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辛曼过了三个生日,每一个生日的许愿都是:我要和宋南骁结婚。
但是,到最后,现实却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忽然,从厨房内传来一声爆炒的声音,将辛曼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她将离婚协议书随手放在茶几下面,起身向厨房走去。
站在厨房门口,辛曼看见薛淼正系着围裙,笔挺的身姿站在料理台前面,正在单手颠勺,锅内燃起了一阵火光,映红了辛曼的面庞。
薛淼将爆炒的菜倒入盘内,摆盘,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辛曼。
辛曼走过来,“炒的什么?”
挺家常的一道菜,青笋肉片。颜色很漂亮,酱汁浓郁,辛曼距离很远都能闻到诱人的香气,她觉得薛淼厨艺比她都要好。
兴许是辛曼脸上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薛淼从盘子里用手捏了一片肉,递到辛曼的唇边,“尝尝。”
辛曼愣了一下,抬头的同时,微微张开唇瓣,薛淼已经把肉片给辛曼放在了唇中。
不知是不是辛曼的错觉,感觉薛淼的手似乎是故意在她的唇上触碰了一下。
薛淼收回手来,“味道怎么样?”
辛曼咀嚼着肉片,很嫩,鲜香,肉片上还沾着意思青笋的清香,她向薛淼伸出了大拇指,“好厨艺,薛总,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肯定有一火车皮的女人想要把你领回去。”
薛淼扬了扬刀削一般锋利的剑眉,“那你在不在里面?”
辛曼讪讪的一笑,用一句“那个锅里的水开了”,将这个话题成功的给揭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三菜一汤,外加上两份焖好的米饭,端上了餐桌。
不管色香味,还是在摆盘上,在辛曼看来,薛淼都做的一流的。
“你厨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薛淼将围裙解下来放在一边,“我哥以前特别喜欢研究菜谱,我跟他学过。”
“你还有个哥哥?”
这个辛曼倒是没有听说过,因为在薛氏大厦,就算是宋主编,也只是提及这么一个薛氏掌权人。
哦,好像隐隐约约也可以猜得到。
在一些非正式场合里,辛曼曾经听过有人叫他薛二少,而且,上次在酒吧里。和辛曼大打出手的那个莫兰,也是口口声声叫薛淼二哥。
“我哥哥已经去世了。”
薛淼在说这话的时候,刚好低着头将围裙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依旧如同点墨。
辛曼差点就咬了舌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薛淼,她也有过同样的丧失亲人的苦痛,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不想要别人过于关心自己的,太热络了,相反会让她觉得心里阻塞。
“节哀顺变。”
辛曼这么四个字了,倒是让薛淼失笑起来。
“我哥哥已经去世十多年了,现在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感觉了,”薛淼说着,帮辛曼端上米饭,“吃饭吧。”
薛淼的厨艺真的是不错,辛曼吃了两小碗米饭。
吃过饭,辛曼帮着薛淼收拾了碗筷,而且自告奋勇地提出要洗碗,“你请我吃饭,我当然也要做点什么来回馈你了。”
薛淼也不多阻拦,已经出了厨房门,来到了客厅里。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先给邓秘书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这两天有关于一个十分重要的合同问题,想要伸手从茶几下面拿出打火机,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文件,不禁就拿了出来。
“好,就这样,等明天早上我到了公司再说。”
薛淼把电话挂断,抽出这个文件,题头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就映入了眼帘。
他随手翻了两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在签字一栏里,辛曼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没有见到结婚证,就要签离婚协议了?
薛淼将文件平放在茶几上,向后靠在软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向前伸了伸。
辛曼洗过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薛淼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走过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她打印的离婚协议书,原本是在茶几下面的,现在却跑到了茶几上面。
不用想,她都知道薛淼已经看过了。
辛曼是故意把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下面的,就是为了避免薛淼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采用拖延战术,这件事情当初是醉酒之下,稀里糊涂的扯了证的,到现在,也必须要在亮光下,将这事儿给解释清楚。
辛曼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在走到薛淼身边的时候,却依旧惊醒了薛淼。
薛淼根本就没有睡,只是在闭目养神。
睁开眼睛,看向辛曼。
辛曼在茶几一侧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手放在膝上,眼光落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上,“你看过了?”
“嗯,看过了。”薛淼点了点头,“你放在这儿不就是让我能看到的么?”
辛曼有点囧。
的确是社会阅历和年龄的关系吧,总感觉她在薛淼面前根本就没有能够藏得住的秘密。
辛曼说:“那你签字吧,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办了。”
她说这话自然而然,不过眼神却有点不大自然,始终是低垂着视线落在前面的茶几上的,没有敢看薛淼的眼睛。
直到薛淼一声轻笑传入耳膜之中。
辛曼抬起头来,撞入薛淼一双黑眸中。
“曼曼,我问你,如果是现在和我离婚,你恢复单身之后,你母亲就不会再给你安排相亲对象了么?”
薛淼的这个问题,倒是辛曼想过的。
为了应付母亲,当初就是选择了祁封绍,如果不出祁封绍劈腿辛雨馨这件事儿,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而且,更别提,这一次母亲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竟然就是薛淼。
如此,正巧水到渠成?
“我之前也想过,但是”
省去恋爱的步骤直接结婚,找一个人一起生活一辈子,辛曼到底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想恋爱不想结婚,就想要这么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过一辈子,老了的时候直接进养老院,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杜静心就把她的这个想法给彻底粉碎了。
那一夜,在醉酒之后的她,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说,那一次醉酒是意外,遇上薛淼是意外,而在混沌状态下的领证,却是无意识中做出的一个现实生活中并不敢做出的一个举动。
现在,她要亲手把那个举动给重新摧毁掉了。
薛淼看出辛曼的犹豫,继续说,“你想要婚姻,我给你婚姻。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的丈夫。”
辛曼被薛淼的话给蛊惑了。
薛淼也不紧不慢,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辛曼,等她回过神来,等她说话。
辛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我确确实实是跟你领的结婚证吧?”
薛淼:“”
他失笑,“不是跟我,你想跟谁?”
辛曼的脑海里当时就涌出了一个人影,只不过好像是向上飘散的烟气一样,很快就散去了。
☆、067 南骁也快回来了吧
辛曼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薛淼也不急不缓不催她,就这么淡淡然地坐着,视线落在辛曼一张精巧面容上。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等到一段恰当的时机,才接着说:“之前在相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今年三十三岁,长你六岁,比你多走一段人生的路,欢乐与你共享,痛苦比你先尝”
辛曼已经从自己的回忆之中抽离了出来,抬头看着面前沉稳的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一双眉眼如墨,温润却不是棱角,不得不说,薛淼从外表上,绝对是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而且,他的厨艺也很好,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可是
在辛曼看来,薛淼的年龄昭示着成熟,也昭示着阅女无数,私生活混乱,她并不想要把自己从杜静心安排相亲的这个火坑里,把自己推到另外一个火坑里。
“你跟我来。”
薛淼注视了一会儿辛曼脸上的神色,然后将双腿曲起,起身先抬步向楼梯口走去。
辛曼略微滞顿半步,跟上。
经过铺着地毯的长长走道,薛淼推开书房的门,抬手打开了墙面上的开关,原本漆黑一片的书房里顿时大亮。
辛曼走进去,刚好看见薛淼坐在书桌后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去处几个证件。
她看着封皮上的字,有点讶异。
“房产证?”
薛淼将房产证向前推了推,“这是我名下的所有房产,你可以定时定点的去监督。里面绝对只有一个单身男人生活过的痕迹,绝对不会有任何女人的东西。”
辛曼又囧了。
原来刚才她脑中所想的,薛淼都看出来了。
“我不是”
“你不用着急否认,”薛淼向后靠在软背椅上,“这件事情开诚布公的说,我虽然并不是一个能够打一百分的男人,但是八十分优秀线还是可以达的到的。之前可能给你造成过很多误会,现在我都可以一一解释清楚,如果你心里有疑惑的,可以问我。”
这算是表白么?
辛曼低着头,她能感觉到薛淼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火热的温度。
她明明是最讨厌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可是对于薛淼,却厌恶不起来。
辛曼脑子有点乱,最初她来到橡树湾是想要干什么来着?现在又在干什么?好像是有点偏离了自己的初衷了。
薛淼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静静地注视着辛曼。
辛曼说:“我再想一想。”
半个小时后,辛曼回到了天海公寓。
她一路上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原本是去送离婚协议书,可是离婚协议书没有送出去,结果还把结婚证给拿回来了。
辛曼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的反光面,忽然就觉得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急忙从自己的包里,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拿了出来,打开,里面贴着一张两人照片,底下一个红戳,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这次是真的了。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就是一声狗吠,贝勒就扑到在她的身上,将她脑子里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