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一直睡着,睡得很沉,连男人进来都没听见。
南宫逸回到帐中,见采薇躺在榻上,盖着他的被子,沉沉的睡着,一张白皙透明的脸蛋儿安宁、静谧,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像是一朵邀人采撷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去蹂躏一番,又像是一颗红红的果儿,很想让他咬上一口。
他在榻边坐了下来,凝望着榻上的女孩儿,白皙修长的大手忍不住抚上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蛋儿,一双魅惑的眸中泛出了温柔缱绻的暖意。
采薇在睡梦中,隐隐的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那只手温热的,骨节分明,带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儿,正仔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痒痒的,她眼皮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抖了抖,睁开了眼。
”醒了?“
男人温柔的笑着,笑容宠溺。
采薇”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重重的床气。半睁着刚睡醒的迷蒙的双眼,眨呀眨的,对不准焦距,一时还弄不清在那里……
萌萌的表情瞬间秒杀了男人的一颗英雄心,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魅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眼里盛满了连他都没有查觉的柔情。
”呃……我去给你做饭。“
半天后,采薇清醒了,她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便爬了起来,想要给男人去做饭。
”不用了,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南宫逸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下地,自己则起身,去了外间。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只细瓷碗走了进来,坐在了榻边。
那只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白米粥,边儿上,还有一点儿小咸菜。
”晚上吃的太油腻对身子不利,吃粥刚刚好……“
南宫逸说着,竟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儿的粥,自己先尝了一口冷热,才送到了她的嘴边儿来。
采薇不点儿不适应,躲了一下,略显尴尬的伸出手去接拿勺子,”我自己来就好。“
南宫逸避开了她的手,依旧端着勺子,含笑道:”吃吧,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既然避不开,采薇只好张开嘴,由着他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吃。
一碗粥下肚,南宫逸放下碗,脱了鞋子,也上到了榻上来。
采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该不会现在就要睡觉吧!“
南宫逸挑了桃眉:”为什么不会?明天四更大军就要开拨,去攻打沁伦城,我已经下令,命三军将士尽早歇息,免得明天打仗没有精神。“
提及打仗,采薇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杀戮,’她小心翼翼的问:”南宫逸,如果你攻下一座城池,会怎样对待哪里的百姓?“
男人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将她揽在了怀中,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屠城!“
采薇一惊,使劲儿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屠城?你有没有搞错,两军打仗干百姓们何事?你凭什么要屠城?难道就因为是你敌国的百姓,就要连老人和孩子都得杀掉吗?你这样做和暴君有什么区别?“
南宫逸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也跟着做起身来,抱住了她,轻声说:”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蒙奴民风彪悍,历来是全民皆兵,无论男女老幼,一经打仗,全部都得上战场,目前,蒙奴大约有三十万人,可以说,出了牙牙学语的婴儿和瘫痪在床的老人,剩下的,都得上战场!“
”可是,上战场是他们愿意的吗?是被逼的还是他们自己愿意的?我不相信那些妇孺之辈也会愿意去打仗,如果他们是被逼的,被擒后还要被杀,岂不是太悲哀了?“
虽然她不想过多的干涉他的事儿,但只要一想到会有好多无辜的百姓被杀死,其中包括一些可爱的孩子,一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些舍不得自己儿女的母亲,一些正直花季的青年男女,她就无法淡定了,更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
”薇儿,他们不仅是蒙奴的百姓,还是蒙奴的战士和士兵,若是不杀了他们,他们将来会杀了我们的,我不能给自己的将士们留下后患!“
南宫逸的语气有些无奈,采薇虽然没看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寥寂的神情!
采薇抬头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坚定的神情,”南宫逸,倘若是蒙奴的大汉可以投降,这场仗就不用打了,是不是?“
”是,只是这绝无可能!“
南宫逸将她平放在了榻上,覆了上来,不愿意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然而,采薇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南宫逸,我们能达成一个协议吗?
南宫逸的唇已经快贴到她的唇上,被她这么煞风景的一说,便在距她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什么协议?”
“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去见拓跋奎,由我来想办法,让他对咱们大晋投降称臣,这三天的时间里,你可以去攻打沁伦城,但是不许屠城!”
南宫逸嚯的坐了起来,想都不想的断然拒绝:“不行!”
采薇怒了,“为什么?”
南宫逸果决的说:“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万一拓跋奎对你起了坏心,我岂不是要后悔一生?”
第七十二章 太子废了
一句话,低沉悦耳,顷刻间化了少女脸上的寒霜。
寒霜虽化,她却未改初衷,只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你该知道,就算是天机子那样的妖人都伤不了我,只要我不想,这世间没人能伤的了我的。”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南宫逸也深信不疑,只是,要她去闯龙潭虎穴,他舍不得,就算知道她会毫发无损,就算知道她有成功的几率,他依旧是舍不得,他宁可自己一刀一枪的跟他们搏命,也不忍心她受到一点点儿的威胁。
“薇儿,这件事我来做好不好?我是男人,这样的事儿理当该男人出面解决,我去想办法逼拓跋奎投降!”
南宫逸说得很诚恳:“如果你我人做不到,你再去做,行吗?”
男人已经把话所说到这个份儿上,采薇也只好答应了:“好吧,只是你得答应我,明天若是攻下沁伦城,不许屠城,不许枉杀无辜,蒙奴的百姓需要安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会愿意投降的,若是那些负隅顽抗的,可以先囚禁起来,等把岭北绝大部分的领土收回了再说。”
“娘子,为夫记下了!”
男人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刚刚没有同意她去见拓跋奎,若是这会儿再拒绝她,她一定会生气的,小妮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乖巧的答应下来。
两人又厮磨了一会儿,才相拥着睡下了……
大晋京城的花枝巷内
一个身穿着天青色锦袍的男子,从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院儿里匆匆走了出来,男子衣着低调,行色匆匆,降临的夜幕模糊了他的容颜,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容貌,而这个半低着头的男子,正是大晋国的太子殿下,锦贵妃唯一的儿子——南宫适。
这座小宅子,是他金屋藏娇之所,之前的那个戏子,如今正被他藏在这里,只是,太子妃善嫉,已经把状告到了母妃那里,他只能隔三差五的过来一次,跟那可人儿享受一次鱼水之欢,便匆匆赶回府去,他以免贺兰雪生疑。
两个魁梧的男子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神色警惕,脚步轻得几乎微不可闻,一看就知道是内力深厚的练家子。
巷子口,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夫耷拉着脑袋坐在车辕上打盹,连主子回来了都没有查觉。
南宫适刚刚在那小戏子的身上恣意的享受了一番,心中正欢愉着,也没有苛责那不尽责的车夫,提着轻快的步上了车子。
然而,掀开车帘的一霎那,一支利剑猛的刺过来,直奔他的面门。
南宫适大惊,仰面向后倒去,剑尖儿贴着他的鼻尖儿划过,距他的鼻尖只有一跟头发的距离。
南宫适吓坏了,出了一身冷汗,一面倒地一面大呼:“有刺客!”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暗卫倏地闪过来,速度快得几乎用肉眼都难以看清,他们直奔车子,一个扶起太子,扶着他疾步后退,另一个则一把扯掉帘子,仗剑直刺过去。
车里的人也不甘示弱,执剑回击,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刚打了几个回个,忽然听到一阵‘铮、铮、铮’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侍卫回过头去,发现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涌出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杀气腾腾的直奔太子而来。
两个隐卫不敢懈怠,当即以背对背的姿势,将南宫适加在他俩的中间,其中的一个从腰间拿出一个类似于炮仗之类的东西,迅速一拉。
那炮仗‘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了一朵金色的菊花,璀璨、耀眼!
花未落,来自四面八方的刺客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举剑刺下去,南宫适自幼被母妃当做未来储君培养,功夫自然也差不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不敢在拿太子的乔,当即施展了拳脚,跟这群刺客打了起来。
这群刺客的身手极好,招招狠戾,专往要害处猛砍猛刺,若不是这两个侍卫是所有隐卫中身手最好的,他自己也身手不凡,恐怕早就被砍成一对肉泥了。
尽管两个隐卫的伸手极好,他自己也武功了得,但终究是好虎挡不住一群狼,在众多刺客的围攻下,两名隐卫都挂了重彩,行动越来越缓慢,体力越来越不支了。
尽管两人誓死守护,一个刺客还是找了个破绽,刺中了南宫适一剑,那一剑,刺在了他的小腹处,不是划过去的,也不是砍下去的,而是深深的刺进去的,剑身入腹三四寸,几乎刺穿了他的身体。
南宫适被刺中要害,痛得几乎要死,可刺客们却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反而加大了攻击的力度,看架势是必要将他置于死地。
几下之后,南宫适又中了一剑,虽然这一剑没刺在要害之处,但却生生的斩断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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