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俊并不知道南宫婉儿和夏璐发生的事情。南宫婉儿已经把整个身心默默地交给了夏璐,可是,夏璐对她无情的态度却让她伤透了心,她怎能不哭?在华山峡谷之时,南宫婉儿因是南宫世家的千金小姐,而南宫世家又是江湖一脉,所以也免不了跟各派的人应酬一番,以至造成了对夏璐的冷落。恰恰夏璐当时内心充满了自卑感,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就不辞而别,悄然离去。当南宫婉儿回头来招呼他时,已经不知夏璐的去向,于是在华山周围找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最后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聂翠莲却悄悄地站在门边,看着眼前的飘飞的雨水,她却不像南宫婉儿那样容易表露出来,她只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祝福那个和自己邂逅的人,那个她心目中的夏大哥,她心里明白,夏大哥一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她愿意为他排忧解难,甚至牺牲自己。她以前为了他,献出了一个纯真少女的初吻,她也并不需要他回报什么,这个是没有理由的,她心里已经明白,她爱他。她能够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感情,却不能接受对自己充满情意的两个师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雨,终于停了,天空,晴朗起来,五人离开了这里,这座三清观依然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第五十九章 白衣丽人
却说夏璐离开三清观后,听到南宫婉儿的呼喊声,心里就如被针刺一样,他咬了咬牙,展开身法,提气狂奔,翻山越岭,不辨东西,一直到晚上,仍然在山区之中,他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于是找了一个能避风雨的山洞,打了一只野兔,拣一些枯枝树叶,击石生火,在洞里烧烤充饥。
他也不急着离开这里,找了一些干树枝铺在地上,当着床,躺在上面,思绪万千,从自己有记忆的那天开始,一直想到现在。他觉得做人真是太难,太难了,人活着真是太累,太累了。官场的趋炎附势,勾心斗角,他的祖辈因为清高,被挤了下来;考场的黑暗腐朽,他的父亲因为迂腐,而成了科举制的牺牲品;村里的农人,起早贪黑,脸朝黄土北朝天,却仍然饥寒交迫,那些贩夫走卒,为了生活,终日奔波劳碌,背井离乡;而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不知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却互相杀戮不休。他越想越不明白,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仁为义?还是为名为利?”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的心情不能平静。
如此过了三天,夏璐在山溪里洗澡后,整理好衣物。他现在身上有了上千两黄金,没有钱的时候想法设法挣钱,有了钱的时候又觉得钱是一个负担。夏璐不是那种喜欢享乐的人,他也不懂得怎样享乐,在他的记忆中,他过的都是清贫的日子。他的家境就决定了他的性格,他自卑,孤傲,宁折不弯,有时也很偏激……这很像他的父亲,他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惶恐不安。
现在,夏璐一身黑衣,这黑衣还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他扔掉了面具,他觉得应该光明正大做人,于是趁着朝阳,向着山谷外走去。
一路上翻山越岭,不见道路,更不见一户人家,到了中午,夏璐仍然在山中行走。山里多毒蛇猛兽,夏璐是见怪不惊,这些东西,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他是不会攻击你的。细想起来,他觉得即使是人,恐怕有的也连毒蛇猛兽都不如,你就是没有招惹他,他却要置你于死地。
此时的夏璐正走在一道山梁上,耳里隐隐听道了一缕琴音,那声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夏璐起初也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声音渐渐清晰起来。那声音悦耳悠扬,如流水涓涓,连绵不绝,又似空山鸟语,云淡风清,让人觉得有出尘之感。
夏璐被优美的琴音所吸引,不自觉地循着琴音走去,琴音来自前面的山谷,而夏璐在谷顶,要进入山谷就必须跳下前面的百丈悬崖,这么高的悬崖,要是换了别人,哪里敢跳,毕竟生命更重要。但夏璐却不会想到这些,身子一纵,向悬崖下落去,就像一片坠落的树叶。
进入峡谷后,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就看见一方池塘。池塘里荷花盛开,荷叶田田,在池塘的岸边有一座玲珑的亭子,那琴音就是从亭子里传出来。
夏璐抬眼看去,见一中年白衣丽人,正在低眉拂弦,玉指轻扬。夏璐走到中年白衣丽人身侧五丈处的亭边,站立不动,静静地听着。
那中年白衣丽人似乎沉浸在美妙的音律之中。一曲弹罢,突然音调一变,中年白衣丽人指法也一变,那琴音时而清丽明媚,就如平湖起了涟漪,时而婉转低回,如山泉呜咽,时而缠绵悱恻,如情人的蜜语,时而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夏璐被那优美的乐音包围着,侵蚀着,思绪随着乐音飞扬,脸上的表情随着乐音变化,时喜时哀,时悲时怒,阴晴变化,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渐渐地,夏璐就像做梦一般,感觉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孤独地乘着一叶扁舟,在无边的大海上飘摇,他觉得奇怪,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大海,他记得书里说,大海里有三座仙山,可是自己睁大了眼睛也看不到,连小岛也没有看到,只觉得茫茫一片,夏璐内心升起一股悸动,不久,乌云密布,狂风大起,雷电交加,小舟被卷上半空,一个翻身,自己掉进了大海里,被海水裹住,淹没,他努力的向上跳起,可是却感觉毫无着力之处,身子随着海水漂浮,跌荡,他只想伸手抓住一样漂浮的东西,他现在就是一个溺水之人,就算是抓住一根稻草也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可是,眼前除了茫茫的海水外,什么有没有。不,有,有一样东西向夏璐飞来,那是一道白光,像闪电一样的白光,飞向夏璐的喉咙。夏璐感觉那道白光就像一道利刃,刺得喉咙隐隐作痛,赶紧把身子一侧,白光从颈边滑过。接着又是两道白光向夏璐左右乳中穴飞来,夏璐双手齐出,在离身子三寸的地方抓住小剑,握在手里,他感觉抓着的东西特别坚硬。与此同时,又一道白光向夏璐的面门射来,夏璐急切间,口一张,将射来的白光衔住。
“啊!姑姑,不要啊!”这一声,来得突然,夏璐蓦然一惊!琴音也戛然而止。一个柳眉樱唇,肌肤似雪的黑衣少女站在夏璐的面前,目光中露出幽怨和怜惜。
“这是在做梦吗?”夏璐看着黑衣少女出神。
“哼!”一声冷哼从亭子里传了出来, “霜儿!他不是欺负你的人吗?你为什么要护着他?”那个名叫霜儿的黑衣少女道:“姑姑,我,我不知道。你就放过他吧,求求你!” 黑衣少女说到最后,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到地上。
“霜儿!你就别傻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快让开!让我杀了这小子!替你出气!” 说话的是亭子里那个中年白衣丽人。
“是啊,冷姑娘,就让你姑姑杀了我吧!” 夏璐此时才省悟过来,伸手取出衔在嘴里的东西,那是一支五寸长的小剑,连同手中的两支,共三支。夏璐把小剑,交到右手。刚才的四支小剑,都是中年白衣丽人所发,还有一支掉在了地上。
何以中年白衣丽人要发出小剑刺杀夏璐呢?
第六十章 爱恨无常
这话还得回到前面,从那个黑衣蒙面少女说起,那黑衣蒙面少女在“天玄圣教”总坛听说其兄在陕西一带屡建战功,收服了盘踞在潼关以北的“黑风寨”,消灭了丐帮在陕甘一带的势力,并让华山派岌岌可危,“天玄圣教”的势力已经向武当蔓延。于是,自己也不甘寂寞,想干一番事业,毅然来找她的哥哥。
黑衣蒙面少女先顺便到她的姑姑的住处逗留了几天,到得“路边客栈”时,正好“金陵三公子”为了表示投靠“天玄圣教”的诚意,自告奋勇的去抓夏璐。“金陵三公子”曾见过夏璐受伤的事,他们当时藏在暗处,知道夏璐被白如玉迅速救走。后来他们趁白如玉与十几个黑衣大汉撕杀时,悄悄地抓了夏璐,转交给了“天玄圣教”的戴着骷髅面具的青衫人。
就在交人后的第二天,黑衣蒙面少女见到了衣衫褴褛的夏璐,以为他是丐帮的弟子,她当时见夏璐既不怕威胁,又不受利诱,也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骨气。后来因武当派的人到“路边客栈”有为而来,她兄妹俩就匆匆离开,把夏璐交给了“风里飞狐”郎玉处理。
等到黑衣蒙面少女回来再要过问时,就听到“金陵三公子”说,夏璐已经被“风里飞狐”郎玉活埋,已有三个多时辰了。三个多时辰被埋在地下,不用说早已死了。
当然,黑衣蒙面少女过问夏璐的事,并不是关心他的安危,她只是想要看看这个叫夏璐的少年到底有多么坚强,他是不是真的不怕威胁,不受利诱。现在既然夏璐已经死了,她也就不再过问,心里却觉得那个“风里飞狐”郎玉太过残忍,这样的人恐怕不能真心跟“天玄圣教”合作,也就对“风里飞狐”郎玉怀有戒心。
不久,“金陵三公子”和“风里飞狐”郎玉有事离开,黑衣蒙面少女也就把夏璐的事淡忘了。
到了晚上,“路边客栈”突然来了大批敌人,丐帮、武当派和寒玉宫的人对“天玄圣教”的人发起猛攻,起初双方基本不相上下。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个黑衣蒙面人,一阵疯狂的屠杀,致使“天玄圣教”大败。
黑衣蒙面少女自己也在混战中,被一个老乞丐偷袭一掌,受了重伤,不得已,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一路上杀了不少追赶的人,最后被两个功力较高的丐帮六袋弟子追杀。危急之时,遇到了“天字四号”,杀掉了追兵。岂知这个“天字四号”是个冒牌货,武功竟然深不可测,而且对黑衣蒙面少女充满了严重的敌意。黑衣蒙面少女被吓的“鸡飞狗跳”,没命的逃跑,最后以为自己真的甩掉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结果,那个黑衣蒙面人早已在前面的山洞里恭候多时了。
黑衣蒙面少女到此时才觉得创业的艰难,并非如想象那样简单,现在,一条小命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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