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走过去,站在了江辞云身边淡淡地说:“她说,你会和我结婚是因为可怜我,说你告诉她我引过产,而她也流过产,所以你把我当成她,想要保护我。”
我想看他的反应,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来,其实,不过是想用这话来套江辞云这些事到底是不是林超说的。
江辞云一眼横向了我,眯了眯眼:“我说的?”
他用一个反问带了过去,我不知道那天他醉得太深所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是林超通过别人的嘴来打听过我。总之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时候林超也看向我,无辜地说:“唐颖,你为什么害我?我只是来和你做饭,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我很少有太粗糙的时候,可当林超这么说我实在没忍住就往地上淬了一口:“屁。”
“唐颖,钥匙是我偷的,可我真的没和你说过那些话。为什么要骗辞云?”林超的眼泪说来就来,这一点我还真是蛮服气的。
“出去。”江辞云盯着她。
林超张大嘴巴:“你说什么?”
“出去!”这一次他用吼的。
林超哭着跑出去,那身轻如燕的,我瞧着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我还看着门的方向没回过神来,江辞云淡淡的烟草气在我头顶落下:“她来了,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猛一仰头,细碎灯光下的男人脸透出致命的诱惑。
他的语气真不好,又霸道又凶,可我竟觉得还蛮暖的,真是犯贱。
“你赶她走,为了我?”我看着他。
江辞云没理我,走到沙发上点了根烟,吸了三分之一时低低地问道:“明天陆励的专访,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他摊开一条手臂挂在椅子上,忽的笑了出来:“过来。”
我心里想着,不能过去,至少不能轻易过去。可脚却诚实的要命,才刚走近他,他把我扯到他怀里,我就坐在他腿上,胸部的地方正好被他的臂弯箍住,敏感得我直打颤。
“明天你可能需要的资料我都给你准备了。在车里,我一会去拿。”
我咬住嘴唇还是不说话,心里纵然有一千句话要说,可因为看不懂他所以反而一句都不想提了。
“药吃了没?”他问。
我听见嘶得一声,他的烟应该是掐灭了。另一条精健的手臂很快也把我箍紧,他用嘴唇一下一下亲吻着我的耳垂又说:“你的事,老子没和她说那么清楚,她胡诌的。”
我哑巴了。
“再不说话,干你!”江辞云的语气暧昧不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急得冒出句:“江辞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告诉我!”
“唐颖,你不懂我没关系。”他送开怀抱直接走进卧室,我紧紧跟在他身后,和猜想的一样,他首先走到了床头柜的位置。
伸手拿起桌上的药盒摇晃了几下,转身笑道:“唐颖,你没吃药,别后悔。”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地走进了一步。
江辞云一个打横就把我抱起丢到床上:“今天你不吃药,以后也别想再吃。”
这会我听懂了。脸嗖得憋红,紧盯着身上沉重的他。
他是想要孩子吗?和我?
“老子上瘾了。”江辞云噙着一抹笑,如同刚刚对林超的歇斯底里从没存在过,言语上的轻薄和纵情,通通网住了我。
我的头偏向一侧。
“不爱我了?”他声音都是低笑着的。
“我不爱要和别人办婚礼的男人。”我顿了好多次才把这句话说完整,这种口是心非我不信他看不穿。
他忽然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明天陆励的专访结束,晚上穿漂亮点。我来接你庆功。”
江辞云从我身上下来,不一会就离开了,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一大叠的资料通通甩在我面前说:“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爱我。”
☆、070 他的无情和慈悲
我看他一眼,视线从他脸上飘到了档案袋上。
“是什么?”莫名的我没有第一时间去翻开。
江辞云没说话,耐人寻味地看着我,仿佛很确定我一定会打开它。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看江辞云没理我就一把抓过袋子抽出资料,不过是几秒而已,我整个人都僵直了。
“怎么弄来的?”我猛地蹿起来。
江辞云走近了一步,大手悄然握住了我的肩膀说:“傻姑娘,明天打个漂亮的仗给老子瞧瞧。”
头顶的日光灯坏了,像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跳跃着。
江辞云的脸也在时有时无的光线里明暗交错,看得我心神恍惚。
他抬头看着突然接触不良的灯,问了句:“有新的灯管吗?”
“你会换?”我止不住轻愣了一下。
在我眼里江辞云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我没有参与过他的过去,但多少也听闻和感觉到了一些事,他不简单,也不是那种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那类人,可一听到他说给我换灯管,还是觉得挺别扭的。
江辞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把老子当窝囊废了?”
遭殃的是我的头发,瞬间被他的大手揉成鸡窝一个。
我拿了备用的灯管递给他,他嘴里叼着的烟积了厚厚一截灰烬,他弹了弹烟灰,重新叼回嘴里,一只眼睛因为冲上来的烟气微微眯着,看上去就更为迷魅成熟。
他给我换了灯管,桌上的饭菜他通通帮我倒了,打电话让严靳给我重新送一份晚饭,且报下的菜名全是我喜欢的,实际上我没和他吃过太多次饭,但他不动声色全记下了。这个细节我蛮感动的,他说话有时候粗糙,可心挺细的。
“吃完饭你好好休息,先走了。”江辞云在我肩膀下轻拍了几下就转过身往门的方向走。
“你去哪?”我追了两步,以为他会留下的。
“工作,总得挣钱养家。”江辞云没看我,只是微微侧了下脸。
他大步离开,我的心也突然空了一截,言语可以骗人,哄人,伤人,但表象背后存在的真正内里都是人心。
江辞云现在离开是去找林超吧。
我不得不这么想,即使他没有。
一个小时后严靳来了,沈茵和他在一块,饭菜才上桌沈茵就赶严靳走:“城市的夜生活来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弄半天你打电话给我是听说我要来这搭顺风车?”严靳无奈地笑着,从我家的盆景里掰了根草叼嘴里玩,连站姿都是跨的,从里到外都流着深深的流氓气息。
“快滚,唐颖还没吃饭呢,别碍眼了。”沈茵说。
“呸。”的一声,严靳把草吐了,指了指我说:“你要再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就追唐颖了啊。”
沈茵白他一眼:“你想追谁追谁,再不滚我就把你儿子生下来卖泰国去。”
严靳一愣,忙举手投降:“我滚,马上滚。女王有啥吩咐,随时联系小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到门口,走时连关门声都不敢太大声。
“严靳遇见你也只能认栽了。”我止不住轻轻笑出来,即使心情在纷乱,看见严靳和沈茵斗嘴的时候,好像什么都能忘记。
沈茵冷下脸来:“谁说的。应该反过来。”
“你怎么了?”我瞧出来了,她不太对劲。
“八年的恋情说没就没了,我他妈根本就不敢再来一次。所以严靳,还是算了吧。”沈茵拉了把椅子坐:“小颖,给我倒杯水喝,我孕妇。”
我转身就厨房给她倒杯白开水,出来的时候发现一根烟已经叼在了她嘴里。
我伸手要去夺,沈茵躲开时横我一眼:“早晚得打了,孩子我不能要,真要我做单亲妈妈啊。我这辈子还不够精彩吗?”
沈茵悲催的冷笑让我的心轻轻一疼。
上学那会,沈茵就因为长的太漂亮所以被很多人关注,从小到大她确实不是什么乖乖女,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去坐过台陪酒,完全都是出于内心对自由和放纵的渴望。
后来,沈茵和宋融恋爱了,她没再陪过酒,但是骨子里养成的一些恶习不是说改就能改,比如她的烟瘾,酒瘾,还有爱玩的心。在很多男人眼里沈茵算不得好女人,可在我眼里,她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如果真有这打算,还是趁早好,而且你不觉得严靳挺认真的吗?要是你背着他打了,他会不会……”我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他怎么样我管不着。”沈茵深深吸了口烟,笑着说:“我准备离开这,去我表姐那,和家人都说好了,凌晨两点的火车。”说完她看了眼手表。
我惊呼出来:“你要离开?你表姐在云南吧。那么远。”
“远……”沈茵失魂落魄地说:“远点好,远点没人认识我。来,我陪你吃一顿,今天我一走,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遇见。”
“你还会回来吗?多久回来?”我红着眼睛问。
沈茵笑笑:“鬼知道。”
桌上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可我却再也吃不出任何滋味。婚姻没了,孩子被引产的药物活活打死了,家人不在了,最好的朋友也要离开。这种孤独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多少人会懂。
过了半夜,我送沈茵到了火车站,她走的很急,我明白这种想逃的心情,所以没有飞机票连长途火车的票子都愿意买。
几年前还有陪客可以进站,现在不行了,沈茵进站的时候我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沈茵被人群挤得摇摇晃晃,她摆摆手,冲我喊了句:“快走快走。”
然后,我看见她也哭了。
第二天一早,陆励的电话进来时我正坐在阳台上,凌晨回到家后我坐下就没再起来过。偏生今天的阳光挺好,透进窗户后眼睛一阵难受,舌头也是麻的。
胃又开始痛起来,我吃了药下楼,陆励的车停在巷子外头。
“上车。”咔擦一声,副驾驶的门开了。
我一上车就闻到了那股味道,是女人的香水味道。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味道挺熟悉的,我闻过好多回。
“唐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