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计划- 第2部分

　　　　真有意思啊，明明是个人造星球，明明是牢笼一般的地方，却还有昼夜之分。仰头望着漆黑的穹顶，乌利尓心中嘲笑着星球的制造者们。无论怎样，牢笼就是牢笼，人造穹顶的实质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行人经过一间屋子，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外机喷出的热气让本就十分烦躁的沙利叶更加烦躁。“砰！”沙利叶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踢在街边的空调外机上，嘴巴里骂骂咧咧，粗俗的词汇源源不断从他那好看的唇缝蹦出来。

　　　　“沙利叶，不要踢富人的东西，踢坏了被警察抓住丢进‘地狱’可不妙，你不像乌利尓那样会打架，我可不认为你能从那儿活着回来。”伊安教训着沙利叶。果然，听到“地狱”二字，沙利叶乖乖的放下了准备再踢一次的脚。

　　　　“这些富人每天呆在空调房里，制造着热气，本来这鬼地方就够热了。”仿佛为了压抑自己的烦躁，沙利叶抱怨着。

　　　　“哎，人造星球就是这点不好，穹顶上的空气净化机关根本不够用。”旁边一名工人抬头看着灰色的人造穹顶，也加入了抱怨的阵营。

　　　　东张西望的沙利叶并未回应同伴，四处逡巡的视线被街边竖立的巨大广告箱吸引过去。“哎呀，这是路西法。”沙利叶丢下话题，冲到街边的广告屏旁，盯着屏幕中的男子，咽着唾沫。

　　　　看着友人的痴相，乌利尓鼻子里发出轻哼，举起胳膊，十指交叉抱着后脑勺，径直越过友人。摆着高雅的姿态站在屏幕中的男子，即使面无表情，也丝毫未破坏他的优雅俊美，即使如此，乌利尓也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路西法真美啊，这银色的眼睛如同夜空的星星般闪亮，这淡金色的头发好像天上的太阳，还有这笔挺的身板……”相貌十分俊俏的沙利叶抚摸着屏幕，喋喋不休的赞颂着路西法的美貌，“这么美丽的人，竟然掌握着一半‘泰拉’，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沙利叶，人造人根本就不能叫做人。”乌利尓回过头，打断沙利叶的话，语气恶劣，丢下一脸愕然的友人，一个人快步往交界走去。

　　　　“哎，提到人造人，乌利尓还是那么生气啊。”伊安摇摇头，“也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那么讨厌人造人。”

　　　　“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雷恩搔着一头如刺猬毛般竖起的短发，温厚的笑着，“其实我觉得无所谓了，即使没有人造人，我们贫民的世界也不会变得美好。”

　　　　“贵族们开始展示自己的魅力，甄选男宠的日子快到了。”看着街边随处可见的广告屏中那些摆着不同姿势的美男，伊安自言自语。“伊安大叔，我打算去应征男宠。”沙利叶离开广告屏，追上伊安一行人。

　　　　“你今年十六，可以申请了。”伊安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五公分的沙利叶，“脸蛋长得漂亮，身材不错，是我们公认的美人，很有希望。你打算应征谁的？”

　　　　“路西法。”沙利叶小声回答。“什么？！”伊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想应征路西法的男宠。”不自信的情绪在狂妄自信的沙利叶心中滋生，沙利叶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直至变得几不可闻。

　　　　“年轻人有目标是好事情，可是听说这几十年来，每年一次的男宠甄选，路西法可是一个也没看上哦。”伊安觉得沙利叶的想法不切实际，但还是拍拍沙利叶的肩膀：“不过，去试试也不错，说不定路西法会喜欢你这样的美人呢。”

　　　　“真的？伊安大叔真的觉得我有希望？”得到伊安的鼓励，沙利叶高兴起来。“啊，我只是说可能……”伊安勉强回应着沙利叶的兴奋。

　　　　“可能也是有希望的意思吧？”容貌在贫民区算是数一数二的沙利叶跟在伊安身边，寻求着虚妄的安慰。

　　　　加快脚步的乌利尓早已远远将同伴丢在后头，转过街角，乌利尓站定，抬头看着对面大楼的超大型电视幕墙。平日那些艳丽光鲜的明星海报全部被撤下，换上站在“泰拉”顶端的几个男人的巨幅照片。每一个都是高大俊美，从穿着到动作，无不流露出高贵。

　　　　画面不断切换，男性主播拖着甜腻的腔调，激动地介绍着泰拉星人无不倒背如流的资料，身高，体重，官职，爱好……

　　　　乌利尓灰蓝色的眼眸蒙上寒霜，彩色画面在桀骜的眸子中跳动。画面停顿，路西法的身影定格在幕墙之上，浅金色头发下，银色双眸睥睨天下，俊美的脸孔不带一丝感情。

　　　　“最后压轴登场的是有‘上帝右手’之称的路西法大人……”主播呼吸急促，更加激动急切的介绍着路西法。屏幕下方，聚集的贫民发出阵阵欢呼。

　　　　“上帝的右手？开什么玩笑，不过是智能电脑制造出来的一堆肉罢了。”灰蓝色的瞳眸中迸射出不屑，扯起唇角，乌利尓俊朗的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微笑。挂着微笑，乌利尓离开大厦，往远处的高墙走去。

　　　　一行人走到安全检查处，乌利尓斜靠着墙壁，一只脚曲起，蹬在墙壁上，悠然等着众人到来。不远处，高耸的围墙，密密麻麻的红外线监视器，拿着晶片识别扫描器的武装警察，将富人区和贫民区牢牢的划分开。

　　　　身边，一辆悬浮汽车停在安全检查处。穿着沉重的防具，戴着头盔的武装警察走上前，将手中的晶片扫描器，放在入境者耳朵背后，“嘀嘀”声响后，扫描器亮起绿灯，屏幕上出现入境者信息，核对无误后便放行。

　　　　“哼。”看着各种款式的悬浮汽车鱼贯而入，乌利尓冷哼一声，将头别到一旁。

　　　　“喂！乌利尓！”沙利叶已经遗忘方才乌利尓的态度，远远的朝乌利尓挥着手臂。乌利尓收回蹬在墙上的脚，站直身体等着雷恩到来。虽然乌利尓十分疲倦，只想早早回家冲个澡再好好睡上一觉，无奈证明十几人是合法入境的临时晶片在雷恩手中，乌利尓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走到安监处，雷恩恭敬的把小小的晶片交给警察，经过严密反复的检查核对，终于放行。

　　　　“终于可以回家了！”沙利叶欢呼一声，用胳膊环住乌利尓的肩膀，两人朝着灯光稀少的破烂贫民区走去。

　　　　冲完澡，乌利尓*着上身坐在桌子前吃着晚餐。一块黑面包，外加一杯用色素和化学香精与少量果汁调配出来的“浓缩果汁”，这样的晚餐简单得可以说是简陋，这简陋的晚餐也让乌利尓吃得很愉快。

　　　　虽然不能在凉爽的房间中，吹着空调，坐在绵软的沙发上吃着牛排，喝着红酒，但是他现在享受着自由，即使面包又干又硬，果汁香味过重。

　　　　吃完晚餐，将面包包装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乌利尓拿起杯子站到锈迹斑斑的金属流理台前，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杯子，冲洗好后，打开头顶的橱柜，将杯子仔细的放进去。橱柜中少得可怜的餐具整齐的排列着，在灯光的照耀下，亮闪闪的散发着光芒。

　　　　乌利尓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破烂的沙发上，听着窗外孩子们追逐打闹，纯真的笑声宣示着他们的愉快，虽然他们的肚子只是填到半饱。

　　　　“真好啊，有这样的童年。”乌利尓自言自语，唇角微微弯起弧度，灰蓝色眼眸中写满了羡慕。听着孩子们的打闹，乌利尓面带微笑进入梦乡。一条腿伸直平放在沙发上，一条腿曲起，乌利尓安稳的睡着，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的起伏。

　　　　“妈妈。”小小的乌利尓扭转身体，朝抹着眼泪的女人伸出手。“走吧，乌利尓，离开这里。”女人深蓝色的大眼睛中，盈着晶莹的泪水。

　　　　“妈妈，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乌利尓挣脱抓着自己的大手，奔到女人身边，伸手抱住女人的大腿，将脸蛋贴在女人的裙子上，眼泪在细致的衣料上晕染开来。

　　　　“乌利尓，你听着，你是奔跑在荒原的野狼，不是被人豢养的小狗。”女人蹲下身，伸手抚摸着乌利尓的脑袋，揉搓着乌利尓罕见的暗紫色头发，“记住妈妈的话。”

　　　　“嗯。”吸吸鼻子，乌利尓重重点头，抬起胳膊，狠狠抹掉眼泪，重新抓住男人的大手，头也不回的往镶嵌着铜质把手的大门走去。

　　　　身后，女人捂住脸，蹲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嚎啕大哭。

　　　　“妈妈，妈妈。”沙发上，乌利尓挣扎着，整齐好看的眉扭曲，眉间紧紧皱着，眼角，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至鬓角。

　　　　“妈妈！”乌利尓睁开双眼，猛然坐起，低垂着头，眼泪滴落在沙发上。“妈妈，我想见你。”乌利尓揪住头发，低声抽泣。窗外是寂静的深夜，只有放在桌上的破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表示着时间的流动。

　　　　抹掉眼泪，乌利尓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百叶窗掀开一条，警惕巡视着窗外。确认街上空无一人，乌利尓轻轻搬开沙发，掀起地上的一小块瓷砖，取出一只金属小盒子，打开后拿出叠成四方形的纸张和一支短短的铅笔。

　　　　“这里，两只监视器中间有四十厘米的死角，侧着身体可以通过。这里，有一个通往下水道的通风口，没有监视器……”乌利尓回忆着白天做工时观察到的情报，小声的呢喃，用铅笔在纸上做着标记，一直到穹顶放射出微光。

　　　　小心的将地图叠起，连同铅笔一起放进盒子，轻轻放回洞穴，盖好瓷砖，乌利尓在瓷砖上踩踩，确认不会发出“悾悾”声后，小心的将沙发搬回原位，再走到窗前，再次确认窗外安全后，躺回沙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梦乡。

　第3章　暗夜的猎豹

　　　　“怦怦！”敲门声吵醒乌利尓，皱着眉头，乌利尓从沙发上坐起身：“谁？”声音中充满警惕。

　　　　“我啦。”门外，是沙利叶吊儿郎当的声音。捡起丢在地上的上衣穿上，乌利尓打着呵欠走向门口，按下密码锁，打开金属制的房门。

　　　　“乌利尓，雷恩大叔派了活给我们。”沙利叶跟在乌利尓身后走进房间。

　　　　“什么活？”乌利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