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眼线汇报说,他的大舅哥每过几天,就会去医馆看那位姑娘,时常给哪位姑娘带着书籍、补品和吃喝,再后来,那位姑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被大舅哥接到了皮草行后面的院子去住了,在姑娘入住之前,他还特意着人收拾了屋子,添置了不少东西,大概是金屋藏娇了!
采蝶知道了哥哥的举动,心中欣慰不少,二哥能金屋藏娇,证明他也像大哥一样开窍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位给藏起来的姑娘就会被他带回家去给娘瞧了……
采蝶离开京城的当晚,采薇和南宫逸也骑着老鹰,潇洒的离开京城了,他们现在是太上皇和太后,国事已经全权交给瑾儿处理了,他们不用再为国事忧心操劳了。这次,他俩要去喀伦山看望李国师和老太上皇。
老太上皇已经再次修行多年,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儿一国之君的影子了,他居住在山间的茅屋里,每日粗茶淡饭,打坐修道,十几年的功夫,老人家非但没有一点儿苍老,反而更加精神矍铄了。
七十多岁的人了,如今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似的,精气神儿比一般五十多岁的人都要好!要不是了解底细的人,很难相信这位衣着破烂,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竟然会是当年大晋国的国君!
南宫逸跟父亲说话的时候,采薇跟李国师聊了几句。
多年不见,李国师还是她初次见到时的样子,而且比十几年前的精气神儿更好了。
“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一向可好啊?”
采薇笑道:“托您老人家的福,采薇一切都好。”
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自称为‘我,’是谦虚的把自己放在了晚辈辈分上,丝毫没有托大。
李国师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看出来了,皇后娘娘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可见是生活的极好的,只可惜啊……。”
他呵呵一笑,说到这里,却不肯再往下说下去了。
采薇道:“可惜什么?您老人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采薇洗耳恭听就是了。”
李国师直言道:“红尘纵有千般好,唯有一死逃不了,古今帝王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采薇闻言,心中一动,道:“李国师是在劝我抛弃红尘,潜心修行吗?”
李国师摇首道:“修行须得放下红尘琐事,六根清净,心无旁骛之人才能有所领悟,娘娘如今势头正盛,怎舍得抛弃了尘世间的荣华富贵,远离家中的孝子贤孙,做一个清苦的修行之人呢?”
他说的没错,采薇确实放不下她的三个孩子,也放不下父母和兄弟妹妹们,更放不下大晋国千千万万拥护她的黎民百姓。虽然李国师说的很有道理,她也很有修行得道的优势,但她真的放不下尘缘中的一切,所以,她注定是一个红尘中人,做不了那人人羡慕的神仙了。
南宫逸从父皇那里出来时,表情也很严肃,采薇见了,笑问:“怎么了,可是父皇也度化你了?”
南宫逸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李国师也跟你说了?”
采薇颔首,“说了,不过没说太多,只跟我说了一偈:‘红尘纵有千般好,唯有一死逃不了,古今帝王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逸,老实说,我差点儿被打动了呢!”
南宫逸道:“虽然做了神仙可以避免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也可以免于六道轮回之苦,但做了神仙就得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朕还真做不到,别的尤可,就是舍不得你,倘若做了神仙,你我就要夫妻分离,以道友相称,见面客客气气,不是谈道论法,就是下棋喝茶,不能再享雨水之欢,不能再有闺趣之乐,这样的长生不老要来何用?还不如咱俩轰轰烈烈的相爱一辈子,等死了埋在一处,下辈子继续做夫妻的好呢!”
适才,老太上皇确实劝儿子修行入道了,但南宫逸真心舍不得跟采薇在一起的快活日子,若没有采薇,他或许会被老太上皇说动,但跟采薇在一起的生活,在他的眼中,比做神仙好多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采薇说:“待会儿等我进空间去看看,慈海真人留下的经书里面可否有夫妻双修的,若有,我们能做一对神仙夫妻,岂不是比做一对放人夫妇更好吗?”
李国师的那道偈,还是影响到采薇了,从打听完他的那句话,她的心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南宫逸其实也被父皇说得活动了心思,只是舍不得采薇而已,如今听闻有夫妻双修之说,自然也是乐意的,便道:“也好,我跟你一起去找。”
……
不提采薇夫妇欲夫妻双修之事,且说京城里,瑾儿、瑜儿和文儿三对小夫妻,如今都是新婚燕尔,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每日里恨不能一刻都不分开,形影不离才好呢。
穆崇文的媳妇这个月的月信没来,大概是怀孕了,只是日子还浅,太医看不出来,不过,照她贪吃嗜睡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已经怀上了。
杜氏得知这一消息,顿时喜上眉梢,一面吩咐人小心照看,一面大张旗鼓的让人把安胎补气的药膳流水儿般的送进了东院。欣喜之余,她又想到了好事成双,既然大儿子已经有着落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二儿子了。
武儿性子温和,至纯至孝,比文儿好说话多了,跟张尚书的女儿正好相配,若能将他们的事儿撮合了,相信到了明年,家里一定会再添一个孙子的!
想到这儿,杜氏坐不住了,晚上崇武回来时,便跟他商量聘娶张尚书家小姐之事,穆仲卿和崇文也在,杜氏提及此事时,眉飞色舞的说:“那张家小姐我见过了,真真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妙人儿,人好,家世也配得上咱们了,跟武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穆仲卿捋着胡须,睨着幼子说:“听到你娘说的了吗?你可有什么意见?张尚书与为父同朝为官,为人正直,人品高洁,为父十分欣赏,他家的女儿料想应该是极好的,我跟你娘都很中意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崇武为难的说:“爹,娘,大丈夫何患无妻?儿子不想这么早被家室所累,想先立业,后成家。”
杜氏一听,立刻板起了脸,说:“娶媳妇又不用你去赚聘礼,娶回来又不用你做饭洗衣,怎么就累到你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武清伯家的公子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多大了?二十二岁的人了,还连个家都没有呢,更别提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了,你不臊得慌吗?哪个正经人家的儿郎二十多岁还不成家的?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对得起穆家的列祖列宗吗?”
一听老娘把祖宗都给抬出来了,崇武立刻汗哒哒的,辩道:“母亲,儿子不是不成家,只是不想现在就成家,哥哥也是到了二十五岁方才成亲的,儿子想学哥哥。”
“别,千万别……”
杜氏打断崇武的话:“你学你哥哥什么都行,就是别学晚成家这一条,想当初娘就是因为他不肯成家,差点被他给气死的,要是你也这么着,你们兄弟就是不孝。”
崇武真的不想成家,但眼见得又拗不过母亲,便拖延说:“不如这样吧,母亲设法让我亲自见见那位张家小姐,若合了儿子的眼缘,就听凭父亲母亲安排;若不合儿子的眼缘,便是听从二老之命娶了她,两人也终究难以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还不如在留意着,慢慢择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呢。”
“成,就这么定了!”
杜氏对张家小姐的容貌十分放心,听到崇武肯去相看,便一口答应下来。“正好下个月是娘的寿辰,娘便借这个由头请张家小姐和进府来,你偷偷看一下,包你满意,娘再不骗你的……”
崇武极不情愿的答应了,就算是答应,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他早就想好了,等过了娘的寿辰,他就学哥哥,离家出去游历,等游历够了再回来,到时候,什么张家小姐王家小姐的,早就嫁人了,娘也就不会再逼迫自己了。
第二天,崇武没有去婉儿那里,只是打发了一个小厮去说了一声,而他则去一个同窗家里,跟同窗商量一起出去游历的事儿。
这天,他原本答应婉儿要过来吃午饭的,婉儿大清早就起来忙活这顿午饭了,又是买鱼,又是熬汤的,忙了半天,等来个小厮告知她他不来了,婉儿不觉失望不已,失望之余,便开始追问他为什么没来,去哪了?做什么去了?
小厮是个刚总角的半大孩子,没什么心机,见婉儿姑娘一直温柔可人的,对他也总是嘘寒问暖的,听她问,便把公子被家里逼婚,打算出去游历几年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婉儿听到崇武家里逼婚,他要出去游历几年,心顿时凉了一半儿,小厮走后,她焦急的对奶娘说:“奶娘,你不是说他会爱上我吗?可现在他家里逼婚,他连提我一下都没提及,怎么办?要是他走了,我之前的罪不是白糟了?”
奶娘阴着脸,说:“姑娘,您急什么呢?二公子这不是还没走吗?只要他人还在京城,就有办法转圜的,别看他现在没有提起您,但并不表示他对您没感觉,您没有发现吗?他来咱们这儿越来越频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把您放在心上,已经开始注意您了,只要您把握住机会,在他临走前让他要了您,以穆公子的为人,一定会对您负责任的。”
这个心机深沉的奶娘,乃是朝庆长公主当年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个人,生子后做了朝庆长公主长女的乳娘,朝庆长公主的长女董婉儿,便是此间这位了。
因为她不甘心家里就这么败落了,也不甘心被庶妹爬到头上去,更不甘心找一个平凡的男人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所以,便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带着她的奶娘找来了。她来京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钓上穆崇武,因为放眼大晋国,目前身价最高,最最尊贵的单身男子就属穆崇武了,只有嫁给穆崇武,她才能一雪之前被穆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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