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们……你们这些孩子倒是要急死我这个老太婆啊!”童妈急的,双臂挥舞着,不停地拍打着身体的两侧,真的是跳起了脚。
“伯母,您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靳言诺说道,抓住童妈的双肩把她按到椅子上。
“冷少辰他……死了。”靳言诺说道。
他没亲眼看到尸体,可是陈队长是警队有名的神枪手,那一枪又是清清楚楚的射进胸膛的,然后又掉下了海,就是冷少辰当真有九条命,这次也活不过来了。
“什么!”童妈惊道,眼睛瞪得滚圆,蹭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着靳言诺。“言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知道你讨厌冷少辰,可是这到底是条人命啊!不能开这种玩笑,不能开!”
是,她是恨冷少辰抛弃了童若。
可是之前没出事的时候,童妈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冷少辰的。
要说恨,其实并不容易,谁也无法轻易地去真正恨一个人。
恨的同时,心底总是有喜欢在的。
童妈是气他,却从来不想让冷少辰死。
“伯母,是真的。”靳言诺低声说,“他真的死了,所以若若才会这么反常。”
靳言诺看着门口,紧闭的房门内,不知道童若会怎样的缩成一团偷偷地哭泣。
“若若嘴里说恨他,说会忘了他,不在乎他,可是心里却仍然是在意的,现在她比谁都痛苦。”靳言诺看着房门,低声说道,嘴角苦涩的勾起。
“这孩子……”童妈也无奈的看着房门,“这可怎么办?”
“若若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不好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童妈说道,“若若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幸福啊!”
“本来,若若是有可能忘记冷少辰的,可是如今……如今他死了……那就是等于在若若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管是恨是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啊!”童妈难受的说。
“冷少辰啊冷少辰,这个男人难道真是她的劫吗?到死都不放过若若。”童妈把脸埋进手掌,“若若到底欠了他什么!欠了他什么啊!”
“如果冷少辰还活着,若若或许不会把他全部遗忘,但是至少他是欠着她的,若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对他的感情迟早回转淡的。”
“可是现在……现在就是若若想要报复都找不到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若若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把冷少辰从心里面除掉了。”童妈难过的说道。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在人心里是真的连时间都抹不去的,那么最亲近的人逝去就是其中之一。
那种一辈子的痛,噬心蚀骨,总会时不时的提醒着你,折磨着你,让你永远都忘不掉!
靳言诺沉吟半晌,突然开声:“伯母,我有一个想法……”
房间里,童若躺在床。上,却觉得周围全都是冷少辰的味道。
她的床不大,紧靠着墙,墙上就是窗台,老式的木框窗,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就像是一块块透明的画板拼接而成的一样。
童若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窗外,晚上阴天,云层很厚,把月亮和星星都给这挡住了,天幕中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就和她的心一样,像个空无一物的无底洞。
童若看着窗外,她回来了,冷少辰还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抓她呢?
“沙沙!”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就好像有人在抠着窗框一样。
童若蹭的坐起,看向窗外,却发现仍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虫鸣声都没有。
错觉,一切都是错觉吗?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冷少辰像以前一样,从窗户爬进来,霸道的压着她,夺取她的一切?
可是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她的期待终究是要落空,童若手抚着窗台。
曾经,这里有冷少辰的足迹,他就像一个夜晚中的游侠一样,推开窗户,踩着窗台跳进屋子。
这张狭窄的紧够她一个人睡的小床,曾经却承载着他们两人。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彼此侧卧着拥抱,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上的体温,鼻息交融,就像交颈的鸳鸯。
就在这张床。上,他狠狠地要着她,从床。上到床。下,她体内满满的都是他,她身上全都沾染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霸道的男人甚至在她的身子上留下片片的痕迹,还害她都不敢穿有一点点裸。露的衣服,把自己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敢见人。
他爱折磨她,明知道她不能让童妈发现,偏偏使坏的冲撞的那么用力,她又不敢真放纵的叫出声,只能紧咬着牙关,娇。吟哼哼唧唧的从嘴边流露。
童若倒回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肌肤似乎都能感受到冷少辰的体温。
海水那么冰冷,他……受得了吗?
童若整个儿的蜷缩成一个团,难受的低泣,哭得累了,就不知不觉的均匀了呼吸。
“若若,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就是死,也不能!”冷少辰的声音响起,修长的身躯逐渐的浮出海面,走上了岸,一步步的逼近。
299 原来是梦(修正)
“若若,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就是死,也不能!”冷少辰的声音响起,修长的身躯逐渐的浮出海面,走上了岸,一步步的逼近。
他身上还挂着水,衣服湿嗒嗒的,水不停地滴落到地上,在地上留下一排冷少辰走过的轨迹。
他的发黏在额上,水珠不断地顺着脸颊滚落。
冷少辰嘴唇泛着青紫色,是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被冻成的,就连瘦削的面颊也泛着青白,看上去就像是晚上出没的吸血鬼,没有一丝的人气。
童若眼看着冷少辰不断地向自己走近,心中不停地鼓噪。
他没事!
他回来了!
囤童若站着,却发现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动弹不得,可是一颗心,却激动的要跳出来了。
冷少辰缓缓地伸出手,童若低头看着他的手,也泛着没有人气的青白,除了手指一如往常的修长。
可是那双手,手掌上永远有流不尽的海水似的,不断地往外冒,不断地往外冒。
冰凉的海水顺着指缝流下,落到地上击打出“哗哗”的水声,脚下,早已积了一滩水。
“辰……”
童若想开口,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任她张大了嘴巴,就是有东西卡住了喉咙,叫不出,喊不出。
亨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确认他是真的,可是手也动不了。
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论大脑怎么发号施令,身体愣是没有任何一个部位能够动弹的了。
只见仍然流淌着海水,发出“哗啦”声音的手伸向她:“若若,我来带你一起下去。就是死,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的。”
说着,冷少辰嘴角勾起一弯诡异的弧度:“跟我一起,到海里去。咱们一起,下……地……狱……”
冰凉的如冰块一般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冰寒刺骨的海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刺骨的寒意一直扎进了骨头里。
童若浑身一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可是胳膊被冷少辰紧紧地抓着。
突然,冷少辰抬起脚步:“走吧,跟我一起,海水其实也不是很凉。”
“你到底是谁!不!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辰!辰——!”童若猛的从床。上坐起,除了满身的冷汗,风透过窗外吹进来,垂在身上把汗水吹干,却又变得格外的凉。
原来是梦……
童若转头,窗户还开着,似乎是她睡觉前听到“沙沙”的声响后打开忘了关上,外面的冷风就顺着打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得她浑身都凉透了。
童若身子冷的发抖,深深地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慢慢的起身将窗户关上。
风被隔绝在外,透着窗户缝仍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渗了进来,发出“咻咻”的声音。
童若曲起腿,双臂环住膝盖,整个人抱成了一团。
尽管窗户关上了,她还是觉得冷,很冷。
“若若!若若!你怎么了?”童妈推开门冲了进来,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童若摇摇头,低声说,“做了个噩梦。”
童妈看看墙上的表,实际上时间过了才只有一个多小时,童若睡的一直不沉。
看看外面的天色,还黑着,童妈摸摸她的头:“若若,再睡会儿吧!放松心情,不然对孩子不好。”
现在如果要说服童若,她肚子里宝宝的健康是最管用的一个办法。
童若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是绝对会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果然,童若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若若,要不我在这里陪着你吧!”童妈说道,她不放心,要是童若再做噩梦怎么办?
童妈不能确定童若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到了自己,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用了,妈。你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晚上跟着我睡,我翻来覆去的你又休息不好了。”童若说道。
“你这孩子,这时候还担心我的什么睡眠质量干什么,你都做噩梦吓成这样了,我能放心吗?”童妈说道。
“真没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童若说道。
她不想让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被人看到,即使是跟自己最亲近的母亲,她也不愿意。
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要自己慢慢的守着就好,不论是什么伤口,也只由自己舔舐,自己品尝自己的血腥味道,个中滋味也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在有母亲陪伴的房间里,独守一份孤寂。
“好。”童妈叹口气,“那你有事就喊我,千万别自己硬撑,不然我更没法休息好,总担心你,知不知道?”
童若点点头:“嗯。”
……
……
漆黑的夜,码头上仍然是海浪拍打岸边的呼啸,这次没了刚才有那么多人在的热闹,声音变得格外的大,在这冰冷的夜显得格外的狰狞。
就在靳言诺带着童若离开没多久,几乎就是前后脚相互交错的时间,一辆宝马七系驶进了码头。
“吱——!”
车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