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抽烟,和他在一起很久,他抽烟的次数不会超过十次。
烟雾缭绕,灯光下他的眉头紧锁,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英俊。
“你早就认识我,是不是?”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他几乎没作考虑,就直接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你为什么要设局接近我?”
他没有马上回答,“这是两个问题,你确定要问吗,如果我答了,接下来你就没机会问了。你要考虑好。”
我一想也对,这两个问题虽然重要,但好像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唉,想问的实在太多了,而机会只有三个,这已经用掉一个了,如果再不拣紧要的问,那就真的是浪费了。
“好,我换一个话题问,你和我有仇,是不是?你是来报复我的是,是不是?”
“没有。”他坚定地回答。
“我不信。”我说。
“你信不信是你问题,我只能保证我说的是真话,但我没有义务要说服你相信我。”安明说。
然后他竖起食指,“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这对我不公平,我的所有情况你都清楚,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随便问三个问题就把我给问清楚了,可我问了你三个,还是对你一无所知!”我怒道。
现在酒已经喝了不少,酒精的作用,让我也没那么拘束了。土围斤血。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希望公平从来都是弱者的理想,强者从来也不奢望别人对他公平对待,公平都是自己去争取的,和尊严一样,都是别人给不了的,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是女的,至少你应该让我多问一个问题。”我说。
“我要是你,只需要问一个问题就够了。”安明说。
我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你就让我多问一个问题,我问四个,如何?”
他想了想,“好。”
“我现在问第三个问题,陈年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看了看我,“你怎么知道?”
答案其实已经明了了,果然是他安排的,我的心里痛了一下。“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过了,我只回答是或者不是,但我不负责解释。”安明说。然后又提醒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有些懊恼,问了这么多,好像还是一样都没问出来。是自己的智商不够,还是安明隐藏得太深。
我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他说要是他是我,只需要问一个问题就行了。我在想,他说的是哪个问题?
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出来?
“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这个问题,安明说的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对于女人来说,看待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恐怕是这一条。如果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那再为你做多少事情,再给你多少好处,早晚他还得拿回去。
“当然。”安明平静地说。
他真是说得非常的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但在我听来却是非常的有份量,如果他真的爱过我,那我真的可以考虑原谅他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
“问完了。吃。”他指了指盘子里剩下两个饺子。
我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安明一直叫我吃,他自己只吃了两个。他和很多人一样,不太喜欢吃芹菜这种味道很重的东西。他最爱的食品,只有土豆。
“我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我说。
“我知道,但我不准备回答你。你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爱你,那就够了。”安明说。
“可是如果我对你有那么多的疑问,你觉得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有些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地告诉你,因为很多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让我如何回答你?”安明又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你找个女人接近陈年,然后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么龌龊的事,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安明,这是不是太邪恶了?这样拆散一个家庭,再是什么样的理由也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吼了一句。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现在看来,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找给陈年的,是他之前就光顾过她。后来我让她再去找陈年,也是陈年自己说的要让她帮忙怀个孩子。你以为你的前夫那么高尚,我就那么肮脏吗?我是授意那个女的一直缠着陈年,可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首先也是陈年自己肮脏在先,我才会有那样的机会!”
这是安明今晚说的最多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声音最高的一句。说完后自己又喝了一大口酒。
见我不吭声,他又指了指盘子,“一人一个,吃完。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饺子也不一定。其实我并不爱吃,我只是陪你。袁小暖,我们都尽力了。不管结局如何,我是已经很努力了的。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看来酒对他也起了作用,不然他不会说出这么长的话。
我也不再说什么,夹起了一个饺子。饺子又有些凉了,真是凉得很快。
终于吃完,我将盘子收到厨房涮了。安明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我。
“过年那天你回来过,我知道。今天是你第二次来。”
我面子有些挂不住,“我才没有。”
“袁小暖,你就算到这房子里走一圈,我也能感觉得到。我书房的椅子你调高个,因为你矮,要坐那椅子你得调一下才行。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无聊去调我的椅子。”
我抵赖不过去,只好说我是来取衣服的。
“可你并没有取走,那说明你还是把这里当成你家,这房子其实本来就是给你住的,你回来住吧,你住厂里不安全,白天在那边办公,下班后就回来。”安明说。
“我不。”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喜欢我出现在这里,我不出现就是,你回来住,别让人再伤害到你。你的臭衣服我拿到干洗店洗过了,一点也没动,以后你就住这里。”
“你的才是臭衣服。”我回了一句。忽然有了以前一起斗嘴的感觉。
“你回来住,我搬出去。”安明说。
“上次你不也这么说,最后是谁赖着不走。这是你的房子,你当然要住在这里,我自己有住处。”
安明忽然有些恼了,“你一单身女人,和一群工人住在宿舍,这像什么话?你是老板,老板就应该有老板的样子,该亲民的时候亲民,该保持距离的时候就要保持距离!这样才能恩威并重。”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发起火来,不敢和他顶嘴。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为了我好。
“那我付你房租。”我说。
“行,每个月三千,这么好的房子,这价格公道吧?”
“还行,但你不可以随时来骚扰我。”我说。
安明想了想,忽然又说了一句我不太听得懂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一样。”
他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你爸曾经找过我,让我离开你。他说我不了解你,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
“我知道他找过你,他确实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但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只要坚持,他也不会强行拆分我们,其实所有的事情,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我们自己。”
他这话我同意,最终起决定作用的,的确是我们自己。但不可否认,外部的力量也一样能影响我们的结局。更何况安明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个密。我相信有些事他并非刻意瞒我,而是他也有难处。
第91章 失散多年的妹妹
正在我想从安明嘴里探听出其他一些事情的缘由时,他的响了,他看了看,走到了阳台上去接电话。
这让我觉得非常的可疑,他在接听谁的电话,为什么要跑到阳台上去听?
但这话我不能问。毕竟我和他之间现在隔着距离,就算是和他最好的时候,我也不能质问他接听谁的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他说他要走了,让我就留下住在这里。我心里希望他走过来抱一下我,但终究他还是没有过来。我只好看着他离去。
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安明上了罗怡的车,我的心再次往下沉。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我决定我还是离开。和安明都不好了,还住在人家的房子里,那算是怎么回事?
但我接受了安明的建议,决定不回厂里住。
我决定在市区先租一套小户型的房子住下,反正我一个人也住不了多大的地儿,花不了多少钱。
转眼假期结束,我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和安明再也没有联系。感觉和他已经分手了,但又觉得没有完全断掉,但要想得归旧好,又觉得双方一下子都做不到。
毕竟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的事,因为那些事而生出的隔阂,不可能一下子就可能消除,更加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相互抱一下就烟销云散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真正的相处。哪有那么容易。
袁小刚也终于同意到厂里来上班,在销售部跑一线市场,他还帮我在市区找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小了一些。但装修很高档,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地。心里倒也慢慢踏实下来。
只是火灾的案子却迟迟没有进展,警方的说法是现场的铁罐子确实是装汽油用的,案子可以定性为人为纵火,但到底是谁纵的火,却是没有结论,只说还在调查之中。
时间在繁忙的工作中逝去,又到了周五,胡芮打电话来说,让我去参加美如星辰的聚会,我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那样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她说还是去吧,安明最近要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这是他参加的最后一次聚会,让我还是过去热闹一下。
听到安明要出国,我心里有些难受,更加的不想去参加那个聚会了。但胡芮说安明专门提到了,让我去参加,说新的一年大家还没有聚过,如果不是太忙,那就聚一下。于是我答应下来。
我专门到商场挑了一身我觉得安明会喜欢的衣服。还专门到美发沙龙作了造型。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光彩靓丽地出现在安明的面前。
我很清楚,我心里依然爱着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他接近我的背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