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长大,成婚后感情也非常好。当初有百里大人帮衬着,休宁大人好歹也有些空闲来陪伴云溪大人,只是……唉,自从百里大人去了后,休宁大人对云溪大人的要求更是严厉。”
后来韩山说了什么长琴就没有去注意了,他只觉得胃里愈加不舒服起来,说不清是痛是酸的感觉,像是在他心火之上浇了桶煤油,火苗借势蹭蹭地往上窜。烧得他连自己怎么和韩山客套告别都不记得了,待得他终于将满脑袋的不忿驱逐出境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然来到村子下层的一处水车旁,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神态慈和的女娲神像。
神像右手上抬至与下颔齐高,掌心一簇浅蓝色灵火,虽不炽烈却亘古不息。
目测了一下此处距离那所谓冰炎洞的距离,长琴目光冷冷地看向女娲石像,森冷的目光若是落在人的身上简直就能够把人给冻僵了。
唔,楚婵也不在吗。难不成闯关的时候还带着那么一个没有用的小丫头不成,还真是情深意重呢。这青梅竹马的,果然最是令、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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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长琴默默地怒了PS:JJ,默默画圈圈诅咒你
☆、第10章 母子血缘
这边长琴因为八卦成性的韩山大叔这一连串的打击,直接对着女娲石像,咬牙切齿地念着某小猫的名字,直念得某只小猫在手提金色小狐狸,身躲黑色大狗熊的时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险些命丧在熊掌之下。
然而,纵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韩云溪也没忘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心道他这是受凉了、受凉了还是受凉了呢。
韩云溪觉得自己很倒霉。
先是昨晚因为大哥哥会离开的事实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待到刚有些困意的时候,天亮了,娘来了。于是在娘的严肃表情认真交代下,韩云溪连早饭都忘记吃,直接就跑出了屋。
韩云溪秉持着一顿不吃也饿不死的念头,想着大哥哥再呆上一阵子就要离开了,韩云溪沮丧着一张小脸,扭头就往他所发现出村的秘密出口去了。只是,路上遇上了撅嘴不满的某粉衣小姑娘,在楚婵满是控诉的眼神中,韩云溪认真检讨了自己“有了大哥哥就忘了青梅”的不厚道行为,脱口就说要小婵青梅和他一起出村玩,说是有好东西补偿。
小婵欣然应承,韩云溪脱口后就悔青了肠子。
“就剩下三天了。”韩云溪在心中暗骂自己笨,“本来打算把要送给大哥哥的礼物在今天完成来着的,现在小婵跟来了可怎么办啊~”
韩云溪下意识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为大哥哥亲手准备的礼物,虽然小婵亲眼看过他收集材料。
前一段日子韩云溪还是很忙碌的,术法修行没有落下,每日早午晚去陪大哥哥,祭文得抄写,考核得面对,而那件礼物,也是每天弄得焦头烂额。
唔,算了,看在小婵这么希望和云溪哥哥他一起玩的份上,暂时先陪陪她好了。可是,谁能够告诉他,本来规划得好好的情景,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云溪一手提着早已经吓晕过去的金毛小狐狸,一手提着一根手腕粗的树枝,身后是吓得蹲下来将头埋在两膝的小婵,而身前,怎是咆哮着对着他挥爪子的大黑熊!
大黑熊,你真是太小气了!韩云溪瞪着眼,无声地咆哮。不就是进了你老窝逛了一圈吗,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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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灵谷之外,美丽的红叶湖之中,韩云溪正面临着与熊共舞的严峻考验;而乌蒙灵谷之中,村里的一处水车旁,长琴倚靠在木制的栏杆旁,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人家青梅竹马一道出游,少男少女情意甚笃,和他有半文钱的关系吗?长琴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愈加平静。当然,他的内心波澜究竟和面上的平静反比到什么程度,也只有这个能将七八岁的玩伴情意直接上升到你侬我侬的长琴自己心里清楚吧。
然而,不管长琴心里的某个小长琴是怎样恶狠狠地掀翻一缸黑不溜秋的液体,但他此刻倚在栏杆旁的模样却像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身量尚未展开的少年五官精致,修眉凤目,眉睫浓密蜷曲,眨动时如翩跹蝶翼。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他的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亦是淡淡,本就偏向秀美的五官更添一分病弱。然而,他的眼睛沉静幽深,周身气质平和悠远,令人第一眼望着的便是少年温润如玉的气质,而非过于秀美的五官。
少年当初用料考究的杏黄色衣裳因为沾了血,虽然也清洗过了,但他也没有再穿过一次。他的身上是一件棉制的浅灰色交领长袍,衣领袖口处深灰色滚边,这是外界市井最常见的衣裳,是前些年出村采买的人为了“入乡随俗”而买来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件衣服,穿在了少年身上,非但没有掩住少年的半点风华,反而更显得少年如谪仙一般。
韩休宁仰头看着有些慵懒地靠着栏杆的少年,手持法杖的手微微松了松。这般温润中带着硬气,病弱也不减分毫傲骨的少年,也难怪云溪这孩子喜欢得不得了了。
“休宁大人。”长琴显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韩休宁,当即拱手道。
“长琴公子。”韩休宁此刻的神态平和,竟是比起面对韩云溪的时候还要柔和许多。她缓步走到长琴面前,开口道:“看来长琴公子的伤势已然大好,公子果真是有福之人。”
“也就杂草命。”长琴耸耸肩,道:“休宁大人唤我‘长琴’便可,这‘公子’二字长琴可担不起。”
“长琴。”韩休宁从善如流地点头道,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以她的眼界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少年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但她也明白,只要这个少年想要掩藏自己的真性情,世间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够勘破。这个少年,并没有在她面前掩饰什么的意思。
长琴见韩休宁竟然笑了一下,当即就勾了勾唇角,颇有些感慨地道:“往日见休宁大人严谨端肃,今日有什么高兴之事吗?若是云溪见了,定然也会十分欢喜的吧。”
“……云溪。”韩休宁沉默了一下,复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屋舍。此时,微风和煦,草木葱茏,村里的人都在为三日后的报草祭做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垂下眼,韩休宁轻声道:“长琴觉得乌蒙灵谷怎么样?”
“很不错,只是,不适合现在的我。”长琴无意隐瞒。
韩休宁也不恼,笑了一下,道:“这里比不得外界的繁华热闹,但胜在安逸平静。不过,你说的也是不错。”韩休宁伸手接过被远处的风送来的红叶,轻声道:“我年少时便知自己将要承袭大巫祝之位,一生一世都要留在村子里,心中也是不满过,甚至,想要离开。”想起那段时光,韩休宁的面上露出追忆的神情,“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从那里勾勒出来的世界,似乎总是比这里要好。没有人会压着你修习术法,没有人会在你耳边念叨着责任、守护……”
长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想得都有些疯魔了,竟想着偷溜出谷。后来这事儿被我父亲发现了,只问了我一句。”韩休宁舒展五指,任由红叶从指缝间被风再度卷起,飘飘荡荡飞向远方。
长琴眨眨眼,韩休宁和韩云溪果然是亲母子啊。别看韩休宁现在这么严肃认真负责,这小时候比起韩云溪还要叛逆一些啊。哎?那么说,日后这像小猫似的爱炸毛的韩云溪,也得变成韩休宁这样严肃脸不成?
韩休宁不知长琴在心中感慨这对母子的相似,只将自己的曾经娓娓道来:“我父亲问我‘你是选择谷里的亲人朋友,还是外面的陌生的世界。’他说,若是选择了外面,我这一生一世就不能回到村里,而村里也就会当下一任大巫祝韩休宁‘因病去世’。”
韩休宁缓缓闭眼,喃喃道:“我选择留在村里。虽然仍是会难过,仍是会不甘……”
长琴挑眉,不禁问道:“休宁大人今日为何与长琴说起这些事情?”
韩休宁摇了摇头,回头看向长琴,目光柔和:“你比云溪也大不了几岁,我不知道你究竟从何而来,亦不知你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我看得出,云溪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你,想来对云溪也是有几分亲近的吧。”
长琴偏头,有些不自在地道:“还成吧,反正不讨厌。”要是那只小猫能和他那位青梅断绝关系,没准儿他还能小小地喜欢他一点。
看着这个沉静得根本不符合外表的少年终于露出些别别扭扭的神色,韩休宁眸底笑意更深:“我之一生,生于乌蒙灵谷,也毕竟终于乌蒙灵谷。此生虽有遗憾,并无后悔。只是云溪,我并不想他如我一般留下遗憾。”韩休宁看着长琴,慢慢道:“我打算过上几年之后便让云溪出谷历练两年。”
长琴嘴角略一上弯:“云溪若是知晓,估计晚上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我这个孩子啊,平日里素来不喜修习术法读书习字。然而,他却因为你当日受伤而认真修习法术,为了帮你找回记忆而每日翻书,因怕你嘲笑他字迹难看而每夜挑灯练字……”
长琴嘴角继续上翘,听上去,小云溪很是看重他嘛。唔,今早他没来看自己的账,就一笔勾销好了。
“云溪身为下一任大巫祝,本不该如此耽于世情。但,我终究还是舍不得。毕竟……”韩休宁的笑容愈加苦涩,“自小没有父亲,而我又将他看做下一任大巫祝甚于自己的孩子。村里的长辈对于他亦是期许尊敬多过怜惜,同龄的孩子除了小婵也没有几个相处得来的。”韩休宁认真地看着长琴,“我知道,这也许会令长琴为难。我,我一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我如今只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