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阵中随阵法之变幻而动,但却无计可施。别说突围,就连此阵都即将被攻破。黑马却具灵性,马蹄移动与阵位完美配合。鱼俱罗给了我好马、好兵。但我这一介书生,也许会将这一切葬送。义军将领连踏数名隋军头顶,挥枪向我刺来。我本能用手中铁锹挡向枪尖。岂料对方将真气贯于枪尖刺穿铁锹,直刺向我咽喉。我知道自己即将被长枪贯穿咽喉,一命呜呼。本欲闭眼,但大丈夫要睁眼面临死亡。此时的枪尖距离我咽喉不足半寸之时,却被一杆银枪枪柄弹开。鱼俱罗居然领着数千隋兵杀到。那名义军将领惊愕之时,却不防我身边一名隋兵一锹击来,击中后心,痛哼一声,重重栽倒阵中,被一阵乱锹击做一团肉泥。主将以死,且又有数千隋军前来支援,义军都无心恋战,四散而走。俱罗命全军停止追击。不到一顿饭工夫,义军全逃得不见踪影。
我跳下马来,看着自己带领的三百士卒已损百余,不由留下泪水,并开始挥锹挖坑。虽然第一天带领这些士卒,但却有了很深的感情。看到自己的部下死相奇惨,怎么不伤心,决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俱罗见我肆意发泄,并未阻拦,只在一旁默默看着,不发一言。毕竟,时值晌午,烈日当空,又遇惊吓,我发泄了约半个时辰,竟感天旋地转,一头栽倒,不省人事。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军帐之中。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隋将见我睁开了眼睛,喜道:“总算没事了。”
我没看见俱罗在帐中,只看到眼前的这位将军。这名隋将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可吓坏了鱼大人。”
“您是吐万绪吐大人?”看他的那身装束,我猜他就是大隋官拜左屯卫将军的常胜将吐万绪。
果然被我猜中了。那名隋将即吐万绪微微点了点头。
“怎不见鱼大人?”我突然问道。
“见你几日不醒,迁罪于管崇义军,已带两万隋军杀向管贼营地了。”吐万绪道。
“什么?”我一听,立时从塌上翻起,露出可怖神色。
吐万绪被我神色吓到,惊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阻止鱼大人。”说完,疾步出帐。
吐万绪从帐中追出,一指击中我要穴。然后,严肃道:“你身体虚弱,需要休息。至于鱼大人,你就不要担心了。他是我大隋第一勇士,区区管崇,岂在鱼大人话下。”说完,解开我的穴道。
我根本就不是担心鱼俱罗的安危,只是要阻止他们伤害农民义军。但眼前的吐万绪,我还一时难以对付,怎么办?又有大批义军受屠戮了。
第十五章 管崇义军的覆没
俱罗带着大军杀气腾腾直往管崇大营。
义军见隋军来势汹汹,急忙用弓箭抵抗。
俱罗从马上腾空而起,挥动银枪,将飞来之箭悉数挑开。身后隋军持盾挡箭,并紧跟俱罗其后。
早有义军报知管崇,隋军袭营。管崇连忙命人牵来自己战马,飞身上马,带领主力义军杀出营寨。
俱罗见管崇杀出,且义军停止弓箭防守,重新跃回马背之上,与管崇迎面对峙。
管崇望着俱罗,骂道:“老匹夫,杀我兄弟无数。今日,在下就要为死难的兄弟报仇。”说完,急欲动手。
“且慢!本官看你是一名将才,有意荐你为朝廷效力。此时悬崖勒马,方不为晚。若执意与刘元进、朱燮为伍,只怕会跌入万丈深渊。到时,悔之不及。”鱼俱罗暂收杀意,希望能够兵不血刃而致使全胜。
“在下岂会沦为朝廷鹰犬?目今,帝王贪功,三征高丽,无功而返,耗费钱粮,重税于民;为官者,多行不义,狂征暴敛,致使饿殍遍地。腐朽之国,岂能不灭。现下,义军四起,均为推翻暴政而来。既有朝廷爪牙与义师接仗,一定让他有去无回。”说完,催马冲杀而至。手中铁剑连斫数名隋兵。
俱罗旋动枪柄,身前义军均中枪而亡。
管崇飞身跃离马背,挥剑向俱罗刺来。俱罗抬枪,枪柄与管崇剑刃撞击,迸出火花。管崇第一剑被俱罗轻松化解。盛怒之下,长剑贯出又朝俱罗面门猛刺而来。俱罗侧身躲过,银枪急速而出,枪尖直逼管崇前胸。被管崇一掌拍中枪柄,隔过这致命一击。两人对拼十数招,俱罗显见优势,重脚踢出,正中管崇肩胛。
管崇狂喷一口鲜血,欲再战,却被手下卫士结实护住。
俱罗狂舞银枪,枪尖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
而此时的我在隋军营中,却被吐万绪所阻,无法制止俱罗的这场杀戮。
恰有一名士卒向吐万绪报称:“吐大人,皇上钦差到访。请吐大人营门外接旨意。”
吐万绪吩咐一名士卒看好我,然后出营门前往迎接圣旨。吐万绪太大意了,也许是上天安排,有意让我前往阻止隋军的杀戮。
我穴道未受制,又是面对一名普通士卒,自然要想办法离开。
“呃啊!”我假装腹痛,就于地上翻转打滚。
士卒不知是计,上前欲将我从地上扶起,却不防,我抬掌在其项后猛击一记,致其被击昏。成功得手后,我急忙出营帐,前往马厩。几名士卒见我一人出帐,问道:“任校尉,昏厥几日,如今体虚,怎么还随处乱跑?倘被吐大人发现,一定责怪我们督护不利。”
“吐大人见我苏醒,正欲陪我营中散步恢复,不料,圣旨来到,吐大人让本官先于营内走走,透透气。”说完,神情自然地向马厩移慢步而去。
众士卒竟未起疑,只是行了下属之礼,各理其巡逻之职离开。
我到得马厩,见四下无人,将俱罗所赠黑马牵出。艰难上得马背,轻击马股。黑马撒蹄而走。也许是因为第三次驾驭,马也认了我这个主人,虽狂奔飞蹄,却将我稳稳驮住。若从营寨门而出,必被吐万绪发现。我拉住缰绳策马冲向后营,就见几名士卒欲来拦。众士卒见黑马疾冲而至,恐伤其身,纷纷让避,不敢拦截,我得此机,催马准备越过营寨防护的木刺障碍。黑马飞速抬起前蹄,轻纵其身越过障碍。营中士卒均齐呼:“任校尉快回来。”
我不敢回头,催骑狂奔。在此紧急之时,竟发现自己的骑技越发精进。
俱罗这里仍是杀声震天。
义军损失惨重,仅剩数十将管崇团团保护住。而俱罗则在一旁规劝道:“现在归降,本官仍既往不咎。不要以卵击石。”
管崇望着手下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笑道:“诸位兄弟,当年随在下起兵,曾一同盟誓,愿同赴黄泉。今日可证此誓。”说完,飞身从众士卒保护圈中跃出,挥剑朝俱罗咽喉猛刺而去。俱罗挥枪硬抵一记,旋身挥动银枪与管崇连拼十招。俱罗第十一枪回马枪出,管崇用剑急挡,被俱罗内力贯穿剑身,枪尖刺中管崇左胸。管崇惨哼一声,仆地而忘。众义军士卒见主将阵亡,报仇之心顿生,挥矛齐向俱罗攻来。俱罗索性旋动枪柄,将所剩义军全部刺死。
“住手!”我此时策骑到来,已经来不及制止了。几万义军无一幸免,全部躺于血泊之中。这一仗,鱼俱罗大获全胜。仅以伤亡数百隋军代价,竟将管崇所部尽灭。我见此惨状,不再吭一声,也不理会俱罗言语,一人无助径直走向密林深处。
突然,一支竹箭向我面门射来。
第十六章 儒将朱燮
竹箭疾速而至,我已经躲闪不及。且俱罗距我百步之遥,难以救应。我正欲迎接死亡,却听得一声扳机抠响,竹箭被弹开。我向远处望去,俱罗正拿着手枪骑马向我这里飞驰。再看密林内也冲出一队人马。迎面一杆大旗,大旗上书“朱”字。我猜一定是刘元进义军旁支,朱燮所部。早听闻朱燮率领的昆山书生军连战皆捷,是大隋较头疼的一支义军。义军中一位儒生装扮并手摇羽扇的一定就是朱燮。
俱罗飞马挡在我身前,叫声:“退后!”欲再与朱燮义军开战。
朱燮见管崇及手下将士全军覆没,知俱罗不好对付,挥手招呼手下士卒后队变前军,急速撤走。
俱罗亦知林内必有杀机,也不追赶,招呼士卒准备离开。众隋军刚与管崇大军生死相搏一回,现在也有些失去警惕,都急着想早回军营。不防,朱燮义军竟调头快攻而来。隋军大意之下,队伍被义军冲乱,勉强招架,死伤甚多。
俱罗盛怒之下,挥枪再挑百十名义军。
我催马向人少处跑去,却被几名义军发现,催骑紧追而来。此时的我已经能够娴熟地驾驭黑马,竟将义军甩出数百步之遥。岂料,一名义军弯弓搭箭。竹箭离弦准准射向我后心。哎,马术渐长,但不懂武功,难逃厄运。突然,银枪悄然而至,拨开箭矢。俱罗这是第四次救回我的性命。
追杀我的义军仍不放弃,催骑靠近,被俱罗银枪悉数挑下马去。俱罗向我喊道:“跟紧老夫!”说完,飞马从战阵边沿而走。我紧随其后,不敢怠慢。已到战阵外围,俱罗让我围战阵外圈围转,而他自己则退居我身后紧随。这可是战争,我纵然再气愤俱罗滥杀义军,也要认清形势,一旦赌气,搞个人主义,就会被义军误伤,还怎么去救裴菲?又怎么对得起远在现世的父母?我听了俱罗的话,按他吩咐而行。
俱罗沿边而战,银枪早已挑死数百义军。每有义军持刃欲对我不利,俱罗银枪即出,将其挑开。这样,围外圈数转,早已血染战袍。
朱燮时运不佳,与俱罗交战,损失依旧惨重。虽然,开始用计斩杀隋军过百。可是,俱罗所率领的士卒无不是历经数百战阵,训练有素,能将逆境扭转的猛虎之师。形势一旦逆转,隋军反败为胜将朱燮大军围困。
朱燮不愧是一名儒将,面对逆境,仍指挥若定。手中羽扇竟能连发钢针。不少隋军已丧命于钢针之下。
十数枚钢针又从朱燮羽扇中发出。数名隋军中针倒地,另有两枚钢针一上一下攻至我面前。俱罗银枪挡开一枚,另一枚被俱罗用手夹住,挥手甩出,钢针刺入一名义军前心。
朱燮此时大喝一声:“布雁形阵。”说完,催马驰向阵心。手下义军随即走位列阵,变成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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