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那就是后事了…。
景世子上台后,也像刘喜似的,对台下拱了拱手,冷笑道:“让诸位在百忙中赶来看我们耍戏,真是对不住的很,本世子原不想跟一个阉人动手的,怕腌臜到自己,可诸位也都听说了,本世子不来,便有人造谣说本世子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四肢无力,打不过他,今日本世子拼着自己被腌臜了,也要向大家证实一下,有些奴才秧子,就算躲起来卧薪尝胆,发愤图强,也照样是挨打的奴才命。”
刘喜扯了扯嘴角,看不出喜怒,道:“尚未比试,咱们两个谁挨打还为可知,虽然刘喜只会一点儿花拳绣腿,可万一景世子败在了刘喜的花拳绣腿之下,你们辅国公府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做世子,前进可就堪忧了!”
世子之位,一直是景世子最在意的东西,也是他的禁区,听闻刘喜拿他的世子之位奚落,景世子顿时大怒,道:“我们辅国公府的前景,还轮不到你一个阉人来担忧,又那份儿闲心,还是为自己的后事打算打算吧,本世子手重,万一失手打死了你,可别怪本世子手下不留情,不过,要是刘公公现在肯给本世子磕头认错,本世子或许可以手下留情,饶刘公公一条狗命!”
坐在包房里的辅国公,听了儿子的几句话,急的差点儿冲出去揍他,刚站起身,却被老夫人横着眼睛给止住了。辅国公愚孝,虽然知道儿子的行径是母亲纵的,也知道儿子这样做会毁了辅国公府,但母亲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好失魂落魄的坐下了。
采薇听到景世子这番欠揍的言论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刘喜能争口气,把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揍倒在地,把他的高贵、自以为是统统都踩在脚下,看他还拿什么嘚瑟!
刘喜却风轻云淡的笑道:“景世子的话还是别说的太满,万一待会输了,岂不是是下不来台?”
“我会输给你?”
景世子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朝台下喊道:“本世子会输给这没根的阉人吗?”
“不会——”
景世子的狐朋狗友们早就到场了,听到景世子的叫声后,都大声捧场。
“世子必胜!世子必胜!”
“听见了没?刘喜,你输定了!”景世子得意的挑起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刘喜轻笑道:“那就试试吧!”
巳时到了,戏楼的掌柜拎着铴锣走上台,点头哈腰的对刘喜和景世子说:“二位,时辰到了,请容小的跟台下的各位看官们说一声!”
今天的比试,给戏楼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这会儿,掌柜的眼睛都笑没了,跟二人打过招呼后,他走到戏台子的中央,大声道:“各位老爷、公子,夫人小姐们,比赛的时辰到了,比武正式开始!”
说完,用力的敲了一下铴锣。
“嘡!”一声响后,原本嘈杂的人群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戏台之上。
“刘喜,你个没根的狗奴才,不过仗着皇后宠幸,就忘了你的本分了,竟敢来挑衅本世子,本世子今日定要你死得难看!”
刘喜微微一笑,抬手轻挥道:“多说无益,世子请……”
景世子咬咬牙,在他看来,这局已成定数,他自幼习武时,刘喜这厮还没有出生呢。
“狗奴才,看招!”话未落地,身形已经突然冲起,右手直击刘喜的面门,起手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招式,倒是令刘喜有些意外,但他身形依旧立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景世子断定刘喜必然要回退躲避,右手只是虚晃,只要他后退根本没机会站稳就会落在自己铁腿攻击的范围。可他没有料到这死太监居然敢站在原地不动,那拳风便化虚为实,若这一击得中,足够他受的。
此时的刘喜,已经不是数月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喜了,景世子的拳风先至,刘喜发顶的头巾蓦的飞起,而后身形陡然右转,景世子必中的一击落空,人仍在前冲的势中,刘喜在侧腾起一脚。
“彭!”景世子整个飞出。
前后不过转眼间,景世子率先出手一击未中反被一脚踢回,让人难以置信。
“可恶!”
景世子一脚踩在戏台边用力稳住身形,脸上的表情有些皴裂。
“想不到数月不见,你这阉人倒有几分长进!”
景世子吃了亏,差点儿被当众踹个狗吃屎,恼羞成怒的一撩袍子,从腿下抽出一把利剑来,这本是他打算打倒刘喜后,用来折磨刘喜,一片一片割他肉的工具,但是现在,却打算把它提前派上用场了。
“景世子,咱们只是切磋而已,动刀动剑的,伤了人就不好了!”刘喜看到景世子突然抽出的剑,有些意外的提醒他。
“本世子早就说过今日定要你死得难看,你道本世子在跟你开玩笑吗?”景世子手握长剑,目露杀机,台下观众无不心生寒意。
台上的采薇也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望着台上,并派出鹦哥飞到戏台边儿,时刻准备!
然而,戏台上,刘喜仍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没什么表情,也不取兵器。
“狗奴才,纳命来!”景世子嚣张的大喝一声,挥剑而上,只见那剑锋寒光犀利,直刺向刘喜的咽喉。
“当心啊!”采薇失声叫了出来,叫声却淹没在观众席上的吸气声里。
这时,刘喜一个侧跨步,避开景世子的剑锋,就势抓住他执剑的手,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
景世子的惨叫声响起,手中的剑也掉了下去。刘喜的速度极快,在剑落地时一下接住了剑,在手中一番,在景世子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透了他的锦袍,而景世子的惨叫声更是响彻整个戏楼。
此时,戏楼里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刘喜,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辅国公府的世子爷打败了,败得一塌涂地,景世子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大声的惨叫着,哪里还有一点儿的还击之力。
观众席骚动起来,有人大叫着:“打呀,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景世子,站起来打他啊!”
也有人摇头,“打不了了,刘公公的这一剑划在了景世子的动脉上,怕是连他的小命儿都难以周全了!”
包厢里,辅国公看到儿子血流如注的场面,既心疼,又丢脸,之前儿子还叫嚣狂妄,不可一世,结果三五招儿内就让人打得倒地不起,只剩下哀嚎喊叫的份儿了,辅国公府这下子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景老夫人见宝贝金孙吃了恁大的亏,早坐不住了,一叠声的指挥着下人:“快,快去给世子爷止血……还有,拿住那个没根儿的阉人,莫叫他给跑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了丫头的手,颤巍巍的往外走去,辅国公跟在后面,心中又急又痛,又怕老娘受惊,又怕儿子出事,又在众多的同僚面前感到丢脸没面子…。
戏台上,刘喜执剑,对倒在地上的景世子抱了抱拳,谦虚道的说:“景世子,承让了!”
景世子的胳膊被拧脱臼了,手臂也被划了动脉,血流不止,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哪里还顾得上跟刘喜斗气斗狠,只管专注的捧着胳膊,惨叫连连。
“好,刘喜好样的!”
二楼的包房内,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有人循声看时,却见是理国公府的包房内,一个年轻的少年公子,靠在栏杆上,正卖力的鼓掌。
那位小公子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锦绣的长袍,外罩着一件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生的眉清目秀,顾盼生姿,正叫好着,早被府里的大公子莫子净拉到了里面去。
莫舒雅不满的说:“爹,您拉我做什么,你看刘喜把那景世子打的,鬼哭狼嚎、屁滚尿流,真解气!”
莫子净道:“我就不该把你领出来,瞧瞧你,一个女儿家,穿成男人的样子也就罢了,还非得跑到外面去露脸,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女扮男装似的。”
莫舒雅撅了撅小嘴儿,说:“人家就是看不惯景世子那副嚣张的样子嘛,再说,刘喜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的人也就是咱们家这边儿的人,他能赢,女儿自然高兴嘛!”
不止是莫舒雅高兴,整个女子书院的小姐们都为他感到高兴,得知今天刘喜跟景世子比试,差不多整个女子书院的千金小姐们都来为他加油助威了。
刘喜思想独特、情趣高雅,为人幽默,善良,在书院里有极高的威望,很受小姐们的追捧和喜爱,用现在的话来讲,全部都是他的粉丝。刘喜打败了景世子,小姐们都兴奋不已,恨不能向莫舒雅那样,跑出去痛痛快快的叫一声:“好!”
见刘喜打赢了,采薇也很高兴,她起身出了包房,想到后台去向他道喜,出门时,正好看到了宁丞相的千金宁淮秀正从包房出来。
早在大半年前,宁淮秀在宫里大病了一场,差点死去,病好后采薇下旨,将她送回到丞相府去了,进宫几个月,宁小姐的心境和从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现在的她,很珍惜眼前这种衣食无忧,安宁静逸的日子,至于别的,她再也不想了!
见到采薇,宁小姐急忙上前去见礼,虽然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但是皇后待她还是可以的,要不是皇后娘娘,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父母,更没有机会在出宫,只能躲在深宫的某个角落中,渐渐的枯萎、老去。
“臣女参…。”
没等她俯下身去,采薇已经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笑道:“本宫是微服出来的,宁小姐不用客气。”
宁淮秀站起身,看了看采薇的身后,见她只带了孟怀安一个出来,不由得担忧的说:“娘娘微服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人?至少也要把唤秋姑娘带上啊,这里人多杂乱,万一混进了刺客乱党,伤了娘娘的凤体可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