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小心翼翼的走到灌木丛后面的一小片空地,踩在杂草丛生中,小心翼翼地将身上薛淼的大衣卷起衣边来。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其实薛淼对她还很好,甚至很关心她,只不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了呢?
辛曼有点分神,正要提裤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踝一阵凉浸浸的疼痛感,火速的蔓延开来。
“啊”
辛曼倒抽了一口冷气,薛淼及时的转身,“怎么?”
“脚疼了一下。”
薛淼一听,神经线猛地一凛,也没有顾忌什么避嫌,直接就拨开了野草堆踩了过来。
辛曼看见薛淼直接就踩了过来,有些慌乱,及时的提上了裤子,“你先别过来。”
薛淼眼睛很尖的看见了一条已经簌簌的钻进草堆之中的草蛇,她立即拉着辛曼出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灯光之下,握着她的小腿,果然,在纤细莹润的脚踝,有一个向外渗着血的牙印。
辛曼一下子吃惊了,“被蛇咬了?”
她刚才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才看得出来。
薛淼没有回到辛曼的话,直接俯身下去,对着伤口含下去,猛地吸出一口来,吐到一边。又吸了一口,再吐到一边,随即转身进了帐篷,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条浅条纹的领带。
他的动作很快,辛曼还没有反应过来,薛淼就已经先用矿泉水把伤口冲洗了一下,最后在伤口上方,用领带狠狠的扎了一下,打了一个死结。
“刚才我瞄了一眼,那蛇看起来是扁头的,应该没有毒,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下山去医院里看看。”
辛曼忽然笑了一声,用手撩了一下薛淼的领带,“出来野营也要带着领带真臭美。”
这时,在另外一间帐篷的谢大胡子出来了,他作为俱乐部的部长,睡眠也轻,一般有什么事情都会找他。
他看见这边灯光下的两人,问了一句:“怎么了?”
辛曼看向谢大胡子,“我被蛇咬了。”
刚才没有觉得疼,但是到现在,那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连带着整个脚踝都疼了起来。
谢大胡子心里一惊,急忙走过来看了一眼伤口,又转身进去叫了俱乐部里一个随行的医生。
随行的医生拎着紧急医药箱出来,低头观察了一下辛曼脚踝上的伤口,看见脚边地上的红色血液,以及脚踝上方绑缚的一条领带,抬眸看了一眼薛淼,“紧急处理的不错。”
辛曼心里得意,那是当然,我家淼哥如果不是从商了,现在绝对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医生。
因为在野外,也不排除遇到蛇咬,医生的医药箱里就有消毒的药水和一些药膏。
医生看了一下伤口的颜色,“多长时间了?”
薛淼说:“有四五分钟了。”
“这蛇应该是没有毒,”医生给辛曼消了毒,又上了点药,“等天亮了下山去,到镇上的医院看看,需要注射疫苗。”
这么折腾下来,也已经快五点了。
辛曼没有再进帐篷里了,就这么靠着薛淼,看着远处黑影之中,层层叠叠的山峦起伏,黑色的山影影印着天空中逐渐隐现的一一线青白。
天亮了。
薛淼隔一会儿就看一眼辛曼脚踝的伤口,再问一句辛曼。“有没有觉得脚麻?”
辛曼摇头,“应该是没毒,就算是有毒也被你给吸出来了,我现在好的不得了。”
薛淼没有回话了,仍旧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辛曼脚踝的伤口。
辛曼忽然转身,张开双臂将薛淼的腰抱在怀里,“淼哥,我们和好吧,我真的想你了。”
薛淼的后背僵了一下,看着辛曼乌漆漆的发顶。
辛曼没有等到薛淼的回答,心一点一点向下沉,抬头看向薛淼,发现他深沉的眉眼正在凝着她的面庞。
“你不愿意?”
薛淼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出来。
辛曼惨兮兮的一笑,本就失血的唇色更加显得苍白,“淼哥,我知道你是心里有事,可是你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其实能和你一同面对的,两个人的力量会比一个人更加强大。”
她抓住薛淼的手,“真的。”
薛淼松开了辛曼的手,起了身,“准备准备吧,我带着你下山去医院。”
辛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种没有一丝依托的无力感,就好像是完全麻痹了的手,张开,却再也紧握不起了。
她吼了一声叫住了薛淼,“薛淼,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薛淼的脚步真的就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声音凉薄的传过来,“我对谁都一样好。”
辛曼惨淡的笑了笑。
她自然听得懂薛淼这句话的意思。
她在他心里,并不是唯一,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好,而她,只是碰巧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原本秦箫精心为同样微恐高的辛曼和薛淼安排的蹦极,并没有实施了。
辛曼和薛淼,从旅游的缆车下去,从车窗看下去,那边的悬崖边有一个蹦极点正在进行,下面是碧绿色的湖水,倒映着天光和山影,伴随着一声尖叫,一个人被绑着跳下去,最终在距离水面上不过一米的距离停下。
看着都觉得捏了一手心的汗。
缆车里除了辛曼和薛淼,还有一堆年轻的情侣,女孩子好像很心心向往,男孩子说,“你会吓晕过去的。”
“哼。说的好像你不害怕一样。”
辛曼向上扬了扬唇角,所有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有一种大男子主义的,他们自认为自己就是比女人强的一种生物,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所以,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弱点,更愿意把女人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就比如说,站在缆车的窗前,向下面看的那个清瘦的男人的身影。
在医院打疫苗的时候,辛曼拉住了薛淼的手腕,后背都在颤抖,她不怕输液,就怕打针,看着针头一点点的靠近扎进皮肤里,抓住薛淼的手都抖了。
薛淼直接将温热的手掌覆在辛曼的眼睛上,“不能看就别看,逞什么能。”
辛曼咬着牙,感觉到薄薄的一层眼皮上,覆盖着的薛淼的手掌,那种温热的温度驱散了一些惧意,等到医生说一声好了,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脚在他的腿上轻踹了一脚,“说风凉话。”
两人的关系,似乎是因为昨夜辛曼被蛇咬,而缓和了不少,可是,却不似那种寻常恋人的感觉,在辛曼看来,薛淼此时此刻待她,更好像是她待裴颖的那种感觉,类比,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只不过,没有她待裴颖那般纯粹。
有时候,薛淼看着她的那种目光,她都觉得里面复杂的让她看不懂。
裴颖没有跟着辛曼和薛淼下山,而是跟着裴聿白和秦箫在野外玩了一个星期,不过也记得辛曼在临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危险的极限运动。
等到回到市,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这个星期里,辛曼迎来了薛子添的中考,也迎来了远在挪威回来的杨拂晓。
因为天海公寓的房子是空着的,所以辛曼就让杨拂晓带着睿睿住了进去,正好之前有秦箫给宁宁住的时候留下的儿童房。
杨拂晓拿着的是在挪威的一个酒店主管的推荐信,直接就进入了迪亚酒店任职,算是空降进去的,随后辛曼就和拂晓一块儿去找了幼儿园,离杨拂晓的工作单位比较近。
辛曼觉得睿睿的智商肯定是有一百八,明明闷的要命,但是在面对一些数字,或者是智力魔方智力玩具的时候,一双眼睛冒着绿光。
她问拂晓,“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教授的,说睿睿有没有事?”
“没事,说话慢只是因为发育迟缓,”杨拂晓说,“罗拉教授的徒弟杰森特跟着来了,就是来观察着睿睿的情况。”
辛曼托着腮,看着睿睿趴在沙发边上正在摆弄着魔方的这个小鬼头,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也好想要一个小宝贝。
薛子添中考结束,立即就给辛曼打了电话,“辛曼,你过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还有寝室,我看的头大。”
此刻,辛曼正在办公室里敲打着键盘,看了一眼时间,“好,等我半个小时下班。”
“好!”
“用我给你带点什么东西吗?”
薛子添也是不客气,“给我带一袋子冰棍吧,我寝室有六个男生。”
辛曼下班的时候,正好遇上薛淼,她从一个电梯内下来,而薛淼已经走到大门的透明玻璃门处,辛曼急忙就跑下去,“薛”
薛淼已经在大厦前,拦下了一辆车,车子飞快的开走了。
辛曼难免是有些愤愤,还是在超市的冰柜前,选了不少雪糕,拎着去学校。
天气真的是热了,辛曼从薛氏大厦到实验中学,就已经是出了一头的汗。
在男生寝室进入,就给楼下的宿管阿姨说了一声,做了登记,辛曼顺手拿出一个雪糕递给宿管阿姨,“天热,大姐您也吃一支。”
辛曼在学生时代,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去过男生寝室,当时是学生会的成员,有两次是辅导员突击检查卫生,便带着学生会的一众干部去了,除了辛曼,还有两个部长也是女生,真的是突击,男生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等到导员带着这一众手下的得力干将来到学院对应的这一层,甚至还有男生光着膀子。午睡之后睡的迷迷糊糊的从寝室里出来,看见这边楼梯有女生,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然后,一阵鸡飞狗跳。
现在,辛曼来到薛子添的男生寝室,便知道了,其实不分年龄,所有的男生寝室,都是一样的脏乱差。
辛曼拎上来的一袋子雪糕,这么一群男生都上来一下子就抢光了,嘴甜的男生还特别跟辛曼说谢谢:“谢谢姐姐。”
薛子添一听就黑了脸,不过也不好意思纠正,辛曼的身份尴尬,也没法解释,说她是自己小妈?他自己都没有叫出口过。
而辛曼听着倒是挺高兴的,因为把她自己又叫年轻了。
薛子添的床铺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