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特航只呆了很短一段时间,很多知道瀚海计划的人都未必知道他这个副驾的名字。
安婷却没有再多透露什么,却突然做出邀请:“杜晗宇,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这下杜晗宇是真的怔住了:“婚礼?”
安婷的笑容带着种灿若星辰般的光彩:“是啊,我要结婚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杜晗宇反应不及:“啊,那……恭,恭喜你……”
安婷冲他眨眨眼:“看,你这个家伙不知道努力,放弃了我这么好的女孩,现在后悔了吧?”
过于直白的玩笑让当了几年兵、比当初更少跟女孩接触的杜晗宇简直手足无措。
安婷捂着嘴轻笑出声,很有种为自己当年求而不得出了口气的舒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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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三、老夫老妻(中) 。。。
远处,谢飞在二楼的站长办公室里拿着望远镜瞄准操场边的这对金童玉女。
年龄相仿,容貌相配,连彼此的身高都很合适,虽然大概算不上是门当户对的典型范例。
一旁的安戈在切菜,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被移到别处,正中央摆着个便携式的野炊炉。
都是打小就靠食堂过日子的人,七碟八碗做菜是别指望了,自己动手也就是火锅。
别的不说,安戈的刀功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谢飞强,至少切出来的东西还能保持应有形状。
谢飞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突然冒出句:“其实小杜跟安婷凑一对也不错。”
安戈一边把切出来的白菜码上盘子,一边咬着烟头笑出声:“小婷?不可能。”
谢飞转头调侃地看他一眼:“怎么,舍不得啊?你倒是舍不得妹妹,还是舍不得小杜?”
安戈老神在在地拿下嘴里的烟,“小婷要结婚了,这次是来派请柬的,你也有份。”
谢飞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安戈把切好的菜和肉都端过来,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到椅子上,“我也是刚知道。”
谢飞忍不住送他个白眼:“怎么当人哥的你!对象是谁?你见过没有?”
安戈噗嗤乐了:“这人选你绝对想不到。”
谢飞忙着追问:“到底是谁?”
安戈往野炊锅里扔了几片肉悠悠然地涮着,直到卖足了关子才揭开谜底:“是列叔。”
谢飞差点从窗口跌到楼底下去,“靠!谁?”
安戈满脸同情地看着他:“才多大年纪就耳背了?列叔,列长风大校,现任军事博物馆馆长。”
谢飞捏着望远镜的手抖了半天,终于缓过口气来:“这算是,兔子吃了窝边草?”
安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说小婷怎么会调到军事博物馆去,估计那时候就勾搭上了。”
谢飞走过来,隔着桌子和锅里的蒸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居然不反对?”
安戈只是笑笑:“反对有用?这年头早不流行长兄如父了。”
谢飞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想了想也只能承认:“抛开年龄不说,列叔是个不错的男人。”
安戈把烫熟的肉扔到面前的碟子里,微带遗憾地叹息:“其实这会儿应该喝点酒。”
谢飞摆手:“别,我还不想让杜晗宇把我放到禁止来访的黑名单里。”
安戈四下看看:“那要不来点可乐?我这可是古地球配方。”
谢飞看着他起身开始鼓捣旁边一架怪模怪样的机器,忍不住问:“安戈,你还真就窝这儿了?”
安戈从杜晗宇那儿已经知道谢飞这次的来意,回头说:“帮你带人没问题,送这儿来就行。”
谢飞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安戈手里的饮料罐子跟他轻轻一碰:“谢了。还有路小易和林夕他们俩,我也得替他们谢谢你。要不是你到战区宪兵队把人要过来,这俩孬兵就废了,背着个处分退伍回家也许就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林夕,我看得出,他在你这儿变化很大,真要再拿枪上战场也不会再做逃兵了。”
“我这儿不是回收点么,”安戈返身坐下,“物尽其材,人尽其用,应该的。”
“物尽其材,人尽其用?”谢飞摇头,“那你和小杜在这儿算什么?”
“杜晗宇不喜欢搞政治那一套。”安戈边吃边说,“反倒是这儿的环境比较单纯。”
“跟着你早晚免不了要搞那个。”谢飞哂笑出声,“躲得过今天,难道还能躲过一辈子?”
“他要是想走我绝不会不放人。”安戈也笑了,“说不定眼下人就让安婷给忽悠走了。”
“你就得意吧,”谢飞斜他一眼,“小杜那脾气,你赶他他都不会走。”
安戈摇摇头,抄着筷子开始跟食材奋战,间或喝一口他自己的土制可乐,悠然的让人咬牙。
谢飞也端起饮料猛灌一口,然后黑着脸差点全吐出来:“可乐是这味儿吗?”
安戈瞄了眼饮料机的光幕,毫无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好像多加了一份半甜味剂。”
谢飞跳起来,拽过安戈的衣领就把罐子里剩下的一股脑儿都倒了下去。
安戈笑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谢飞手里解救出来,马上跑到一边去倒水找毛巾。
开什么玩笑,那加过料的“可乐”就跟糖浆差不多,直接把衬衣都粘到他的后背上了。
谢飞抽了一把纸巾扔他脸上,突然指指他脖子上的唇印问:“这玩意儿哪来的?”
安戈抬头看一眼镜子,“梁院长福利院的小姑娘,头一回上台表演,我答应她们一星期不擦。”
谢飞趁着安戈不在赶紧在锅里找肉,还不忘嘲笑他:“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安戈的脸一下就黑了:“瞎说什么!那群小姑娘最大的也就五岁!”
杜晗宇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同时具备了诡诞氛围和生活气息的奇妙景象。
安戈光着膀子在擦身,谢飞敞着制服衣领在胡吃海塞,彼此背朝背,像是一对没话说的老夫老妻。
尤其是安戈的脖子上还戳着个把口红印,很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杜晗宇很镇定地关门进屋,拖了把椅子顿到桌前坐下,解开风纪扣,把安戈的碗筷拿到自己面前。
一连串哑剧般的动作在各式道具所发出的乒乓音效配合下,传达出一种强烈的意念。
搞得屋里原来那两个人的我行我素都出现了停滞,各自转头看他。
杜晗宇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捞了几筷子吃的,有荤有素,从营养学角度来看,搭配得很周到。
这副做派跟某个时期的安戈有点像,让旁边那个正版除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飞很自觉地往碗里堆满菜,然后踢开椅子起身走人:“得,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
47
47、三、老夫老妻(下) 。。。
安戈找出件干净的衬衣套上,边扣纽子边靠到办公桌边上看着杜晗宇:“怎么啦?”
杜晗宇放下筷子抬起眼:“安婷说,你要回地球?”
安戈点点头:“有些事要处理,再说安婷的婚礼我总要参加,列叔现在又不能离开首都。”
把安婷的婚礼跟老上司列长风联系在一起总让杜晗宇感觉毛骨悚然。
当然他更介意的不是安婷找了个年龄相差那么大的对象,而是列长风这个人所代表的那些东西。
那些对安戈来说曾经意味着理想、责任、不计后果的付出和牺牲的东西。
谢飞既然溜号了,安戈扣好衣服就坐到原来被谢飞占据的那把椅子上,跟杜晗宇在一边。
另外找了双筷子,捞了几口吃的,回头见杜晗宇正很不以为然地皱眉瞪着他,安戈顿时笑了。
“对了,你还没去过地球吧?”安戈给杜晗宇碗里夹了点菜,算是发出了一个安抚的信号。
“你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可能再负担强度太高的工作。”杜晗宇没让他把话题引开。
“我现在可是每天都按时作息啊!”安戈笑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转文职,也许是个机会。”
“问题是,可能吗?”杜晗宇对他这种敷衍有点冒火。
“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不用那么操心。”安戈依然只是笑笑。
“等到八字有一撇儿了,你能说不去?”杜晗宇低声吼起来,“梁院长说的你不是不知道!”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安戈平静地问。
年轻的中校终于放下筷子,有些沉默地斜靠着椅背坐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打火机点起烟。
烟雾冉冉升起,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安戈的侧脸上,短而刺的发尖在光晕中变成了一种浅棕色。
这些年在杜晗宇的监督下,安戈已经改掉了当年的大部分坏习惯,只有烟始终没戒。
在这件事上,倔犟的杜晗宇没能犟过骨子里其实也倔犟的安戈。
他有种感觉,也许在是否要重新回到那个环境中去这件事上,他也犟不过安戈。
味道很冲的香烟让安戈真正放松下来,不再端着那张笑脸,褪去表情后说出了或许也只会跟杜晗宇说说的心里话:“小杜,我不是圣人,当初就那么离开特航,我也会觉得不甘心。这几年秦刚叶子他们的成绩不错,每次在辗转听到又有了新进展的时候,除了替他们高兴,我也会犹豫会困惑,会怀疑自己的价值是什么,你的价值是什么。我可以冷静,也可以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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