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等事?长江帮果然是贼性难改。”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吃惊地说完,接着干咳了一声,又道:“小老儿再次申明一下,我们不是长江帮一伙的,与他们也没有关系,今天只不过是偶然相遇罢了,这也难怪姑娘你要误会了。”
白如玉道:“这是误会吗?你说不是就不是了?这如何能够让人相信?”
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道:“姑娘可认识这位?”说着,指了一下身边的中年文士。
夏璐和白如玉都想弄清楚中年文士的身份,都向中年文士看去。白如玉道:“不认识!”
中年文士对夏璐和白如玉微微一笑,说道:“老朽南宫商,家居杭州,前不久听人说起有一位白衣少女来自‘寒玉宫’,并且还是少宫主身份,想来那白衣少女就是姑娘了!”
白如玉见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并不惊讶,傲然道:“不错!”
“不知令尊大人是否也来到此地?” 中年文士南宫商说罢,目光向旁边的夏璐看去,夏璐却移开目光,看着旁边的墓地石柱上的那副对联,一语不发。
白如玉见南宫商已经自报身份,再根据自己的推测,已经可以断定中年文士就是南宫商,南宫商身为一方之豪,自然不会与长江帮同流合污了,于是也就客气起来,说道:“原来是南宫前辈,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昧之处,还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南宫商打量着白如玉,赞叹道:“呵呵,姑娘不愧是‘寒玉宫’的少宫主,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兰心慧质,口齿伶俐啊!”
“前辈过奖了,小女子生性愚钝,不懂礼数。令千金南宫婉儿才是貌美如花,兰心慧质呢?” 白如玉说着,偷偷地看了夏璐一眼。夏璐虽然眼睛看着外面的石柱,但他却并没有放弃对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的注意,白如玉偷偷地看他的那一眼,自然逃不过他眼角的余光,所以,他的心里不自觉的一阵颤动,但随即又把它压制了下来。
南宫商问道:“白姑娘见过老朽的女儿?” 白如玉道:“在华山之时就见过!她跟她的哥哥在一起!” 南宫商“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道:“小老儿在二十年前见过令尊令堂,当年他们还年轻,郎才女貌,仗剑江湖,被称为‘玉宫侠侣’,不知现在是否仍然驰骋在江湖之中。” 白如玉向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看去,她并不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问道:“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呼?” 夏璐也想知道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的真正身份,转过头,向老人看去。
只见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道:“小老儿姓余名隐!以捕鱼为生,自号‘洞庭渔隐’,呵呵!”
白如玉道:“老人家莫非是二十多年前闻名江湖的‘混元掌’余隐余大侠?” 那个短褐斗笠、花白胡子姓余的老人道:“二十多年前的‘混元掌’ 余隐余大侠早已不在了,现在是叫‘洞庭渔隐’的糟老头,不过是躲在洞庭湖上捕捕鱼,有时也送送游客游玩,挣点钱养活自己罢了,哪里是什么大侠!”
夏璐见两人的身份都已经弄明白,也不好再闭口不言,于是抱拳说道:“原来两位前辈都是江湖中的名宿,晚辈真是失敬得很!”
“洞庭渔隐”道:“哪里哪里,公子年纪轻轻,身手倒是不弱啊,‘寒玉宫’的弟子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真是可喜可贺!” “洞庭渔隐”说罢,目光向夏璐看去,他没有直接问夏璐的身份,而是故意把夏璐当成了“寒玉宫”的人,在他想来,夏璐如果不是“寒玉宫”的人,就自然会否认,或许会自动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不否认,那就表示他是“寒玉宫”的人了,这样比直接问别人的身份要好得多。
夏璐没有否认,他也懒得为这些事去费口舌,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今天下午多亏了两位前辈在‘长江帮’的江帮主面前求情,晚辈感激不尽!”
“呵呵!小兄弟不用客气!要是他们知道你们两个是‘寒玉宫’的人,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了,” 中年文士南宫商笑道。
夏璐侧头看了白如玉一眼,心道:“不知这‘寒玉宫’是什么来头,在江湖上有那么大的震慑力。” 白如玉瞥了夏璐一眼,突然抬头对“洞庭渔隐”和南宫商说道:“两位前辈也是来祭奠这‘舜帝二妃’的吗?”
“洞庭渔隐”呵呵笑道:“就算是吧!想不到在此会遇到你们两人,呵呵,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洞庭渔隐”对夏璐颇有好感,所以禁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夏璐见对方询问自己姓名,语气诚恳,说道:“老人家客气了,晚辈……”
“是些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夏璐的话,众人都向说话的方向看去。
第九十六章 怒不可遏
此时虽然光线暗淡,但大家都是练武之人,一二十丈内倒也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从前面的小径上,快步走来了十几个人,前面的是一个留着短髭的褐衣大汉,在他的身后是五个年轻大汉,都穿着褐色衣服,手提单刀,一看就是知是长江帮的人。
走在中间的是下午在大船上见过的,曾站在虬髯大汉左边的三十八九岁的留着短须的锦袍人,在锦袍人身后跟着四个灰衣大汉,都腰悬长剑。
在后面还有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这三个人夏璐并不陌生,何止是不陌生,简直就是熟悉透顶。他们不是别人,竟然就是与夏璐多次无意邂逅的“金陵三公子”,天地真是太狭小了,正应了一句俗话“抬头不见低头见”,夏璐看到三人,真是气冲斗牛,怒不可遏。白如玉也看到了“金陵三公子”三人,不过,她首先想到的是夏璐,她见夏璐无比的激动,伸手握住夏璐的手,传音道:“璐哥哥,冷静一些,他们人多!”
夏璐侧转身,向白如玉感激地点点头,把那股无名业火强压了下去,放开白如玉的手,传音道:“谢谢如玉妹妹提醒!”心里却想道:“不是说这三个小子回金陵去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莫非有什么事要做?冷若霜曾说这三个小子投靠了‘天玄圣教’,那么,前面的那个短须的锦袍人可能是‘天玄圣教’的人了。”
白如玉对夏璐轻声说道:“咱们站开一点。”两人于是退到旁边。那是一群人走了过来,那个留着短髭的褐衣大汉,看见南宫商和“洞庭渔隐”,吃惊道:“原来是两位大侠在此!恕小人刚才不知,多有冒犯!” 南宫商看到来人呵呵笑道:“呵呵,朋友严重了,不知者不怪,看你们匆匆忙忙的样子,莫非贵派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个留着短髭的褐衣大汉道:“南宫大侠真是明察秋毫,敝帮确实遇到了麻烦,一个时辰前,本帮有二十多个弟兄,在君山被人杀害!”
“洞庭渔隐”惊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凶手是谁?抓到没有?”
那个留着短髭的褐衣大汉看到旁边的夏璐和白如玉,微微一愣,又道:“现在还不知凶手是谁,我们正在寻找,连‘离火岛’来的弟兄也死了五六个!”
夏璐听到“离火岛”三个字,心里一惊,又想到了一路上与“离火岛”的人发生的冲突的事,对“离火岛”有着莫名的厌恶。
那个短须的锦袍人说道:“听说南宫大侠和余大侠不相见已有二十余年,这个地方也真是叙旧的好地方啊!”说罢,目光向夏璐和白如玉瞥了过去,接着冷笑一声,又道:“这两位今天在湖上大显身手,不知出自何人门下,南宫大侠可否为我们引见一下?”
南宫商一听,心里暗自哼道:“你小子这是什么话!竟然自以为很聪明,怀疑他们是我的同伙。真是‘屁股上挂死耗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冒充打猎人’,嘿嘿!”嘴里却“呵呵”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两位嘛,我们也是初次见面,他们是……”
“啊!是你!你!你怎么还没有……”一声惊叫传了过来,打断了南宫商的话。众人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金陵三公子”在三丈外张着嘴,看着外面的那一对少年男女,男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青衫飘飘,手握一把折扇,如临风玉树。女的青丝叠翠,柳眉朱唇,目如秋水,身穿绣着梅花图纹的白衣,婀娜的腰姿更显出她清丽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由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来。
不知谁说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莫非“金陵三公子”被眼前的白衣少女的美色惊呆了?但又好象不是这样,因为众人随着“金陵三公子”的目光看去,“金陵三公子”的目光并没有落到白衣少女的身上,而是落在青衫少年的脸上。
“金陵三公子”的眼神中除了惊鄂就是疑惑。众人的目光在“金陵三公子”和青衫少年的脸上来回的扫动,没有说话,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谜底即将被揭开。
那青衫少年目光向全场环视一下,最后又落到“金陵三公子”的脸上,右手握着收拢的折扇,折扇的前端敲打着左掌的掌心,发出“啪”“啪”的声音,嘴唇拉成一道弧线,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三位扇公子别来无恙啊!”他把“扇公子”的“扇”字说得特别响亮,让人很容易误会他们好象是因为扇子而结了怨。其实,众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仍然等待着下文,没有作声。
南宫商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一方面根本就对眼前的少年男女了解甚少,另一方面也不想回答那个短须的锦袍人的问话。
“洞庭渔隐”总感觉这个青衫少年有一股神秘感,他觉得现在正是了解少年的机会,所以一双目光不停地向有关的几人脸上看来看去。
那个短须的锦袍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金陵三公子”,似乎觉得“金陵三公子”有些大惊小怪。眼前的少年除了长得英俊以外,不知还有什么会让“金陵三公子”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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