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心爱唐百州的“玄铁剑”乃是难求异物,这才不惜以老凌小,暗下毒手打倒了傅小保。
满以为可以借此要挟唐百州,要他以剑换人,谁知唐百州听了他的恐吓言词,竟然笑得将头连点,道:“那敢情好,就烦你再按一下,早些将他弄死,我自能设法替他报仇,不叫他白死就是。”
孙伯仁一愣,喝道:“你果真不肯舍剑教人,愿意眼睁睁看他死在老夫透骨毒针之下?”
唐百州笑道:“经过再三衡量,我宁可要剑不要人,要了人还得给他饭吃,不如一剑在身,高兴杀谁,就可以杀谁,两者相较,岂不是剑比人好?”
孙伯仁听了这些疯话,顿感为难之极,万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要剑不要命的,有心下手杀了傅小保,又怕失去要挟,那时全力相拼,不知鹿死谁手?宝剑依然夺不过来。有心不下手吧!话已出口,倒反而抹不下这份面子,一时之间,好生难决。
想了一会,他突然把心一横,暗道:难道我不能先毙了这小子,然后合三人之力,不信干不过他。
心意一决,冷冷笑道:“姓唐的,这是你心甘情愿,别再怨老夫心狠手辣,下毒手对付他一个小辈。”
说着,挺臂前伸,“金臂人手”对准傅小保面门和前胸,按动机簧,“卡崩”一声,射出斗大一蓬针雨,罩向傅小保正面要害。
唐百州口里镇静,心里何尝不急,见“金臂人魔”也是个不透气的货色,说干真干,不由吓了一大跳,猛喊一声:“不得了!”扑教不及,急中生智,一抖手,将“玄铁剑”脱手掷了过去。
玄铁锈剑横着掠过傅小保面门,恰值孙伯仁毒针也到,“唰”地一声响,一蓬毒针,竟被“玄铁剑”尽数吸去,跌落到傅小保身旁三尺左右。
孙伯仁万料不到他还有这一手,方才一愣,唐百州早已连人扑了过来,伸手就去抢地上的“玄铁剑”。
“金臂人魔”心念一动,仗着自己距离近,手中金臂一伸一缩,借那“玄铁剑”上吸引力量,飞快地将锈剑带向怀中。左手一探,捞着剑柄,晃肩疾退了七八步,一只手握着金臂人手,一只手握着玄铁锈剑,高兴得桀桀怪笑,得意非凡。
唐百州稍迟一步,投有抢到锈剑,只得趁机抱起傅小保。此时他连“玄铁剑”也失去,就随手捡了傅小保的青钢剑,抹转头奔到小黄马身边,腾身上马,带着傅小保没命的向东狂奔。
李长寿看见唐百州弃剑逃走,正好藉机落井下石,出出胸中这口冤气,金背刀倒提手中,顿足跃上马背,催马便赶,口里大叫。快追,今日不趁此良机除得此人,以后就没有清静日子过了!”
“金臂人魔”孙伯仁本只想抢得锈剑,倒无意追赶杀戮。听了李长寿这话,心中一动,暗道:“不错,此人剑术卓绝,不趁他失剑之际,斩草除根,徒增他日祸患。连忙将“玄铁剑”插在腰际,撤出“金臂人手”,也招呼霍一鸣各上坐骑,随后紧追下去。
唐百州的小黄马何等快速,虽然负着两人,脚下丝毫不慢,一口气奔了两三里,扭头看时,孙伯仁三人依然紧追不舍,掇在后面。
他肚里骂道:好孙子们,你当老唐没有“玄铁剑”,便制不了你们吗?转瞬间,望见前面有一片松林,当下就将傅小保用带子缚在马背上,驰到林边,自已飘身下马,反手在小黄马臀上一拍,,道“先进林去,就在林中等我。”
瘦马驮着傅小保,放蹄进入林中,唐百州提着长剑,反身背林而立,静待孙伯仁等到来。
孙伯仁和李霍三人三匹快马铃声震耳,晃眼赶到,见了唐百州这副架子,倒不敢过份逼近,牵马落地,相距丈许停住,孙伯仁低声说道:“你们分左右攻他两侧,待老夫从正面用毒针对付他。”李霍两人点头答应,各执兵刃,左右抢出。
就听唐百州骂道:“上吧!孙子们,谁从左右来,我先叫他趴下再说,用毒针我也不怕,不信咱们就试试。”
孙伯仁怒道:“丑贼,今日就是你谢世之期,你还装狠作什么?”
唐百州向地上死劲吐了一口唾沫,道:“呸!吹你娘的牛皮,老唐不用锈剑,也还没把你们三个东西放在眼睛角落上哩!”
李长寿受他的怨气最多,存心借此良机,好好奚落他一番,接口骂道:“姓唐的,你充了一辈子英雄,怎么今日落得这步田地?剑也丢了!人也伤了!不久之后,更要命丧荒野,连尸首也没人收埋,丢在这里喂野狗。唐大侠啊,唐大侠,以前长安城的威风都到哪儿去了?”
霍一鸣接着笑骂道:“他一个独眼臭贼,哪配称什么英雄?从前仗着剑利,一时得势,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变的,今天死在荒山猪拉狗扯,实在罪有应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唐百州七窍生烟,五脏冒火,哇哇怪叫连天,声叫嚷道:
“你们两个小贼,王八羔子,有种上来,唐大侠不叫你们爬着回去,就不是人!”
霍一鸣道:“呸!什么大侠?转眼做了鬼,才知道爷们的厉害。”
唐百州实是怒板,挺剑就是扑向霍一鸣,霍一鸣才要举剑迎架,旁边人影一闪,李长寿欺身而上,一刀劈向唐百州左肩。
唐百州知他的金背刀甚是沉重,不肯用剑反格,陡的塌肩拧身,足跟疾转,让过一刀,手中剑借势一招“反捣蒜头”,逆袭反撩。
李长寿原只当他不过剑利,如今锈剑换了普通长剑,才敢肆无顾忌,近身递招。那知一刀落,眼前剑影大盛,劲风飒飒,竟比锈剑威势绝无稍逊,心里一寒,急忙抽身要退。
但“魔剑八式”乃天下剑术精英,饶他躲得快,右臂上早中了一剑,深几及骨。只痛得李长寿龇牙咧嘴,踉跄倒退了三四步,金背刀险些脱手。
霍一鸣更是乖觉,见李长寿一招未到,就受剑创,吓了一跳,心想:娘的!这小子太过邪门,早走为妙。一面挥剑了上来,叫道:“糟老头,再接这一剑试试。”
孙伯仁心里也有些不服,索性不避不让,也将内力贯注在“金臂人手”上,霍地吐气开声,又是一记硬架。
这一次双方都出了全力,两种兵器一接,居然如吸铁石相遇,“嗒”的一声响,互相粘贴,再也分不开。孙伯仁将全身功力尽都贯注在兵器上,却觉唐百州自剑身传来的劲力威猛无匹,层层不绝,恍若巨浪怒潮,潮湃不已。登时大吃一惊,连忙运功相抵,也觉得抵受不住。
他虽然第一次和唐百州较量内力,但自信凭他年纪,内功修为绝强不过自己去,万万料不到他竟然还比自己深湛。
骇异之下,恶念顿起,拼着略受一些内伤,右手“金臂人手”力道遽然一收,身形半转,只觉得唐百州的内劲宛如重锤,撞击在自己右胸上。但他探纳一口气,强自按撩住业已受伤的内腑,左手锈剑陡地横扫而去,想将唐百州立毙剑下。
这一招用得又阴又险,唐百州全心在和他较量内力,投防他会使出这种杀着。及至剑锋临身,再要躲哪还能够?说不得,只有抽剑挥格,“当”的一声响,长剑已被一砍两断。
同时锈剑划身而过,更在衣襟上割破长约尺许一道裂口,仅差半分,就将伤着肌肤。
唐百州大感骇然,兼以两手空空,无法再斗,仰身倒跃,退落在丈许之后,准备遁入松林逃走。
但是,孙伯仁拼着内腑震伤,好不容易断了他的兵刃,岂肯容他就此脱身?猛的一声虎吼,身形幌动,直迫上来。
同时一按“金臂”上的机簧,“卡崩”轻响,一蓬毒针疾射而出。
唐百州要走已经来不及,迫得挥掌将毒针震落,孙伯仁接踵已到,竟然抢先横身拦住了入林的退路,高声叫:“霍贤侄,联手上,务必毁了这小子!”
霍一鸣应了,挥剑厉喝,扑向唐百州,连负创歇息的李长寿也咬咬牙,裹住创口,提刀奔上前来,三人分作三面,围住了两手空空的唐百州。
这一来,唐百州纵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插翅飞越三人联手合围,急得他抓头搔腮,想不出一丝方法。
第十二章 飞来艳福
正在惶急无主,唐百州突然触到怀中有一件鼓鼓的东西,探手掏了出来,不由大喜,原来却是得自“碧灵宫”,曾在荒山击败“川边三鬼”的海螺号角。
他这时候狗急跳墙,管他什么东西,先用了再说,毫不多虑,凑在嘴边,“呜嘟嘟”的吹了起来。
试想,海螺号角连三鬼那等厉害的内家借音传力“迷魂鼓音”尚且能够克制,孙伯仁和李霍三人哪有“川边三鬼”结实。尤其是李长寿和霍一鸣,根本够不上材料,唐百州自从在碧灵宫吃了那一粒药丹,内力无形之中激增数倍。这一吹不打紧,李霍二人就如同被雷声所震,全都惊心一跳,似乎被人用铁锤在脑袋瓜儿上重重敲了一记。刹时间脑中轰然震荡,眼中金星乱闪,忙不迭用手掩了耳朵,兀自无法收摄心神。
孙伯仁年纪较大,多吃了几年干饭,虽未被号角震荡得那么厉害,也顿感内腑翻腾,方才所受伤势立时变本加厉,难予抑止
唐百州吹起号角,见三人全都变色,更加兴高采烈,用尽全力,“呜嘟嘟”“呜嘟嘟”
吹个不停。四野尽被号角声震动,临近一些的松针纷纷堕地,虫鸟哀鸣,震毙无数,威力非同小可。
李长寿和霍一鸣忍不住都抛了手中兵刃,滚倒在地上,狂叫翻滚不已。
连孙伯仁那等功力,渐渐也忍耐不住这种惊人号角的鸣声,初时尚能强自镇摄心智,竭力相抗。片刻之后,内伤发作,也弃了“金臂人手”和“玄铁剑”,两手掩耳,跌倒在地。
唐百州可就得意了,犹如乐队领班一样,一面吹一大踏步走上前去,没费一招一式,轻松写意,俯身将失去的“玄铁剑”拾了回来,这才停了号角,笑嘻嘻用“玄铁剑”指着三人,道:“诸位,怎么如此不通乐谱,老唐一曲未毕,诸位怎的全睡觉啦?”
孙伯仁等恍如恶梦初醒,一个个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竟不知怎么会败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