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剑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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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剑瘦马-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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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们身形未动,突听身后有人厉声大喝,扭头看时,原来竟是那客店掌柜率领着两名伙计,各挺单刀,蜂拥而来,那掌柜的并且喝骂道:“慢走,你们这是来存心蒙骗么?住店不给店钱,就想偷偷溜走?”

两名店伙显见也是各具身手的会家子,单刀横摆,迅速地抢拦住二女东去的道路,虎视眈眈,但并未立即出手。

小绢心知他们目的是在纠缠自己,拖延时间,她本是性情温柔之人,但此时心急傅小保,怕他单身追贼涉险,哪有心情跟这些爪牙多作耽误,柳眉一剔,目中杀机已露,低声向小翠道:“下手,干了这些狗爪子!”

小翠听说杀人,也红了眼,轻应一声,揉身而上,左掌半圈横划,右臂伸缩,闪电似已拍出两掌。

这两掌看似无力,轻飘飘好像并无劲道,但实际小翠存心速战立决,出手就施出“七指姥姥”古若英所授绝学“多罗掌法”,内力贯注了五成以上,丝毫余地也没有留下。

那两位二把手的店伙计虽然也会那么三招两式,怎会是小翠的对手,但两位仁兄也不秤秤自己份量,眼见小翠掌势飘飘,似乎并没有多大力道,只当“半夜摘挑子”,这一回捡了个软的,双双大喝,两柄刀左右疾分,反迎过来。

在他们想:这小丫头嘴油尽占便宜,这一次得好好给她一些厉害,不卸她一条臂膀,也得断她一只手腕下来,岂知事情却投有那么如他们心意,刀才横出一半,突觉跟前一花,仿佛漫天均是小翠的掌影,一个措手不及,各在胸前中了一掌。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齐惨呼,身子被震飞出六丈以外,坠地僵卧,两缕冤魂,结伴向枉死城报到去了。

掌柜的一见半招未曾比划,手下伙计报销了一对,心胆俱裂,扭身便跑。

小翠杀机已炽,哪容他活着逃出手去,垫步吐掌,相距尚有五尺,那掌柜的已被无形掌力击中背心,登时“饿狗抢屎”,扑跌倒地,一命呜呼。

这时,正是早市刚上,街上行人众多,一见这两位娇滴滴的姑娘连杀三人,刹时街市大乱,人声叫嚷,纷纷窜突奔逃,反将街心挤塞成一片人墙。

小绢看见皱了皱眉头,挥手和小翠双双拧身上屋,轻登巧纵,化作两条绿线似的,翻房越脊,向东疾追。

一口气出了大桥镇,只为街上这一刻耽搁,官道上早已不见小黄马的影踪,小翠大急,跺脚道:“怎么办?咱们脚程再快,也不能长久跟马儿比着跑,总得想法儿先找坐骑。”

小绢心中实在比她更急,忙道:“先别管这许多,他们再快,想必去得不远,且紧追一程再说!”

说完,也不管小翠愿不愿意,自己当先伏腰飞赶,顺着官道,急起直追。

小翠见她已经追下去,只得也跟着施展绝顶轻身功夫随后,两人快似两条绿线,晃眼数十丈,官道上看不出人影,只遗下淡淡香风,冉冉而散。

再说傅小保被扣在客房中,待二女离去之后,越想越急,暗思我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莫非竟连师门剑谱也不能夺回,果真要依仗人家两个女孩儿?即算剑谱被她们举手之劳夺了回来,他日我傅小保却拿什么脸面,去到九泉之下,见我师父唐大侠?想到这里,雄心更盛,再也无法按撩,撤出锈剑,劈碎窗户,穿窗跃了出来。

他双脚刚落实地,游目四望,置身处恰在客店侧门附近,距离马房不远,傅小保也知谨慎,提着锈剑,缓缓向后院掩近。

谁知才到客房墙角边,尚未转入后院,却突见一骑骏马,从马房中一冲而出,掠过窗前,向店外奔去,他忽被这快马一惊,仿佛望见马上坐着一人,伏腰低首,背上斜插着两柄奇形兵刃,正是那喂过剧毒的“鬼手钢爪”。江湖中使用这奇形兵刃的,除了萧林,再无第二人,傅小保不用多作揣测,急忙抡剑扑了过去,喝道:“姓萧的,不把剑谱留下,你还想走吗?”

马上坐的果是“鬼手”萧林,原来萧林被小翠一掌劈落绝壁,身形疾坠,脚下虚空,自忖此番必死无疑,手一松,将那瓶解毒药品抛掉,闭目等候那粉身碎骨的一刻。万没有想到,经过数次空中翻滚,最后竟会“扑通”一声响,跌进水潭之中,虽说千丈高崖,直跌入水,多少也会受点微伤,但绝处逢生,逃得残命,倒大出他自己始料所及。

此刻,他全部意志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活”,为了活下去,他对身上外伤浑然不觉,拼命泅水,向岸边游去。

萧林身居东海洛伽岛二岛主,水中功夫自然不弱,不及一会,被他泅达岸边,爬上岸来,第一件事,便是急急取出“灵蛇剑谱”来察看,好在剑谱并非普通纸类,乃以极细黄绢制成的,纵经水浸,受损不大。萧林这才放了心,自己冒万死,总算把“灵蛇剑谱”夺到手中,比起落崖之辱,也还值得,他不自禁昂首仰望千丈外的崖顶,非但不愁,反倒发出一阵嘿嘿的得意笑声。

侥幸脱身,他连夜出山,逃到大桥镇上洛伽岛爪牙开设的“东升客栈”里,换衣敷伤,取出剑谱来细心烘干,身在小屋中独自翻阅,爱不忍释,尤其自己以生命换得,越发珍视贵重。谁知他也不过才略为安顿下来,原想休养几日,才动身回东海去的,突然接掌柜的密报,有两女一男,牵马投店的情节。

他猜测来人,瘦马显目,必然是唐百州一伙,但听来投店的一男二女,又分明只有傅小保和那两个绿衣绝色女郎,并无唐百州在内,此时他已是惊弓之鸟,无暇多想傅小保何以未死?唐百州何以未到?急忙偷往马房中察看,可不是小黄马一点也不假,萧林心胆已寒,那敢久留,匆匆束扎备马,悄无声的溜进马房,带马逃走。

这时候,他催马才到店门,耳傍就听得傅小保喝骂之声,锈剑挟着劲风直向马屁股上剁来,连忙用力一挟马腹,头也未回,冲出店外,落荒而去。

傅小保一剑砍空,待着追到店外,早见萧林已催马混入人丛中不见人,他发足赶了几步,心知无法赶上,便急急折回马房里,飞身跨上小黄马,连小绢小翠也来不及知会,紧跟着也追赶出店。

两骑马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奔出镇外,小黄马脚程迅捷,不消片刻,早巳和萧林追了个首尾相接。傅小保抡剑喝叫道:“姓萧的,这一回你再也逃不掉了,还不乖乖交回剑谱,再让小爷结算结算你毒爪伤人的旧债!”

鬼手萧林闻声回头,见仅只傅小保一人赶来,不见唐百州和二女,心下倒反而稍定,但他心机素来深沉,暗忖:如果就在官道上动手,只怕那唐百州和二女随后也到,我虽杀了这小子,自己也脱身不得。当下狞笑数声,一带马首,竟然奔离官道,向东方乱山中驰去。

傅小保一心紧追,毫未多虑,跟着也带过小黄马,撞入乱山,转过两处山脚,眼看即将追及,却不防萧林突然勒马停步,飘身落地,撤出肩后双爪,横挡在前面,阴笑而待。

傅小保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一见萧林反身待敌,心中大喜,忙也翻身落马,提剑迎了上去,锈剑直指萧林鼻尖,骂道:“姓萧的,饶你奸似鬼,悬崖下逃得残生,小爷也叫你断送在此地,我师门剑谱在什么地方?死到临头,还不快些交回来吗?”

萧林一派宗师,何曾把傅小保放在眼中,双爪齐并左手,阴恻恻笑着答道:“小子,你中了老夫钢爪上剧毒,居然未死,可算得命大,但你这捡回来的小命,未免也太不知爱惜了吧?此处地荒人渺,你所仗的唐百州和那两个丫头均都不在,老夫如连你这小子也整治不了,还论什么英雄?充什么好汉,剑谱现在老夫怀中,只怕你纵然得知,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到手了。”

傅小保大怒,叱道:“老贼,你拿这些话吓唬谁?小爷不叫你尝尝厉害,还不知你要吹到何时才了呢!”

话一说完,手中的“玄铁剑”一摆,“画龙点睛”,欺身直上,居然抢中宫,踏洪门,一剑向萧林面门戳到。

鬼手萧林嘿嘿一笑,手中双爪原样不动,略一侧头,早将一剑让过,旋身上步,右手骈指暴点他胁下“期门”要穴。

在他心目中,凭傅小保一个后辈小子,当真犯不上用兵刃,还不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殊不知傅小保功力虽然及不上他,而锐气却远非萧林可及,何况师门重物,一心一意要抢夺回来,明知打不过他,竟存了拼命之心。萧林骈指暴点要穴,他居然视若无睹,不避不让,“玄铁剑”唰地一翻,变戳为扫,连肩夹背,猛扫而出。

这一来,倒把鬼手萧林给暗吃一惊,眼看自己若不撤招,势非和他落个两败俱伤不可,急切间先求自保,塌肩缩颈,收臂滑步,闪退三步,堪堪将这一剑躲过,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

傅小保一剑迫退了鬼手萧林,豪气更炽,越发把剑舞得虎虎风声,未容他喘过气来,展开学自刁家寨的“蛇形剑法’,一轮疾攻,晃眼便五六招,一面口里还叫骂道:“老贼,看你还吹大气吗?咱们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整治谁?”

鬼手萧林藏爪不用,满拟三招两式,便能打发了他,不料一着失机,倒被他抢去了主动,全仗身法灵巧,才将他这一轮快攻躲过,登时激起怒火,双爪一分,准备要立下杀手。

但是,当他含怒正要出手,却倏然惊觉傅小保所使这一套剑法,与唐百州剑法迥异,而且,道道地地竟是刁家寨所用的“蛇形剑法”,忙又稳住爪势,没有立即还手。

他倒并不是畏惧“蛇形门”剑术绝妙,却是暗在心中,有一件说不出的内情,原来他自从误撞大巴山,在刁家寨前一场恶战之后,一直将刁淑娴对自己那嫣然一笑,铭刻难忘,这些日子,无论寝食行止,何尝有一刻淡漠过。实在说来,刁淑娴的一笑,已使他老怀震荡,古井扬波,他自疚不该事理未明,便闯上大巴山寻衅挑战,更深探告诫自己,定要设法先行消除东海和刁家寨这一段梁子,进而托媒说合,与刁家寨结为秦晋之好。正因为他内心已有了这一种预谋,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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