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随即起身,拿了衣架上的外套穿上,拿着手机下了楼。
在三十四层的时候,刚好就看见张叔,张叔笑着问了一声:“薛总好。”
张叔是公司的老人了,薛淼也熟悉。
“老板您也是工作努力,这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您这才下班”
薛淼知道张叔是来断电的,便问:“楼下二十一层的齐润报社的员工都走了?”
张叔点了点头。“是啊,刚才我看见一个女孩儿是最后一个走的,说里面没人了。”
关机,然后离开?
薛淼摇了摇头,来到二十一层,果然,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了。
☆、060 不是想要算计人吧
薛淼摇了摇头,便和张叔一同下了楼。
他也并非非要今晚和辛曼一起去看电影,只是听见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就隐隐想要看她被戳穿时候的表情。
说到底,辛曼还是卸下那一层坚强的伪装之后比较可爱,但是,当内心里违逆着,表面上却身不由己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的表情,也很可爱,薛淼简直都可以窥探到她内心的小纠结。
深夜,薛淼开车并没有直接回橡树湾,而是在寂静入墨的街道上开车行驶着。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他本以为不会再见到辛曼,甚至已经将脑海中的那个小女孩给忘在了脑后,却不曾想到,让他再一次遇上了。
第一眼,其实薛淼并没有认出来辛曼,原本因为涉及到顾青城在东片区那边的控制,并没有想要多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女记者可怜,施以援手。
然后,跟上这个姑娘在酒吧的时候,辛曼哭着的时候,那通红的眼睛,就和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女孩儿重合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没有确认。
毕竟儿时的模样,与现在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直到在那个锁着的抽屉里,看到了那张照片,她和宋南骁合影的照片……
在最初的最初,那个清瘦矜贵的少年,是对于那个扑倒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女孩儿有好感的,他想要先走上前去。去拉住她的手,然后让她别哭,对她说:“笑一笑,就给你买糖吃。”
只不过,已经有人先于他过去,将那个女孩子扶了起来,代替他说了那句话。
之后很多年,薛淼都是在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努力,努力想要考取自己心仪的医学专业。
薛家虽然是商业大家,但是因为薛淼有一个哥哥,所以他并不需要有更多的责任去学金融和经济。
然而,一直到他接到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一场车祸,将他原本自己精心营造的一个世界完全颠覆了。
………………
回到橡树湾,刘姐走出来,“小少爷今天也回来了。”
薛淼点了点头,在玄关处换鞋。
刘姐问:“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薛淼摆了摆手:“不用,刘姐您早点休息吧。”
他上了楼,脱了衣服去冲了一下澡,洗去一身的疲倦,擦着头发走出来,来到床边拿起手机,又给辛曼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关机。
薛淼坐在床头,眉头皱着越来越紧。
他内心内隐约觉得不安。
三分钟后,薛淼换了一套休闲款的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
:54。
薛淼驱车来到了天海公寓。
她曾经来到过辛曼的居所,上一次来帮辛曼拿户口本的时候,辛曼喝醉了神志不清,缠着他又哭又笑,还戳着他的胸肌。
“记得啊,是0612号,在门板上贴着一枚窗花啊,是我自己剪的。”
薛淼上了楼,来到0612号,在防 盗门的猫眼上方,的的确确是贴着一枚窗花,仍旧贴着,红色的,据辛曼自己说是一只小鸟,但是真的是似鸟非鸟,倒是和他薛氏大厦办公台上的那只乌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按了两声门铃,没有人来开,等了一小会儿,正准备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叔叔。”
………………
秦可颜有辛曼天海公寓的门钥匙,因为姐姐秦箫最近屡次被记者盯梢不胜其烦,甚至那些狗仔拿着相机就对她猛拍,完全也不顾忌到她现在还是未成年人是一个学生的身份,她学习生活都受到了打扰,今天夜晚放学的时候便直接给秦箫打了个电话:“姐,我去曼曼姐家里去了。”
她一直等到十一点钟,辛曼都没有回来,便睡下了。
一直到现在。
当听见门铃声,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的时候,秦可颜有点害怕,还是从床上摸了下来,来到门口,通过防 盗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一眼。
竟然是薛子添的爸爸。
因为薛子添的爸爸也曾经将发烧到昏迷的辛曼给送去医院,所以秦可颜经过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开了门。
“你找曼曼姐么?”秦可颜脸上出现一刹那的不解,“但是她今天晚上没有回来啊。”
薛淼神经一凛,转身就向电梯口走去。
秦可颜在后面问:“曼曼姐怎么了?”
薛淼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没有回头对秦可颜说:“没什么事,你在家里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噢。”
秦可颜看着薛淼的身影走进电梯,过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
辛曼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怕黑,第二怕……孤独。
而这个夜晚,被关在黑暗中的这三个小时里,辛曼靠坐在墙角,头歪着倚靠着玻璃门,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这样才能让她不害怕。
可是,她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来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她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通过抽血化验,验证了并非是辛振远的女儿,辛振远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怜惜。
后来,在辛振远和杜静心的离婚协议写出来之后,辛振远说了一句话:“最可惜的……曼曼竟然不是我的女儿。”
辛曼哭了。
她握着辛振远的手,“爸爸,我能不能不走?”
不走?
她不是辛家的女儿,又如何能不走?
就算是辛老太太也不会同意。
后来,时隔一年,辛曼的母亲杜静心女士改嫁,而辛振远也组建了新的家庭,辛曼显得格格不入,进入初中就开始住校,虽然裴叔叔对她很好。
在那段时间里,母亲怀孕,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辛曼,并不了解这个性格孤僻的女儿。
也就是在那段最灰暗的时候,她等来了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宋南骁。
那个时候,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宋南骁。
她脑海中有记忆,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是父母承诺带着她去动物园,当时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哥哥,很拽的不理她,辛曼当时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地大声地叫他哥哥,被母亲打断。
“乱叫,这是你小叔。”
………………
薛淼将电闸开了,在报社这这一层刷了门卡,滴的一声门打开。
“辛曼?”
薛淼从光亮中走进黑暗,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等到完全适应了黑暗,看见在墙角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辛曼睁着一双眼睛,躲在角落里好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听到有声音才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逆着光,看不清楚面容。
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很小的叫了一声:“南骁?”
从小到大,宋南骁给过她黑暗之中的光明,也给过她最痛的领悟,一直到现在……
在陷入困境中,她首先想到的人还是他,在看见一个相似的身形,还是会以为是他。
面前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却只是滞顿一下,继续向前走过来。
他在辛曼面前蹲下来,抬手用微粗糙的指腹将辛曼脸上的泪水抹去,“我是薛淼。”
………………
这个夜晚,薛淼直接开车将辛曼带到了橡树湾的别墅。
辛曼没有拒绝,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到天海公寓的那个公寓里,里面黑乎乎的,一进去,没有人气,很可能早上上班的时候撞落在地上的折扇还在地上散落着,没有人捡起。
橡树湾玄关处的灯是亮着的,薛淼开了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式拖鞋,“还是你上次穿的那一双。”
辛曼点了点头,将脚上的一双坡跟鞋脱掉换上了柔软的棉拖,“谢谢。”
“你跟我过来,处理一下手上的烫伤。”
刚才在车上,薛淼就已经看见辛曼手上烫的红红的痕迹,甚至在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
薛淼拿了一个家用医药箱过来,示意辛曼坐在沙发上。
在灯光下,手上的烫伤显得有点狰狞,也幸好刚刚倒的一杯滚烫的水已经是放了一段时间,要不然的话恐怕就要上医院了。
刚才因为黑暗中的恐惧,辛曼没有发觉手上的疼痛,现在薛淼在帮她清理上药的时候,才隐约感觉到疼痛。
薛淼说:“记住不要碰水。”
“嗯,好的。”
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薛子添半夜醒来去了趟厕所,渴得要命,便出来倒杯水喝,结果一走出来就不要紧,出来了就吓一跳。
他揉了揉眼。
为什么他家里会有一个女人?
等等,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是辛曼?
哦,这人不是像辛曼,而是就是辛曼。
辛曼倒了一杯热水,转身就看见了穿着一身宽松睡衣的薛子添,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在她转过身的同时。好像是见鬼似的。
如果是往常,辛曼指不定会和薛子添说上两句话,但是现在她心情不好,便直接从薛子添身边走过,然后上了楼,留下薛子添站在厨房门口呆愣着。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随便?
在别人家里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薛子添的睡意已经消散了一大半,盯着那女人上楼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回到卧室,薛子添躺在床上,开了手机。
在q群里,他发现有几个平时玩儿的不错的小伙伴还没睡,便艾特了一下所有人。
求助:一个很讨厌的女人要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