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听老一辈人说人无完人,一个人身上不可以全部都是优点,再完美的人总也有些缺点,可我真的觉得他除了占有欲强了些之外,浑身都发光点。
孩子的哭声停止了,江辞云才把孩子重新递到我手里。他往海景房的方向开,开到半路车速慢了很多,他突然说:“没有什么人贩子。他在撒谎。”
我咯噔一下。不敢问,只能静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江辞云没有看我,他低低地说:“我哥比我大四岁。小时候我穿的,玩的,都是他剩给我的。小时候爸妈特别疼他,十岁的时候我和我哥陪我妈去庙里烧香,门口有卖衣服的,我妈给我哥买没给我买。她说反正哥哥穿过之后我也能穿的上。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那时候家门口有个馄饨店,我妈偷偷买了一碗把我哥关在房间里,让他吃完再出来。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这些话在耳朵里过了一圈又一圈,我愣愣地看着他:“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差别这么大?要是你是个女孩我还能理解,毕竟重男轻女的思想残留还是很重,可你也男孩儿啊。”
江辞云几乎已经没什么烟瘾了,我怀孕那段时间他就努力戒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戒烟那会的暴躁,好几次摸着香烟含在嘴里,假装用打火机已经点燃了,吸上几口。但他车里一直放着烟盒,他又想去摸,大概是想到女儿,突然一下暴躁地把烟盒扔出了窗外。
他扭头,用手指刮擦着车窗上的一个小污渍,声音死沉沉:“大概是他多了几年和我爸妈相处的时间吧。听以前的邻居们说,生我的时候他们被逮住罚了很多钱。呵,老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会这么不招他们待见。不过我小时候是很皮,我哥特别乖,他学习好,我学习没他好。有时候在外面闯祸了同学家长上门来骂人,他们就更不喜欢我。商临不帮我就算了,还在边上叫要他们打死我。再后来有次他闯了大祸还赖老子头上,我爸用扫把混子往我屁股上抽,到后来棍子都抽断了。你喜欢的黄金屁股,大概是这么来的。”
最后一句,要是放在平时,我一定会笑出来,可今天我根本笑不出来。
咽了口唾沫,我又问:“然后呢?他为什么会失踪?你刚对他说后悔,为,为什么?真的没把他卖人贩子。”
江辞云转过头来,嫌弃地瞥我一眼说:“他比我大四岁。他十六那会我才十二,真要有人贩子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拐走?颖颖,你生意白做了!脑子浸粪坑了?”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松了口气,轻轻咬了下嘴唇,又问:“可你也说了是你逼走了他,那你……”到底是怎么逼走他几个字最终卡在了喉咙里。
不得不说,江辞云缺少安全感可能是从小就养成的。他怕亲近的人讨厌他,逃开他,不要他。后来,他有了我才会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吧。
想到这,我心就更疼了。
江辞云暴躁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指着我说:“可以告诉你,但不许笑啊。”
“不笑,我保证。”我把女儿放在腿上,腾出一只手发誓。
江辞云的眉头狠狠皱褶,性感的舌头舔了圈嘴唇,一手掌又拍在方向盘上,模样很懊恼地说:“算了,老子还是不说了。”
“怎么这样?”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江辞云这种人都会难以启齿?
“先回家。”他启动了车子,一路飙车回家,虽然他车技很好,起码十年的驾照了,可我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终于,车在海景房门口停下,我悬着的心才得以落下。
我和江辞云往家门口走,远处的海风静静打在脸上,有些腥,但我早已闻习惯了,它是属于大自然的味道。
我跟在江辞云身后,谁知他突然就停了下来。我的脸一下就撞在他紧实的后背上,讲真,还挺疼的。
“你干嘛突然停下。”
他头一偏,刚要对我说话,我就先听见了较为独特的男音,像是老唱片。
“太慢了。”
我眼睛都差点拎了起来,脚步一挪就看见商临一手举得很高地挂在门边,脚也很随意地交叠着。
“你这人怎么在我家?”我瞪着商临,嘴上很淡定可心里却像浮动的海水似的,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你们。”商临说完之后就没再管我们,转身往回走。
江辞云好像要发怒了,脚步变得特别快,我几乎是小跑着才追上他。
商临坐在沙发上,特别随意,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装束。我见过不少小流氓,可商临的感觉也有些类似那种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之商临给我一种很恐惧的感觉。他像是夜里的鹰,眼神让人看一眼就永生难忘。
江辞云一把揪着他的衬衫,骂道:“谁他妈让你来我家的。”
商临眼睛眯得很轻,笑得像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他拍掉江辞云的手说:“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多说说话不应该?刚刚那地方俩老东西在,叙旧不方便。”
我听见商临这话,心一揪。
因为江辞云把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告诉了我,商临却说爸妈是老东西,他给我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嘴巴放干净点!”我抱着女儿看不过眼就跳出来说了:“怎么说自己爸妈叫老东西,有没有口德?”
商临看着我,笑了:“弟妹,我们不熟吧?既然不熟,你可能连我是怎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就来轻易评价我?”
☆、138 纵我们一生猖狂
商临说完,一根根掰开了江辞云揪住他衬衫的手指头,用手拍了几下扫平了领口的皱痕。
我抱着孩子,一步步靠近商临,慢慢地说:“我是和你不熟,但我现在看见的是个随便撬开别人家的门,没脸没皮坐这的人。”
有个几秒钟的时间商临没说话,他的手指在沙发边缘缓慢敲击。
商临没理我,看向江辞云问:“辞云,最后的四个字你作何感想?”
“滚蛋。”江辞云金刚怒目。
商临好看的手从身后抽出一叠套,扬在手上:“弟妹。这东西,我弟一晚上和你用几个?可真行。”
我眼睛直发定,商临破门而入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这种私密的玩意儿拿出来。不过我到底不是小女孩了,混乱过后很快平静下来。
“老子觉得你不想活了!”江辞云一把从他手里扯过,顺势扔进垃圾桶。
商临看了眼,点头:“别激动。听说弟妹不能生了,以后买套的钱好像也可以省下来了,挺好。”
我的心如同被扎上了一根刺,医生说我的子宫已经很薄,加上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如果再怀孕会危及生命。江辞云和医生商量下给我放了节育环,不能给他生个儿子是我心里很大的遗憾,我自己都不愿意多想这些事,商临却偏要往我们的伤疤上揭。
“你回来到底多久了?查我花了多少心思?啊?”江辞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是关心。”商临从兜里摸了盒烟出来,抽出一根。
烟很奇怪,味道也很奇怪,烟盒子更奇怪,外包装上什么都没有。商临摸出火柴盒子的时候,我满身的怒火都提了起来,他拿着我送给江辞云的火柴在点烟,那东西是不值什么钱,可就因为是我送的,江辞云一直不怎么舍得用。
“再不走,别逼老子动粗的。”江辞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火柴盒。
商临不怒,轻轻扯动嘴角:“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打算住在这。”
“妈的,行。你爱就住!我和颖颖走。”
我的腰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扯住,刚要转身,商临又语速极度缓慢开了口:“你们住哪,我住哪。还是不要再浪费一次修门的钱比较好。再高端的电子门,到我手里就是孩子玩的玩意儿。”
我怒火中烧,一眼横向他:“你是惯偷么?很光荣?”
商临如鹰的眼神盯着我,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跟前来。
他太高了,怀孕后没穿高跟鞋的我显得腿更短,他的腰到我腹腔,光是这种压迫的感觉就足以让人呼吸困难。
他低头,看着我女儿说:“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偏偏就有不识趣的人,以为赶走一个,自己就能受到重视,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商临的手在我女儿脸上滑得缓慢。
我一听,心都快要跳出来。别的事情可以冷静处理,唯独感情和女儿现在是我的软肋。我侧过身,不想再让这个好像有点精神失常的男人碰我女儿。只要一想起就是商临当街抢了小彦,我的汗毛都能立刻竖起来。
“抱孩子去休息会。”江辞云命令道。
我点头,但走楼梯的时候脚步越来越慢,走过转角,双脚又不自觉地折了回去,藏着等了好一会才听见声音。我慢慢从墙脚移出去一些。
“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一回来就闹的鸡飞狗跳,是想干什么?”说话的人是江辞云。
商临答的简单:“讨债啊。”
“今时不同往日。以为还和小时候一样,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就能让人往死里打我?”江辞云指着他。
“你可以不信。”商临又走近了一步:“你的女人,女儿,钱,名声,都会离开你。我会让你尝尝最绝望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儿。”
“给老子闭嘴!”江辞云挥起拳头往商临脸上砸去,那个比江辞云还要高两三公分的人头当即歪到一边。
和语速一样慢地转头动作,商临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伸进嘴里舔去这血色,他的刘海又遮住了眼睛,我从没有见过阴邪气质这么爆满的男人。
商临没有还击,依然慢慢地说:“我喜欢人生的先后次序。再说你抢了老朋友喜欢的女人,良心过得去?”
我的心一怔,觉得这话有点吓人。期待着江辞云能说点什么,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商临说:“许律师喜欢唐颖比你更久。他应该给你提过暗恋一个女生的事,你明知道那个女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