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王氏被公公骂了一顿,又拿出那么多的好东西给杜婉秋添箱,心里本来就窝囊得够呛,如今又见大房把最好的庄子和铺子都拿走了,顿时气了个倒仰,当即病倒,起不来炕了。
这两座庄子和铺子,原本是她留给她的宝贝双胞胎女儿杜婉月和杜婉如的,早就被她视为自家的财产,乍然被人夺走,还是被她最厌恶的大房夺走,她怎能咽得下这个口气?
杜婉月和杜婉如也气得牙根儿直痒,恨不能打到大房去,把本该属于她们的东西抢回来,可是,嫁妆的事儿是祖父亲自敲定的,她们也奈何不得,气急之下,姐妹俩偷偷的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
栖霞宫里
晋明帝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凝神打坐,身边的双耳香炉内,烟雾缭绕,将大殿氤氲在一片雾气中。
李国师穿着一身道袍,从里面的炼丹房中缓步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颗赤色的仙丹,他走到晋明帝面前,奏道:“陛下,贫道练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把补神丹练好了,特来献给陛下。”
晋明帝睁开眼,将那颗带着淡香之气的仙丹拿在手中,看了看,又闻了闻,道:“国师辛苦了,他日朕若得大成,国师乃第一功臣是也!”
说罢,将那颗仙丹送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李国师谦逊的笑道:“为陛下尽心,乃贫道的福气,贫道昨夜出关时,曾夜观天象,发现天狼星黯淡无光,岭北方向虹光突显,必是异宝出世之兆。”
晋明帝道:“哦?难道是老三在岭北得了什么宝贝?”
李国师笑道:“贫道法力浅薄,算不出是谁得了宝物,只算出此宝将造福我大晋百姓,乃是一件至宝!”
皇帝心中大悦,正要再问,忽见大太监朱忠悄悄的走进来,奏道:“禀皇上,刚刚玉坤宫总管孙茂太来报,皇后娘娘失足跌倒,摔伤了头部,可否请太医去医治?”
第九十二章 试探
皇上闻言,怫然不悦道:“皇后身为国母,理当端庄持重,一言一行皆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她怎能这般毛躁不稳,好端端的竟能跌倒,还把头部摔伤了,真是让朕失望!”
朱忠不敢多嘴,垂下头,弓着身子等候皇上旨意,晋明帝唠叨了一番,最后却说:“传姚院判给她瞧瞧吧,回头老三回来了,看见个半死不活的娘,也是闹心!”
“是!”
朱总弓着身子退下了。
李国师盘膝,在皇上身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闭了眼,和皇帝一起打坐。
晋明帝却无心打坐了,他的心静不下来,坐了一会儿,叹道:“哎,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连中宫都敢动弹,若是不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朕真想废了她!”
李国师闭着眼,缓缓道:“陛下修炼刻苦,却总不见长进,焉知不是太过操心的缘故?陛下若放不下世俗之事,便是修炼一百年也不会有所进益的,还不如及早的回朝堂上做个英明天子呢!”
晋明帝笑道:“国师此言有理,真既然决心修行,就该摒弃那些世俗的繁琐之事,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得他们自己闹去吧!”
说罢,也闭了眼,继续打坐。
李国师虽闭着眼,心里却冷笑起来。
试探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晋明帝上多疑,因他是秦王引荐来的,便一直怀疑他是秦王同伙,要与秦王合谋算计他的江山,算计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要不是看他道行高深,只怕早就将他当做乱党杀死了,就算是现在用着他,也一直不怎么放心,一直想方设法的试探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秦王的同伙。
亏得他机智,在和皇上的交流中,从不正面帮秦王和皇后等人说话,对皇上抱怨锦贵妃也不置一词,总是一副置身于世外、不染纤尘的高人形象,这才让皇上渐渐的放下戒心,从最开始的高度戒备,过渡到现在的偶尔试探了。
不过,李国师还是没能放松,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万分的注意,唯恐哪里露出端倪,被皇上当做把柄被抓住,害人害己,因此,许多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手!
……*……*……
月上中天,空气中没有了白天的暑气,多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晚上有点凉,安国公府值夜的媳妇婆子们,趁着主子们病的病、伤的伤,无人主事儿,都钻进屋里去躲懒。
月光下,两道纤细的身影闪出了宜兰园,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无人后,快步向外面走去……
次日一早,天刚亮,安国公府的宜兰园里,就响起了一阵尖利的叫喊声:“不好了,快来人啊,大小姐不见了——”
“快,快去禀报夫人!”
“不成啊,夫人病势沉重,要是听了这个消息加重了病情,奴婢担待不起啊…。”
“呜呜,这可怎么办?大小姐不见了,咱们还能活命了吗?”
宜兰园的丫头们如丧考妣一般,相拥着失声痛哭,大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却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国公爷和大老爷不要了她们的命都怪了?不仅是她们,连她们的家人怕是也要遭殃了…。
杜婉月和杜婉如一大早过来探望姐姐,一进门儿就见到满院子的丫头们抱头痛哭着叫喊大小姐不见了的壮烈场面,姐妹二人当即撂下脸,大声斥道:“一大早鬼哭狼嚎的做什么,什么叫大小姐不见了?姐姐的闺誉都叫你们这起子刁奴败坏完了,简直是大胆包天,等我们回去禀明了母亲,有你们好看的!”
杜婉月和杜婉如喝到完,提步向屋里走去,想要亲自把杜婉秋搜出来一般。杜婉秋的奶嬷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二小姐、三小姐,大小姐真的不见了,昨晚上大小姐赏了大家一坛子甜酒,大伙儿分着喝了,结果全都醉倒了,一早醒来时,就不见了大小姐的踪迹,床上的铺盖叠的整整齐齐的,床上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可见是跑了,呜呜呜……”
这时,掌管大小姐簪环首饰的大丫头琉珠也边哭边说:“大小姐的簪环首饰都不见了,发在首饰盒里的银票和值钱的物件都没了,琉璃姐姐也不见了,请二位小姐做主,快快使人把我们大小姐找回来吧……”
这个消息太过骇人,杜婉月和杜婉如面面相觑,脸色都难看极了,半天后,杜婉月忽然大叫起来:“糊涂东西,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哭顶什么用,还不快快保给祖父知道;还有,打发人到大将军府去,把这事儿给告诉了姑姑,大将军府人多势大,一定可以把姐姐找回来的;钱嬷嬷,你带着人再去府中的各处找找,先看看姐姐是不是在花园里睡着了,若是没有,就到大伯母或祖母的院子里去找,许是姐姐见自己就要嫁人了,赶着跟大伯母和祖母亲香呢!”
杜婉秋也说:“去把曹嬷嬷叫来,让她跟曹管家说一声,多带着小厮到外面去找找,姐姐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的。”
“在打发人到武昌候府说一声,就说大小姐的一个丫头偷了大小姐的首饰跑了,让他也帮忙追一追!
姐妹俩一气呵成,连打了几道命令,言罢挥挥手,下人们纷纷领命而去了。
姐妹二人六神无主的来回在廊下焦急的走动起来,竟似太过惊骇慌乱,连驱散院子里院子外看热闹的下
子里院子外看热闹的下人的事儿都给忘了!
不到一个早上,大小姐出逃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阖府皆知,早有卖好的将这消息传到了武昌候府。
武昌候锦大鹏最近的身子刚刚好转了些,正打算过几天做新郎官儿,听闻此事,顿时觉得像被人扇了耳光一般,气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嚯的起了身,穿上衣服直奔安国公府。
这会儿,安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儿,杜如海父子下朝回来,听闻杜婉秋逃走之事儿,都吓得如遭雷击一般,杜如海面如死灰的瘫倒在椅子上,口中木讷的叨咕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杜永志一边打发人出去找女儿,一边儿派人去了大将军府求援,若是他没有猜错,锦大鹏一会儿就得打上门儿来,如实没个能压得住他的人,今儿安国公府多半要被他给拆了!
事实证明,杜永志的顾虑是对的,他派出的小厮前脚刚走,锦大鹏就已经带着人气冲冲的闯进了安国公府。
见到锦大鹏,安国公和杜永志急忙迎上前去,陪着笑脸儿不停的说好话,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那种锦大鹏毫不领情,黑着脸,只说了一句,”让杜婉秋那贱人来见本侯,她不来,本侯便拆了这里……“
杜婉秋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让安国公府到哪儿去找她呢,杜如海和杜永志急的死的心都有了,眼睁睁的看着武昌候府的恶奴们手执棍棒,肆意妄为的在安国公府里打砸,他们却不敢阻拦。
安国公府早就是外强中干了,诺大的府邸也就摆在外面的这些东西能撑撑场面,哪经得起这些人这样的糟蹋,眼见得一件件珍贵的瓷器,一幅幅名家的字画,还有些传承了好几代人的家具、古董,在武昌候府这般恶奴们的淫威下,迅速的变成了一件件的垃圾。
锦大鹏金刀大马的坐在一个由奴才的后背搭成的椅子上,对安国公府破口大骂,竭尽所能的羞辱他们,杜如海在儿子家人的面前老脸丢尽了,又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心脏承受不住了,眼皮一翻,昏过去了……
剩下的杜永志虽然是安国公府的老大,但是因为女儿逃婚的缘故,躲锦大鹏还来不及呢,又怎敢上前去劝阻?杜永邦和杜永春跟锦大鹏身份相差悬殊,更不敢出头,因此,一家子像鹌鹑似的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看着锦大鹏在呈威风,却都无可奈何!
安国公府很大,负责打砸的下人们连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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