带着淡妆,脸色红润,气质与容颜俱佳。
张老夫人看向辛曼,目光里带着审视,上上下下看了有几秒钟。才收回目光,坦然一笑,“果然是根正苗红,长得漂亮,看的也舒心,比我那小孙子,找的那些个所谓的不三不四的女朋友好几百倍了。只不过以前也没听你经常提起过”
辛老太太笑了,“我这个大孙女啊,独立的很,高中毕业上大学就自立了,我们家振远啊,经常给她的生活费,一转眼回家的时候,都给我们长辈啊。买了东西了。”
张老夫人抿了抿嘴角,手掌在辛曼的手背上拍了拍,“真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如果辛曼这个时候,再听不出来辛老太太的话外音,她也就太傻了。
“正好我去个洗手间,”辛老太太从牌桌上下来,拉过辛曼,“你来帮奶奶打这一圈牌。”
“奶奶,我今晚还”
辛曼还没说完,就被辛老太太硬是拉坐在了牌桌上,“别是嫌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婆无趣吧,那也得等我先从洗手间回来了。”
☆、089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辛老太太说完这话,就转身先离开了,辛曼不好意思拂这几个为贵太太的面子,便笑着说:“那我也就厚着脸皮陪着各位老夫人打牌了。 ”
说实话,辛曼的牌技不佳,顶多只是四缺一实在是找不出人的时候,她上去临时给凑个数。
她面前堆了不少牌码,应该都是辛老太太赢的。
在辛老太太离开的这半个小时里,一共是打了两把牌,辛曼赢了一次大的输了一次小的,都是张老夫人给放的水,她这边想要什么牌,那边张老夫人就给她打了出来,故意让她胡牌。
辛曼看的出来,但是没有说破。
张老夫人说:“辛小姐是从A大毕业的?”
辛曼点了点头,“是的,A大新闻系。”
“新闻系,不简单,”张老夫人捂着嘴笑了笑,随手打出来一张三条,“要说我家那小孙子,也是从A大毕业的,还去国外进修了几年,你们算是校友呢。”
“是么,”辛曼淡笑,“那有机会要认识认识。”
她说的算是客套话,谁关心这位张老夫人的孙子是谁,是不是她校友,跟她有毛线的关系。
“辛小姐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薛氏旗下的星海杂志社。”
辛曼其实原本打算说自己那个由宋主编领导的破落小报社,但是既然已经被薛淼收归膝下了,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辛小姐真是有才,”张老夫人又看了一眼辛曼,觉得这姑娘倒是越看越顺眼,“我倒是认识市电视台的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一直到辛老太太回来,辛曼赶忙就起身,将位子让给辛老太太。
“就这样吧。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改天再约。”
辛曼也很懂礼节的跟几位贵太太道别,然后扶着辛老太太出了会所,辛家司机开着车已经缓缓行至会所前了。
“奶奶,那您路上小心。”
辛曼原本想要打车回去,可是辛老太太却拉住了她,“上车,让刘叔送你回去。”
辛曼也没有多做推辞,便上了车。
辛老太太一路上只是在和辛曼唠家常,但是两人的话题也就止步于辛振远和辛老爷子,压根没有提起半分辛曼的母亲杜静心,也不奇怪,辛老太太对于杜静心出轨怀孕的这件事情。是心存芥蒂的,觉得这种女人就是败坏妇德,倘若不是顾及到辛家的脸面,这种丑事一定是要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不检点女人的嘴脸。
在到达天海公寓的时候,辛老太太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皱着眉,“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这种口吻,倒是比起杜静心来丝毫不差。
辛曼笑了笑,“挺好的,安保也好,地方不大,住的也舒服。”
看着辛老太太的车离开。辛曼才转身进了天海公寓。
天海公寓里,秦箫刚刚哄着宁宁睡着了,听见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起身出来一看,“你怎么回来了?”
辛曼耸了耸肩,“我奶奶送我回来的。”
她和薛淼已婚这件事儿,只有秦箫知道,两人都打算先培养一段时间感情,暂时还没有打算广而告之。
秦箫知道辛曼的家事,“你奶奶?”
辛曼点头,把今天辛老太太让她去会所的事儿给说了。
“你奶奶这是想要给你相亲?把那位张老夫人的孙子介绍给你?商业联姻?”
秦箫的话,一句比一句见血。
辛曼将脚上的短靴给甩了,大喇喇地晾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
秦箫皱了皱眉,“当初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了,只不过是顾全辛家的脸面,才并没有把你的身世给说出去,现在倒好了,拿你这个不是辛家的孩子出去联姻?你那个妹妹呢?”
辛曼闭着眼摆手,“可别说辛雨馨是我妹妹,我担当不起,我就裴颖一个妹妹你们晚上吃的什么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秦箫向厨房走去,“煮了粥,还剩着一碗。我去给你热热。”
辛曼已经拿了茶几下面的面包拆了袋子,口中鼓鼓囊囊的一大块面包,“对了,昨天宁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丢了?”
厨房里没有秦箫的声音,辛曼吃的噎得慌,便又开了一罐可乐。
面包配可乐,这种吃法也真是绝了。
吃了饭,辛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薛淼的。
辛曼往床上舒服的一躺,给薛淼回拨了过去。
“在哪儿?”
“我今晚在天海公寓了,不回去了。”
辛曼将拖鞋甩了,翘了翘腿,忽然就打了个饱嗝,从电话线向着电话另外一端的薛淼传了过去。
听筒内一声低笑。
“吃撑了?”
辛曼:“”
真是糗死算了。
“人家女人都是晚上八点之后就不吃东西了,你倒是好,都已经十点了,还能吃撑。”
薛淼这种埋汰人的话,让辛曼听了不禁抽了抽嘴角,翻了个身,向后勾着脚对薛淼反驳,“怎么,这就嫌弃了?”
“不嫌弃,”薛淼的声音缓缓地流淌着,“胖点儿好,我喜欢,揉起来手感好。”
辛曼:“”
跟薛淼在一起说的这些悄悄话,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明天上午我要去医院看莫婷,你要跟着一起么?”
薛淼这句话,倒是让辛曼一愣,她就着枕头上的毛絮,反问:“我跟她又不熟,干嘛要去啊?不去。”
但是,等辛曼拒绝了薛淼,挂断电话,在床上翻了两圈之后,忽然就觉得薛淼邀请她一块儿去医院看莫婷,有点别有用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薛淼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明天早上几点来接我,我去。”
薛淼看着辛曼的这条短信,笑了笑,发了一个时间过去。
薛子添揉着脖子从自己的书房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客厅里空空如也,“辛曼又不回来?真是的”
他在墙上贴着的那张表格上,已经画满了对勾,不就是区区的一张时间表格么,他能做到。就等着让辛曼来看看,惊掉她的下巴,让她看轻他,他也能成功。
现在,也就等着期末考了。
第二天,薛淼开车去接辛曼,接了辛曼,在路上,辛曼两只手放在腿上,扣着包包的拉链,“用不用买点什么东西?”
毕竟是去医院探望病人,空着手去总归是不好。
到了医院门口,辛曼自掏腰包拎了一个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