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心肝了。
折腾了一天,加上并未痊愈的身体,吃了药之后,纪忧然很快就沉沉睡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而之后的两天,纪忧然也一直没见到尹天墨,心里开心之余,又觉隐隐不安。
“你心情不错。”
尹天墨进来的时候,纪忧然正趴在窗台上,嘴里哼着歌,嘴角还带着笑容。
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却不晒人。医院里的花开得正艳,几只蜜蜂蝴蝶穿梭其中,几个小孩互相追逐嬉戏打闹。
不远处,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他们走得很慢,偶而说几句话,抬头相视一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却依然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心里一暖,脸上的笑意更甚,她和玉哥哥老了,也一定会这样的。
“你请走门外那两尊门神,我的心情会更好。”并未回身,她淡淡的回道。这种天气,呆在屋子里是浪费生命。
“这可不行。”把手上的花递给一旁的小护士,拉过一旁的椅子,优闲的坐下,视线在她的身上流连。“你有前科。”
脸上的笑容僵住,纪忧然回过身,气闷地躺回床上,拿起一旁的杂志,十足的赶人意味。
她的心情,全让他给破坏了。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尹天墨搬过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自动忽略掉她脸上的不悦。
“这么快。”纪忧然脱口而出,显得很出乎意料。发觉尹天墨挑眉,以怀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还觉得有点不舒服。”
不论怎么样,都要等明天过了再说。成与不成,她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尹天墨沉下眸子;淡淡的语气。“那再等两天。”
午夜惊变
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尹天墨沉下眸子;淡淡的语气。“那再等两天。”
暗沉的眼眸深处,风暴正在形成,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狡诈,如同一根针,深深的朝他心脏刺了下去。想到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么做,他仍觉得气愤。那股火气,如燎原之势,冲破了理智,冲破了冷静,冲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两天,他都在公司处理公事,除了沉静心情,还在思考后路。可是,她的影子,仍像幽灵一样,他开会时想着她,吃饭时也想着她,睡觉时,他还是会想着她。
本来是打算等解决了庄斯语再见她的,可是那股思念却刻骨蚀心,让他连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情之一字,由来最苦,更像饮鸩之药,明知有毒,还是一往而就。
抬眸,那张清丽的容颜触手可及,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乱,伸出的手在快触到她的脸时却突兀的转向左边,抓起一旁的苹果和刀子,泄愤似的削了起来。
纪忧然不解的看着他古怪的行为,尹天墨刚刚是想摸她的吧,瞧他削苹果的样子,完全像是没任经验的样子。
求而不得,她知道这种痛苦,莫名的,对尹天墨突的生出几分同情来,钰哥哥不见踪影,而她心里没有尹天墨,他们之间情形,是何其的相似,单相思,一个单字已尽明一切。
“天墨……”她突的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口,却又发觉什么也说不出来,尹天墨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他骨子里的韧性和成长的磨练造就他空目一切的态度和高高在上的身分,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以同情之名给予他难堪的。
“什么……”他微微抬起眼眸。
“没……没什么……。”她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荼毒那只可怜的苹果,笑道:“我是吃果肉,不是吃果核。”
温软的触感让尹天墨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黑与白,清楚分明。
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抬头,清澈的眼眸,温润的唇,他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如果他有那么一丝机会,也许今晚——
“你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放下手中的苹果,手背反转,把她的手握住,掌心温热,她微微挣扎,他不让。分明的黑白两色,她目光微闪,他的表情,像是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充满渴求。
望着他的眼睛,讶异自己拒绝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正了正身子,不解的看着他。
沉默两秒,他开口。“我有没有机会。”语气里微微的抽气声,空气在一刻凝固,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他睁大双眼,她的容颜清晰在印在那么深黑的眼眸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目光交缠、对视。掌心不自觉的加热,细密的汗珠浅浅的冒了出来。纪忧然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目光在握她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钟。
蓦地,她一惊,双手如流光一闪,已自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对不起。”
她心里有了钰哥哥,那是她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一个梦,而今,美梦就要成真,要她放手,她如何做得到。
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给予任何希望。
对不起……那三个字如一把利剑,他仓惶的放开床边,后退几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转身步履凌乱的向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忧伤!纪忧然心里突然闪过这种感觉,强势霸道的人并不适合这个词,可是现在,她就是这种感觉。
“你——没事吧。”看着一旁的苹果,她叫住他,小声的问道。
“你——”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不要怪我。”吐出这句话,他握紧了拳头,开门而去。
求而不得也要求,既然得不到,就斩断她最后的一丝退路,让她从此臣服,不敢或离。
是夜,天空黑沉,一道闪电劈下来,恐怖弥漫在整个苍茫大地,紧接着的一声雷响,瞬间惊醒了纪忧然。
她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视线转向窗外。巨大的风吹着窗外的树木,发出沙沙不绝的响声。斗大的雨点敲击着树叶,天色墨沉得可怕。
轰!又一个巨大的雷声响起,纪忧然惊跳了一下,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她怎么睡着了,头还晕晕的。难道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她把那些很苦的药给扔了,不过没理由的啊,前几天她扔了不也没事。
糟了!她的眸子一抬,脸上闪过一丝忧色。那些药一定有问题?难怪,难怪晚上尹天墨非得看她把药吃了再走。原来如此,只有亲眼看她吃了下去,他才能放心。
现在一定出事了。
狠狠掐了自己几下,又去浴室用凉水淋在自己头上,这才清醒了不少。轻轻下床,拿起一旁的花瓶和水果刀,她悄无声息的躲在门旁,放声尖叫。
立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屋子里的黑暗让他们的反应慢了半拍。纪忧然举起花瓶朝其中一人的脑袋砸去,同时一个擒拿手袭向另一个人。
纪忧然庆幸门外只有两个人,要不然以她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得手的。她望了望晕在一旁的男人,把视线转了回来。“说,他们在哪。”
那个男人脖子上架了一把水果刀,半趴着跪在地上,纪忧然在他身后制着他,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她,又紧紧的闭上了嘴。
纪忧然心里既焦且燥。“你不说我杀了你。”
男人没理会她的危胁,抬头倔强的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杀了我吧。
知道时间不多,纪忧然明白从他口里逼不出话了,尹天墨训练的奴才,还真是该死的难搞定,不得已,只得一下打晕了他。越过地上的两个人,她在走廊里搜寻着。每一间病房都黑漆漆的,而且没有人,看来尹天墨早就已经清场了。
这一层没有人,而楼下是普通住院部,人来人往,尹天墨不可能会在那些地方动手,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天台。
到手的猎物
尹天墨双手背立,姿态是一贯的从容优雅。巨大的雨点从天空坠落,又急又大,宛如一面可怕的雨幕,ALEX撑着伞,沉静站在他旁边;雨水顺着伞面的方向滑落地面,楼顶灯光强烈刺眼,照着面前几个人的神情分外清晰。
也许是这种情况太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尹天墨目光似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庄斯语的面相不错,那眉眼之间,*英挺,就算现在他被强行跪倒在地,可是神情之间的桀骜和优雅,仍让人觉得他并不是一个阶下囚,那种骨子里的尊贵和傲气,在这一刻尽显。
这样的男人,难怪忧然会喜欢。他颇不是滋味的想。
今晚来了十个人,除了庄斯语之外,其余全是付钱的雇佣军,如今,十个人全都臣服在他面前,其余的人为了活命,全都乖顺的垂着头,只有庄斯语,挑畔的瞪着他。
鹰隽般的双目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与这黑暗的夜融在一起,无声的扩散开来。
他要干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要的人,没有人可以跟他抢。
除了风声和雨声,再也没有了其它声音。空寂的天台;如死亡般的沉寂,不安,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面。
蓦的,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惊鸟;急速地从他身边晃过,径直奔向中间的那个人。
“忧然。”庄斯语的声音带着一分惊喜,其余的九分,却是焦急。他欲站起来,却被更大的力压了回去。
“抓住她。”尹天墨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是一贯的平稳。
两个男人抓着她的手,忧然回过头看着他,尹天墨尊贵的身影如同一根擎天的柱子,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数种情绪纠缠成一个点。
“你还是醒了。”他淡淡的道,没有任何情绪显露。
今晚的计划很顺利,顺利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忧然睡着之后,他把她换了一个病房,让那些人不但扑了个空,还被埋伏在病房的人给逮个正着。
只是她怎么醒了,安眠药的数量应该是足够的。不过这些不重要,无论她出不出现,都改变不了今晚故事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