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语闭着眼睛不敢再往下多想,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泛滥。她只好咬着唇,尽量不去听。
房子是没有窗户的,她闭着眼睛偶尔陷入短暂的睡眠,又会突然吓醒,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终于停了下来,她的身上有些发着冷汗,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等了一会儿,这木头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来,这声音就像古宅的木门,莫名的产生一种阴森森的味道。
“许、初、语。”来人缓缓地说道,把她的名字叫的特别重,好像恨不得要将她的名字撕碎。
许初语不露痕迹的往后缩了一缩,眯着眼睛打量来人。这个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婀娜的身姿,可她的脸却有些吓人,整张侧脸布满了疤痕,因为刚经过一场持久的姓事,这疤痕显得更加红的惊心。
“认不出我?”女人笑道。
许初语不吭声。
女人摸了摸她脸上的疤痕,嘴角一勾笑的阴凉,“认不出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也不是以前那样子了。”
她从另一侧拖过来一把椅子,在许初语身前坐下,又点燃了一根烟,放在嘴边悠然的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圈故意往许初语那儿喷,看着许初语难受的呛咳,她似乎找到了点乐趣,笑了笑。
许初语看见她的左手腕上有一个明显的圆形伤疤,这一个发现让她的心里一紧,说出了一个另她不敢确信的名字:“陈玫?”
女人夹烟的那只手一顿,忽地扬手揪住许初语的一把头发,往自己跟前一拖,那张恶心恐怖的脸顿时放大几倍,有些狰狞的样子,“我不是!”
许初语这下肯定无疑,丝毫不懦怯的直视她:“你是陈玫。”
话音刚落,女人狠狠甩过去一巴掌,声嘶揭底的大吼:“你闭嘴!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陈玫!陈玫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手附在自己的伤疤上,剧烈的摇头否定,整个人有点恍惚,坐在椅子上,狠狠地抽了几口烟,一口又一口,终于平静了心情,冷冷的说:“我不是陈玫,陈玫早就死了。”
许初语嘴角有点疼,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她抽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是陈玫。”
陈玫眯起眸子,阴狠狠地直视许初语,“发生了什么?哈,这全都要拜厉肆所赐,我爹地这么信任他,我对他那么好,最后呢?他竟然是个条子!他背叛了我们,我爹地死了,我呢!我现在活得···”
她说不下去了。
美貌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爹地死了,婚礼取消了,各帮派趁机作乱,她短短一夜之间毁了容,没了权势,这几年她过得猪狗不如。方才她用自己的身体伺候那些男人,他们呢,嫌她恶心,一面把她的脸按在枕头里,一面下流地······
她说:“许初语,我不恨你,那场爆炸没弄死你,我也认了。可惜,你偏偏是厉肆的心头肉,光凭这一点,我怎么能不好好对你呢?”
她说着,掏出一把刀子,锋利的刀把子贴着她左脸颊,没用力,却还是能看见一道很浅的压迫的痕迹。
许初语丝毫不动,动一寸便是一道血痕。
陈玫忽地发出阴森森地咯咯笑声,“别怕,我现在不会动你。等厉肆来了,我还要让他看一场好戏。”
许初语说:“呵,以前你也是这样,五年后,你还是傻傻地用我来威胁厉肆,陈玫,我丝毫没看见你的改变。你注定就是个失败者!”
陈玫沉默。
许初语继续说:“怎么被我说中了?不吭声了?”
陈玫平静地说:“你不用激我,现在我不杀你,后面有你受的。怎么,害怕厉肆来救你?”
“呵,我怕的是你看到阿肆来救我,你会受刺激。承认吧,什么恨不恨的,就是你还爱着他,你真是个可怜虫,他早就忘了你,就你还傻傻想让他记得你。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要见他吗?丑成这样,连我见了你的脸都恶心的想吐,你······”
“闭嘴!”陈玫尖叫着把她往地上一推。
许初语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砸在冰冷的地上,闷声一响,眼前一阵眩晕。
“你这个件人!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玫疯狂的怒吼着,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刀子,迅速地似把离弦的箭——
许初语的嘴角暗暗地勾起,望着闪着冷光的刀子越来越近,嘴唇蠕动了几下,“阿肆,再见。”
冰冷的刀面带动一阵风,贴过她的眼角,耳边,直直的嵌在她的脑边,刺住几根碎发。
许初语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不敢动弹,这把刀就紧紧贴着她。
陈玫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要杀你?哈哈···做梦!”
她取出手机,看了几秒,又看着许初语,勾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看,我们的厉肆来了。”
许初语心中一紧。
陈玫把她用力拖着往外扯,两人半拉半扯来到外头,原来已经接近黄昏。这座木屋就建在荒凉的山顶上,冷风猛烈地吹乱头发,许初语被她拖到最外头,她们的身后便是断崖,下头海水汹涌的撞击在岩石上,像只嘶吼的猛兽。
伴着冷风的呼啸,陈玫的声音忽低忽高:“很期待吧?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许初语不语,默默地看着远处,一颗心脏又缓又沉地跳动着,她秉着呼吸,看着不远处的黑点慢慢扩大,在她的视线里慢慢逼近,汇成一个人的身形,然后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里······
chapter120。你还是这么爱她
陈玫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五年未见,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地痞流氓,现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领者的魄力。这就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这个男人冷血残酷,伪装着自己的本性,却又将他所有的柔情全给了许初语。
陈玫将她布满伤疤的侧脸掩在许初语身后,这才开口道:“你终究还是来了!呵,爹地以前就跟你说过,一个男人出来闯决不能暴露他的弱点,可你,太过于明显,许初语是你的弱点。”
厉肆漠着脸,冷淡的看着她。
这样的态度就像一根针扎着她的心口,陈玫又说:“你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绊?我来帮你好不好?”
“陈玫。”厉肆这才冷冷开口:“你要找的人是我。”
“你想让我放了她?哈哈···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阿肆,你就是个没有血的怪物!哪怕我现在用任何武器伤你,你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更别说是求饶。这样,我能开心吗?但是···对付许初语就不一样了,我知道,她越痛,你就越难受。你痛的话,我才会开心啊!哈哈······”
许初语听着她在耳边发了疯似的狂笑,咬咬唇,骂道:“陈玫,你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闭嘴!”陈玫厉声一喝,手中的刀子跟着一起划过许初语的脖颈表面。
血珠子迅速冒了出来,连成串,低落而下。
许初语默默地抽了口凉气,却是一声不吭。
“陈玫!”厉肆动了怒,连声音都不再沉稳。
“哈哈哈···对对对!我就是要这种效果!”陈玫笑着,对着许初语的手臂狠狠划了一刀,“继续啊,别停,是不是要这样?”
话音一落,又是一刀。
许初语右臂的衣袖已被割破,白色的布料染了血,一片通红,触目惊心。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爷的命?“厉肆说道,缓缓地靠近陈玫。
“你站住!”陈玫手中的刀直指厉肆,一声吼叫,将许初语抓的更紧。
想起父亲的惨死,陈玫的眼眶不禁泛红,父亲虽然作恶多端,但对自己确实百般疼爱!这个社会自私冷漠,如果不对他人狠些,如何能够生存?妄她一辈子随着父亲心狠手辣,却唯独在厉肆身上留了情,就是她一再地对厉肆宽容维护才会害死了父亲!
“厉肆啊厉肆,比无情,有谁能比得过你?我父亲那么亲信你,你却背叛他,亲手将他送进了牢里!”
“陈玫,你有没有想过陈爷又是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卖的是毒,是人命!”
“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什么时候逼迫过他们?全是他们跪着求我们给的!”
“阿肆!你别跟着个疯子纠缠!”许初语忽然出声叫到。
陈玫冷冷地看着许初语,“你不出声,我差点都忘记你的存在了。呵,怎么还有力气说话?”
失了些血,许初语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还是从容的一笑,“对啊,你比起以前的狠劲,确实差了不少!”
“许初语!”这一声,是厉肆喝道,他的眉心紧皱,对着许初语充满怒意道:“收起你的小心思!”
许初语的唇瓣抖了抖,眼眶迅速湿润,心思缜密如他,怎能看不出从一开始,许初语就是在不间断地故意挑衅陈玫。只是,陈玫一心被恨意所占满,失去了判断力,差点一步一步被许初语带进去。
陈玫半举高的手一顿,将刀子收了回去,从腰后拿出另一把刀子,扔到了厉肆的脚边。
刀子砸在坚硬的石头上清脆的铿锵一声响,许初语的身子颤了颤。
厉肆底眸看了一眼,便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陈玫哼笑,“我不傻,要不是有许初语在我手上,你早就轻而易举将我制服。你现在这样子干干净净的,我怎么能放心呢?”
“说。”厉肆淡淡的说。
陈玫敛起笑容,一脸阴沉,“我要你拿刀刺自己的右手腕!”
“不可以!”许初语焦急的叫道。
伤了右手,厉肆以后怎么拿枪?还有一些简单地日常生活怎么办?
“阿肆!不可以!”许初语急的连声叫着,身体欲往前冲,又被陈玫狠狠地拽了回来。
厉肆低着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沉默。
陈玫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周遭仿佛刹那间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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