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也在,身为大将军夫人的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初为人母的她,一点儿都看不出做了母亲的样子,还漂亮的跟未出阁的少女似的,甚至比今儿前来参加上巳节宴会的所有千金小姐都好看。
菲儿越发的漂亮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儿,却让她的婆婆武氏担忧不已。因为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都说孕妇在怀孕期间,若是变丑了,便怀的是男孩儿;若变美了,怀的便是女孩儿,她们家里虽然已经有一个孙子了,但相对于他们的门庭来说,一个孙子实在是太少了。
因此,她迫切的希望菲儿能给她生出个大胖孙子来,可见到媳妇一天比一天美艳的脸蛋儿,她和丈夫的心里又突突起来,感到越来越没底了。
菲儿倒不在意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她觉得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她都一样喜欢的。
莫子期也是这么看的,虽然他必须得有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但他也菲儿都还年青,将来还会生很多孩子的,所以,第一个是男是女真的无所谓的。
画舫上,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楚王正在表演**,箫声悠扬,婉转回荡,令人闻之欲醉。
当年的楚王,曾是个英姿勃发,豪情万丈的男儿,很多京城的贵女们为之倾心的。可惜,多年前被锦贵妃以巫蛊诅咒的罪名陷害,连同他的母妃一起,被太上皇囚禁了整整七年。
七年的时光,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让他从一个凌云壮志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胆小怯懦,庸碌无为的男人,曾经坚定的站在南宫逸一阵中的他,甚至在被囚禁的时候还偷偷的向锦贵妃一党递出橄榄枝示好,可惜锦贵妃并未领情,未曾理会他。
南宫逸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儿,但因儿时的情分并未深究,登基后将他释放出来,赐了一座府邸养了起来,让他做了一个不问世事的逍遥王爷。
采薇已经下旨,让楚王跟青罗国的景阳县主成婚,楚王自然遵旨从命,景阳县主一心爱慕这完颜景宸,但爱慕多年却未有结果,听闻姑姑让她嫁给南宫陛下的亲弟弟,做正经八百的楚王妃,她动心了。
一则,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都快成了老姑娘了,在青罗国,老姑娘的名声是很不好听的,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二则,经过她几年的试探,**,景宸表哥对她半点心思都没有,攀着他,她看不到一点儿希望,所以便渐渐的灰心了;三则,南宫陛下的容貌她见过,那般龙章凤姿的一个男人,比她的景宸表哥还英俊许多,他的弟弟料想也不会差的,所以,几经思索后,她终于同意了。
武夫人见终于把这个讨厌的景阳县主打发了,开心不已,这下子,终于没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的女婿了,她的女儿也不用再为这个牛皮糖似的景阳县主头疼了。
他们的婚事定在八月十五中秋,楚王已经打点了聘礼送到青罗国去了,据说青罗国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
“好——”
楚王演奏完了,采薇捧场的鼓起了掌,其他人也都跟着喝起彩来。
“春秋,赏——”
采薇向身后略看了一眼,春秋急忙端着一套文房四宝上前,赏给了楚王。
楚王接过这套文房四宝,费劲的跪在了地上,他体态肥胖,硕大的肚子下跪时很是费劲儿,磕头时就更费劲儿了,累得他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跪下来,向采薇磕头谢了恩。
下一个表演的,是理国公府的大小姐莫舒雅,舒雅是个欢脱的性子,跟菊花湘云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的,但因出身太过高贵的缘故,家里对她的要求很是严格,不许她像菊花似的整天东游西逛的,硬是逼着她学会了大家闺秀该学习的琴棋书画,
这会儿,她正优雅的坐在台上,拨动着琴弦,随着她纤指的拨动,一串串优美的音符便随着她的广袖荡漾出来,令闻着意醉神迷。
采薇笑道:“这两年,舒雅出落得越发俊俏了,真不知什么样的男儿能配得上她呢?”
其实,采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无法给莫舒雅指婚,按理,以莫舒雅的出身,早有数不清的媒婆上门求亲了,但莫舒雅却到现在还没把亲事定下来,不是没人上门提亲,而是她自己太能做了。
别看她平时嬉皮笑脸的哄着长辈们开心,但谁要一提到给她定亲,她轻则哭闹不休,重则绝世断水,以死相逼,打定主意不肯成亲,如此几次,把老夫人和莫远山夫妇闹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最后商议了,决定让皇后娘娘做主指婚,皇后娘娘赐婚,想来也不会找那种不堪的人家,最重要的是,娘娘指婚,这小丫头谅她也不敢作了。
老夫人也是打的这个算盘,只是没成想,皇后娘娘竟不肯给她指。
听到采薇的话后,老夫人干巴巴的笑道:“娘娘抬爱了,舒雅这孩子是家中孙辈里的第一个孩子,难免被长辈们骄纵些,性子也不是太好,所以,我们的意思是不叫她嫁入高门府邸,只求嫁一个性子平和,出身书香世家,为人正直的孩子就好。”
听老夫人把择孙婿的标准都给她说明了,采薇也只好勉强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一定会为雅儿留意的。”
老夫人闻言,这才满意下来,雅儿这操心的妮子,有皇后娘娘做主,就不怕她在作妖了
莫舒雅演奏完毕,采薇的弟弟穆崇文上台,给大家表演舞剑,如今的文儿,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翩翩美少年了,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追风和逐月习武,因他聪明勤奋,又能吃苦,故而剑法已经练得十分精进,舞动之时,行云流水,每一招各有数十着变化,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倘若换作旁人,纵不头晕眼花,也必为这万花筒一般的剑法所迷,无所措手,但武儿所学的独孤九剑全无招数可言,若与人对决,随敌招之来而自然应接。敌招倘若只有一招,他也只有一招,敌招有千招万招,他也有千招万招。
舞完,他挽着剑向台下抱拳行礼,台下顿时掌声如雷鸣一般,赞美声更是不绝于耳。
杜氏见儿子这般长脸,觉得面上有光,嘴巴都合不拢了,采薇点头笑道:“还好,总算是没有辜负了陛下和我的希望…。”
晚间,上巳节宴会早就的散了,三个包子也相继睡下了。
南宫逸从御书房回来,对采薇道:“薇儿,陪朕小酌几杯。”他的心情显然极好,眼中都透着几分笑意,只不知为什么这么高兴。
“好!”采薇微微一笑,虽然今天的上巳节宴已经很累了,但难得男人有这番雅兴,她不愿他失望,便轻轻点了点头。命人在院中摆好了桌椅,排好了瓜果点心,安排了几样小菜,五彩龙凤纹执壶,一对儿龙凤纹五彩酒杯。
宫灯高悬,柔和的灯光洒进寿仙宫的院子里,柔和中带着一丝清冷。
南宫逸招了招手,春影和春丽就手捧衣物走了上来。
他亲自展开了一个横幅比较宽的浅金印花披帛给采薇披上,然后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
“你别老是顾着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采薇将披帛裹在身上,站起很来,展开他的浅白绣金龙的披风,替他披上。这个时候温差很大,晚上可是冷的很。
南宫逸却是笑道:“没关系,这酒已经温过了,喝了酒之后,就会热了。”尽管如此说,却还是没有把身上的披风撤走。
男人让下人都退下,亲自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采薇说道:“薇儿,我要敬你一杯,若不是你,朕和朕的百姓们不可能这么快在地震事件中这么快翻身。”
说完,便一饮而尽。
采薇也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道:“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你还提他做什么呢?眼下,大旱将至,让百姓们广种玉米,土豆、南瓜和红薯要紧,还有,屯粮也很关键。”
南宫逸又道:“朕要告诉你的这件事儿正和屯粮有关,你曾让朕派人到各国去做生意,换取粮食,朕派了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曹金鹏去了鲜卑国,今儿接到边报说,曹金鹏已经在鲜卑换了一百多万石的粮食,正押解着往咱们大晋赶呢。”
曹金鹏是当初陪伴南宫逸一起长大的太监之一,曾经内书房上过学的。
内官监最初权利也很大,只在司礼监之下,最主要的就是管理宫人,具体就是掌管,木、石、瓦、土、搭材、东行、西行、油漆、婚礼等等,火药,及米盐库、营造库、皇坛库,凡国家营造宫室、陵墓,并铜锡妆奁、器用暨冰窨诸事,相当于外庭的工部。
为什么会派曹金鹏去,除了南宫逸信任他之外,还因为他品性极好,又聪明伶俐,思维敏捷,学识极为丰富,比较熟悉各国地理、历史、文化、宗教,还而且身体也极为强壮,是最适合的人选。
采薇闻言,也极为开心,不由笑道:“这果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那我先恭喜陛下了,为了这一百多万石的粮食,我敬陛下一杯。”
说完,亦将杯中酒饮尽了。
直到现在,采薇酒量也没有比以前大多少,一杯酒下肚,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春风袭来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仿佛有一股热气从腹中弥漫开来,散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觉得暖和了不少。
身体里暖洋洋的,但采薇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不已。
这几个月来,南宫逸有多努力,有多辛苦,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在人前,他从来没有露出丝毫疲态,更没有表现出类似担忧、急躁的情绪,每天都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在外人眼中,他永远是智珠在握,高深莫测的皇帝。
但采薇却知道,他心里必定是很着急,甚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他也只会在她面前,才会露出他疲惫不堪,甚至脆弱的一面。每当这时,采薇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待到第二日,他便又会精神抖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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