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菡:“……”
王先生咬咬牙,又退了一步:“你给他打电话,说我让你和他谈点事。出来后,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他也能明白。这样,总可以了吧!”后面这句话,他故意拉长且加重了语气。
还能怎么办?她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答道:“那好吧,您把邹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王先生交代了一通,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留下付菡一脸心灰意冷。
她一时半会没缓过来,和王先生讲话怎么那么累人。几句话就把她给绕进去了,真让人讨厌,可是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让人反感,只是一回想起他的语气就让人烦躁。
“啊啊啊啊……”她把手在头发上胡乱捉了几把,无意地塑造出一个鸟巢造型。
“呼呼!”把飘到面前的发丝吹走,她无奈地拿起手机,乘着时间还早,给邹明远打了个电话。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也不需要太沮丧啊,万一邹明远木有接电话呢?
于是,她开始在心里祈祷,对方不要接,这样她也能交差了。
然而,她的祈祷并没有奏效,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
“喂。”低沉的男声。
她硬着头皮说:“你好,我是付菡。”
对方:“……”
看来他对她这个打零工的同事并没有什么印象。
她只好自我介绍:“f电视台的员工,付菡,上周给你送过文案翻译。”
“哦,你好。请问找我有事吗?”邹明远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礼貌但充满距离感。
“那个,王先生让我请你喝杯咖啡,你有空吗?”
“……”对方半晌没有反应。
付菡在这边等得尴尬,清了清嗓子,做出点动静:“咳咳!”
“有空,就现在吧。”邹明远冷静地回复。
“好,那我们约在哪里合适呢?”
“我现在在拉丁区,在花神咖啡厅见面的话,你方便吗?”
“方便。”
小巴黎不大,在小巴黎内活动,交通又便捷,去哪儿都方便啊。
“行,那我现在去花神咖啡馆等你。”
打完电话,付菡长吁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先生非要让她去说。一边换衣服,一边理头绪。她就是有个习惯,不明白的事儿就喜欢琢磨。
王先生和邹明远肯定是有签合约的,当初要挖邹明远过来,甜言蜜语没少用,条件自然也是好的,合约当然是必备的。如今,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想辞退人,心里又怕邹明远去告他,反而得赔得更多。怕吃官司这点考虑,对于来巴黎多年的王先生来说,肯定是要谨慎对待的。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是让他自己走。邹明远虽然也不愿意和王先生共事了,但是如果没有找到下家,肯定不会自己辞职的。所以,王先生想到的法子就是,找其他人帮他把他撵走,用的方法就是“你不自己走,那我只能先恶心你,不让你过舒坦了,让你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至于这个方法能不能奏效,全在邹明远身上。如果邹明远是个面皮厚的人,这些小伎俩就奈何不了他,那王先生只能再想其它方法恶心他了。
不过,据付菡的了解,邹明远是个文艺小青年,这种招数,很可能会凑效。
找谁去做这件事儿,王先生也是经过了考虑的。
严姐这些专职工作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蹚浑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巴黎又这么小,说不定哪天有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他们不愿意,王先生也不能对他们说重话,毕竟都是天天见面的同事。
而她付菡就不同了,她只是个打零工的,而且是做得最稳定的打零工,相比那些流水式的学生兼职来说。
不找她,找谁?只要她还想要这份零工,那就得是她!
“唉!”她叹了口气。
因为自己想要养loki,所以工作时比一般的零工上心,做得也稳定。因为她的勤奋,王先生确实是想留住她,酬劳方面比流水的零工高那么一点点。但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勤奋,让王先生看出了她需要这份工,所以敢叫她去做这件事。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想明白了之后,她倒是看开了,反正为了loki,她必须得要这份零工,那么这个麻烦就得她来负责。既来之则安之吧!
只是,把事情琢磨了一通之后,她深深地觉得,就王先生那演技,还办什么电视台,应该直接去当演员,说不定能得个戛纳影帝。
她换好衣服,theo过来了。
“你要出门?”他问。
“是啊,电视台王先生要我去处理点事情。”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一两个小时。loki交给你了。”她交代这件事儿的时候,loki在被窝里睡觉。
她提起包,就要出门,突然又回过身来,笑着看他,笑得眼睛都弯了。
“怎么了?”
“能不能要个goodbyekiss?”
他笑着让她如愿,揽过她的腰,柔软的唇贴上来,没有*,只有爱意的轻轻一吻,在清晨的空气中,恰到好处。
。。。
六十八对话花神咖啡馆
在stgermain…des…pres站下了地铁,付菡走到这家大名鼎鼎的花神咖啡馆afedeflore)门前。し
空中飘着细雪。
选择这家高知名度的文艺咖啡馆,倒也符合她对邹明远文艺小清新的认知。
说起这家咖啡馆,对萨特和波伏娃这对法国知名情人有所熟悉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
细雪犹如一首悠扬的曲调,为这段浪漫的传奇伴奏。付菡慢慢走近它,犹如靠近一段不寻常的爱恋。
有人说过,在巴黎,几乎所有超过百年的咖啡馆都有属于自己的传奇。花神咖啡馆在法兰西第二帝国结束前就开门营业,在它流传的迷人故事里,最浓墨重彩的就是得到萨特和波伏娃的垂青,成为见证他们长达半个世纪“爱情契约”的咖啡馆,并因此而名声大噪。
在萨特年轻的岁月里,有一段时间他与波伏娃基本整天在花神咖啡馆伏案工作。这对情人有着共同的精神追求,爱情以外又是最合拍的合作伙伴。
萨特自己记录下这段岁月:“我们完全生活在这里了。从早上九点到中午,我们在这儿工作,之后去吃中饭,两点钟我们重新回到这儿,和遇到的朋友们聊天直到八点。晚饭后,我们再接待约好的人。这可能让你们觉得奇怪,可是我们已经把‘花神’当成家了。”
萨特的成名作《存在于虚无》,便是在这里写成。在此期间,波伏娃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女宾》。他们相知且互相成就了对方,这种革命情感让他们的爱情与众不同,于是,他们的传说才让后世人津津乐道。
付菡扫了一眼咖啡馆门前的露天座。虽然天上飘着细雪,露天座上面的透明遮雨棚一支开,取暖灯往旁边一放,许多巴黎人仍旧更愿意坐在外面喝咖啡,似乎寒冷的天气一点也无法扑灭他们对户外的热爱。
但在这里不见邹明远的身影,看来他虽然来法国多年,但并没有染上他们迷恋露天座的习惯。
四周弥漫着跨越时空的浓重文学艺术气息。花神咖啡馆的繁荣还带动了周边的文化经济,整个鸡犬升天的模样,书店、文学咖啡馆、餐厅一个个像雨后春笋般蹭蹭蹭地生长,形成了现在的文艺模样。
但是,付菡现在没有心情去化身文艺女青年,仔细品味花神咖啡馆的知性气息,而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朝咖啡馆走过去。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不靠谱的是王先生,但对于她现在的行为,自己的良心一直在扑腾扑腾地冒着一个念头:你类似一个帮凶哦!
她多想像古代侠女一样,教训一下浑身铜臭、志大才疏又毫无远见的老王。然而,武侠小说里的侠女们行走江湖从来没有见她们考虑过钱这种俗物。而她是必须考虑的。
唉,这算不算是为五斗米折腰呢?真没志气。
她拿捏着,自己不需要说什么,不站在王先生这边,更不要出口伤人,只是表明一下来意,邹明远就会明白吧。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做,也会有别人来做。假如是严姐来,说不定还会说出让邹明远难堪的话。毕竟,严姐和王先生多了一些革命情感,真到了必须她出马的时候,她铁定会站在王先生这一边。
这么一想,付菡觉得自己来谈,或许对邹明远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她心中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径直往前走,她穿过玻璃阳光房,进了花神咖啡馆的底楼正厅,厅里已经有了不少顾客,但墙上几面大镜子都没有照出她要找的人,她转头看了一大圈,仍是不见邹明远。
不会是没来吧?
刚才他就在拉丁区,要来肯定是会比她早。她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
想到这里,她居然有点高兴。真是疯了,从未如此期待过被放鸽子。
她往楼梯看了一眼,只剩下楼上了,如果那里也不见他的踪影,那么她就可以拍拍屁股撂担子了。嗯,抬腿上楼。
咖啡的香气,缠绕着花神咖啡馆文艺的浪漫。
花神咖啡馆楼上的风格与楼下不同,这里充满了英伦风格,墙上挂着许多画框,记载着花神咖啡馆以前的热闹场面,而现在的花神咖啡馆与画上的差别并不大。一如巴黎这个城市,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多少变化。
她刚爬完楼梯,一抬头,就看到了邹明远坐在角落靠窗的桌边。
啊啊啊啊啊!今天的祈祷真是没有一个实现啊!
邹明远头转向窗外,正好可以看见窗外干枯的花草上积着层层白雪。
她没辙了,朝他走去,一边走一边摘掉手套。
邹明远根本没有察觉她的靠近,似乎有心事,正想得发了呆。
他的侧脸挺好看,属于俊秀长相,身材瘦弱,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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