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手打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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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手打至番外)-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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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如一条死蛇般落在地上。
  他大怒,大吼一声,扔下鞭子反手拔刀,那些骑兵硬是反应迅速,刹那间无数污黑的箭尖已经对准了我所立的方向。
  我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右手收回金丝索,左手已经放到嘴边,将那团羊皮塞了进去,然后合上嘴巴。
  “你干什么?”
  “……”吞咽的动作让我声音含糊,我努力了两下才将那团异物完全咽了下去,再开口音量就放大许多,“好了,现在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峡谷里的路怎么走,你们杀了我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大笑声从阿布勒的嘴里发出来,那副将的脸色变得铁青。我听着那么嚣张的大笑声,心里就觉得,他脸上的铁青色一多半也是因为我而起的。
  我没时间理睬阿布勒的笑声,继续开口提要求,“我一脚把地图都背下来了,你们先放了我的同伴,还要给他们最好的伤药,只要我确定他们没事,我会把地图画给你们的。”
  那副将脸色越发的青下去,旁边有人骑马到他身边,叽里咕噜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边听着,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我,要把我吃下去那么可怕的眼神。
  我一点都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等着。
  那人对他说了许久,他也瞪了我许久,最后终于开口,声音也是恶狠狠的,“好!但是你要跟我们走。”
  我弯了弯眉毛,想了一想,然后说:“好。”
  走过阿布勒身边时,我非常不客气地问他:“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有地图?”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摆出一个非常欠扁的表情,“当然是我告诉他们的,否则我还怎么把你找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地图?”我就不信了,桑扎将羊皮给我时动作如此隐蔽,他当时又忙着对付那倒霉催的首领,哪还有闲暇注意我?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猜的。”
  我一股邪火上升,要不是还惦记着格布他们的安危,几乎要当场抽出金丝索将他戳个对穿的透明窟窿。
  这些骑兵千里疾行,原本的任务也只是要将阿布勒这个逃犯活着抓回去而已,根本就没有要通过峡谷去猛地的打算,能顺利将他擒获已是大功一件,至于想要峡谷地图这样的节外生枝,若不是被他撺掇,说不定就被忽略过了。
  我头脑中狂怒的火焰呼啦啦德烧了一遍,然后突然灭了,不但灭了,还模糊生出些宽慰来。
  也好,至少我能够让剩下的人活下来,我不欠他们了。
  伊丽被放回地上,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扑向自己的弟弟,到底是血肉连心的姐弟,都无暇再转过脸来看我一眼。另几个死里逃生的人也被放开,我却被人用绳索牢牢扎住双手,至于金丝索,自然也是第一时间被收去了。
  那锁链不用时一直缠在我腰间,北地寒冷,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皮袄,我也不例外,腰里除了链子还有腰带,但链子一松,我却突然觉得冷,眼前只有那个男人弯下腰来替我系上它时的样子,还有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的话。
  他说:“带着这个,以防万一。”
  明知道流泪会让人嘲笑,可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就痛了。
  “平安!平安!”我还没哭出来,就听到有人哭喊的声音,回头看到伊丽泪流满面地对着我叫,倒让我的眼泪收回去了。
  “走吧。”有人拉动我手上的绳索。我挣了一下,道:“等一下,我跟我同伴道个别。”
  “#¥%@¥#@!!@×”那副将是个火暴脾气,听完我这句话,叽里呱啦大骂了一通,都忘了用汉语了。
  我冷静地回答他:“没有道别,就没有地图。”
  他呆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长串的叽里呱啦。拽住我栓手的绳索很长,看这个架势,这野蛮人多半是要拿我当牲口那样拖着上路。我也不跟他计较,拽着绳子往伊丽那边走了两步。那姑娘早已向我飞奔了过来,脸上涕泪横流,草原一枝花的原样已看不出来了。
  绳索还在马上人的手中,我也走不多远,只能让她奔过来一把抱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说话:“平安,我们不能丢下你。莫大哥还要来找你的,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被她抱得死紧,脸被迫埋在她的肩头上,还要压低声音讲话,实在艰难。
  “我吃的是羊皮袄的里子,地图在格布的怀里,你带他们回家吧,别再回来了。”
  她身子一震,我怕她露馅,赶紧又嘱咐,“继续哭,继续哭,不要停。”
  “平安……”她颤着声音叫我。
  手上的绳索被拉动,牵住我的人明显丧失了最后一点耐心,我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抬起头看她。
  没有什么的,像我这样经历过的人就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这一刻还在你眼前,下一刻或许就是永别,我已经习惯了。
  我想这么安慰她,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马蹄声响起,我被拖得往后退步。伊丽还死死地抓着我,跟着我跑了几步,我突然开口,在一片混乱中对她说:“你见到他,不要告诉他我被抓走了。”
  “……”
  “叫他不要担心我,我会回来的。”
  “……”
  “要是回不来,也不要来找我,很危险。”
  “……”
  “还有,我一直很想他,很爱他。”
  “……”
  马蹄声越来越急,被拉拽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若是不想被拖倒在地,除了施展轻功之外别无他法。伊丽跟不上我的速度,终于被甩下。我挣扎着最后回了一次头,只看到她跌在地上又爬起再追,耳里还有她不停歇的崩溃的大哭声,渐渐这声音也湮灭在风沙与烟尘中。轰隆马蹄声中,我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因为狂奔而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那么快却又那么孤独地持续着。
  真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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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天涯歌
  第二章 墨国边关
  1
  这群骑兵拖着我向西,那副将见我跟得上奔马的速度,更是咬牙切齿,竟然一路大马飞驰。文德教我的轻功再怎么天下无双,都不是用来跟马长跑比耐力的,我渐渐跑得气短,又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土弄得透不过起来,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背过气去。眼角看到阿布勒居然舒舒服服得坐在马车里,那马车三面密闭,最前头却只有纵横铁条,但也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
  他正盯着我看,黝黑脸上一双棕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景致。
  我一口气伴着火辣辣的奴役冲到脑门上,趁着那马车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突然双足点地,猛地蹿起,有在半空中腾身,将绑住我双手的绳索牢牢地绕住拉扯的那马匹的脖子,然后一脚将那目瞪口呆的驾车人踢了下去。
  马车虽快,与副将的单人独骑总有些距离,拉扯的马儿在奔驰中被绕住马颈,再被绳索一绷,顿时失去控制,脖子被拉得低向地面,双蹄前屈,急嘶不已,险些要将马车都掀翻在地。事出突然,后边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此时纷纷急停,有几匹跟得近的刹不住脚步,混乱中撞在一起,还有人落在地上几乎被马踏死,一时间马嘶人吼,乱得跟火灾现场有得一比。
  那副将的马被绳索拖得往后一挫,他猝不及防,几乎也要滚落在地上,型号他马上功夫不错,应变也快,一刀削断了长绳,这才稳住了胯下坐骑。
  我坐在那马车上,好整以暇地用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再抬头果然看到那副将突然狂化,对我咆哮着冲了过来。
  我比他冷静得多了,在他的刀挥刀我鼻尖前开口,“我死了,地图就没了。”
  他的刀在半空中停住,整个人都僵硬了。身后忽然一声轻笑,有男人的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到。
  是阿布勒,用汉语说话,说:“好姑娘。”
  我突然有被蛇咬到的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那副将还在我面前高高地举着刀,我却没了反应,真是现世报,这回轮到我浑身僵硬了。
  鉴于我的行动所倒是的灾难性后果以及我不可预测的危险程度,那副将最终做了决定,将我手脚都用链条锁了,扔进队伍中唯一的一辆押运囚犯的马车里,让我与阿布勒享受了同等待遇。
  我立刻就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了。早知如此,我就算是在那匹马后头被拖个板子也得坚持下去,无论什么样的待遇,总比与这个男人一起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要好。
  相对于我的一脸痛不欲生,阿布勒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驾车人将铁门打开扔我进去的时候,他甚至对驾车人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却把那粗壮的汉子吓得手指都哆嗦了,一个锁门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才成功。
  进了里面我才发现,这马车完全就是一个铁笼子,三面用木板钉了,留了一扇门方便进出,与其说是囚车,不如讲是个兽笼,还是专门用来关那种凶残的猛兽的。
  荒野贫瘠,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马车一定是他们原本就带在队伍中的,这样说来,他们对阿布勒此人的危险性,倒是了解得很透彻。
  那副将被我气得很了,眼不见为净,等我被关进马车之后就叫人用毛毡将铁门盖住,马车里顿时漆黑一片,我叫了两声也没人理睬。马车又开始急速前行,前路颠簸,我被颠得东倒西歪,又怕会碰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后来就只顾着将自己死死固定在靠门的角落里,再也顾不上其他。
  车里只有毛毡缝隙中透进来的几丝微弱光线,时明时灭。阿布勒靠后方坐着,双手双脚都被生铁子牢牢锁住,不但如此,那几根链子还被固定在铁栏上,就这个造型,他居然还能对我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与目光,真让我后背直打寒战。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开口。
  我假装失聪,撇过头去不看他。
  “没有名字?”他自问自答,“那我给你起一个吧。见过凌霄花吗?我们墨国才有的花儿,小小的,总是长在最高的悬崖上,很难找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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