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激灵的从床上面跳了起来,“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柯蹙着眉头,“别动!在这里躺着,我去看看。”
他还没起身,突然隔壁巨大的一声撞门的声音,接着就是狂乱的跑步的声儿,莫郁似乎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跑了出来,边跑疯狂的吼着,“哈哈哈哈!你果然出现了!我看到你了!你果然出现了!叫吧喊吧!老子去跟你拼了命!!”
“我去追!你在这里等着!”
“柯!”我焦急的大叫了一声
“不要乱动!你别让我着急了就!!”
他转身冲我摆了摆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在床上根本呆不住,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嘶吼,我浑身发毛,起了身凑到了窗户的边上,想要去往外看看。但可惜,我只能看到暗沉阴霾的天空,和滔滔不绝的大雨。
我慢慢低头,桌子上面还摆着柯破译的那本书。写的满满的一篇。窗外的狼的嚎叫声突然消失,我心中一颤,不行,我还是要下去,我往过跑了几步,突然看见我之前点的蜡烛,莹莹的光,但此刻,我突然觉得他像是鬼火一样,妖媚的闪烁着。
我慢慢的下到了一楼,静静地等着柯霂临回来。果然,他真的回来了。
“你怎么跑到一楼来了?”他进了门,惊讶的看着我,他浑身都是水,湿淋淋的,长长的睫毛尖上也是莹莹的水珠,他随意的撩了一把头发,“跟我上去。”
“莫郁呢?”我有些呆呆的看着前面,“莫郁去那里了?”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下去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鸡场里面的鸡都被咬死了,莫郁不见了,然后地上找到了这个。”
我接过那黑色的卡片,默默地看着已经被雨水冲刷淡了的字迹。
三个人在千岛
到了第五夜
还剩两个人
“就剩咱们两个人了?”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盯着那卡片,上面的字迹熟悉的很,真的是,熟悉的很。
“柯,你说过,你以前也住在过海边吧?”我的声音嘶哑的很,我却毫不在意了。
“问这个干什么?”
我咧着嘴,皮
面笑了笑,“是千岛吧。”四个字,字字清晰。
“你瞎说什么?”他蹙着眉头,像是想过来拉我。
我惊恐的躲了一□子,声音提高了,“你说过吧!”
我盯着他,丝毫不放松,“你说过吧,亲情友情爱情算不上什么根本不值得一谈,比起这些来,你要的是永生!”
他慢慢的回望着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拼命地喘息着,不让自己的心跳太快,但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我看着他,视线模糊地很,“柯霂临……”
他手里面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但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你……”
他冲我笑了笑,“两个人在千岛。”说完,他端着手里的那个东西稳稳的指着我,“过了第六夜。”
“…是神……”
有什么东西,打进了我的身子,我摇摇晃晃,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身子慢慢的往下滑,突然之间,我觉得轻松的很,雨似乎也不下了。
“还剩一个人。”
最后,是他冰冷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这就完结了,是不是该被群起而攻之了。。。。。。
☆、千岛(十一)第六夜
两个人在千岛
过了第六夜
还剩一个人
※※※※※※
朦胧之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黑影。他慢慢的向我走过来,身上散发的浓郁的味道。那种甜甜的带着腐臭的味道。
我被禁锢在原地,浑身动弹不得,全身浸在漫天弥漫的白雾之中。我竭力的瞪着眼睛,那黑影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他定定的立在我面前。
黑色的斗篷下面是一张轮廓模糊不清的脸。这张脸看的熟悉的很,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熟悉的一张脸……
“醒了?”
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脑子在一瞬间懵了一下,又努力睁了睁眼睛。
果然,是这间屋子。
一间极其小的屋子。里面是明显的儿童家具,小巧而精美。原木色的书桌,书柜。但是中间全是一张黑色的铁床,上面别说床垫了,就是连被褥都没有,一个光秃秃的铁架子。这么一看,和这小屋子的氛围完全的不相符。床上还有一只天鹅绒兔子,傻愣愣的坐在床边,无辜的瞪着那两只玻璃珠制成的眼睛。兔子的边上,坐着一个人。
我熟悉至极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只呆呆的兔子边上,脊背看上去是挺的笔直,双腿优雅的叠在一起。我浑身发冷的看着他。又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困在了正面对床的椅子上,于是急促的笑了笑。
他伸手抚摸着那只天鹅绒的兔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拂过那兔子的耳朵,接着到那兔子圆乎乎的肚子上面。我冷冷的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和毫无波澜的眼睛,静静地等待他开口说话。
“这只兔子……”他拿起那只兔子,抱在怀里,“叫泡泡。呵呵,我小时候给它起的名字。现在觉得这名字俗得要命。”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他,心里却是如同被滚烫焦热的油泼过了一半,烫的疼的纠结在了一起。
“你是怎么找到这间屋子的?”没有抬头,仅只是低垂着头,把玩着泡泡,他的眉眼从这个角度看着很好看,我却是看的心里一哆嗦。
“镜子。”
“你果然一直在怀疑这镜子啊。”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怀疑过你。从来没有。”
他还是垂着头,没有看我,手指停在了泡泡那看着似乎很柔软的长耳朵上。
我轻声笑了笑,道,“如果不是那蜡烛,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镜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其实你也没骗我,我记得当时我们第一次进那屋子的时候,我只是问了问你镜子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你到很诚实的说没有。”
“继续。”
“根本不是镜子后有什么东西,而是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对吧?”我盯着地面,也不去看他,慢慢道,“镜子和镜框,不是用胶来固定的,而是用的蜡。蜡烛的火光在镜子面前放了那么久,固定镜子用的蜡必定要被热度熏得熔了一些。我看到的时候,镜子下面的蜡几乎已经快熔化的干净了。”
“于是你把镜子取了下来,发现了这间屋子?”
我点了点头,镜子的里面,就是这间屋子,一间没有窗户,四面都是灰黑色石头墙壁,一间黑暗的密闭卧室。一个孩童的卧室,但是现在,我似乎也大概能猜的出来,那孩童到底是谁……
“来来,还有呢,你怀疑我的依据?你竟然能从这样的一间屋子就能看的出来有我生活过的痕迹。”他有些嘲弄的笑了笑,“看来你还真的挺在乎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装作听不见他那样的一声笑,五脏六腑像是和蜡一起被炽热的火苗熔化了一般,最后烤成了黑乎乎的颜色,还散发着一股子的糊味。
“笔迹。我一直觉得,那卡片上面的字迹眼熟的很。”
他点了点头,“没错没错,所以你看到了我翻译那本书的时候所写的东西,然后突然之间魂魄开窍,恍然大悟了,对吧?”
我没有答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把兔子丢在了一边,起身,围着绑着我的椅子慢悠悠的走了两圈,眼光扎的我浑身难受,“你刚才打的我那一枪是什么?”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子弹就好,剩下的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呢?来吧,叶清,我先教你第一条,永远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知道的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您教导的是。”人家是神,我只能俯首称臣。
他有些不满意,轻轻蹙了蹙眉头,像是在嫌弃我的狗腿。接着又快速的转移了话题。“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儿吧?”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他慢慢的说道,像是在回忆,却又觉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你不是有一段时间挺感兴趣的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我有些疲惫的看着他,浑身酸疼,也懒得张口说话,他说一就是一,他说二就是二。我只用安心的听着就好。
他慢慢的在屋子里面转着,步履轻盈,“我一有了印象,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面。来来,你看看这里。”说着,他用手掌砸了砸墙上的一个地方,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墙壁上浮现出了一个杂志那么大的黑洞。他看着那黑乎乎的洞,轻声道,“以前,我的食物和水就是从
这个洞被送了进来。我住在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连那镜子的出口都没有。你知道我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了吧?四面都是墙,没有任何地方有光亮,这个屋子,是把我围着建起来的。你想的出来,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被困在石头墙制成的笼子里面,是多么的惊慌与恐惧吗?我只允许在这间黑屋子里面看书。当然,睡得是一张冰冷冷的铁床。哦,你是不是纳闷,为什么是铁床?”
他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眼中的疑问,自己不懈的解释道,“这床可以调温的。外面的人可以把这个床的温度降到零点以下。你其实可以试一试。比如可以尝试着把手指头放在冻上了的铁块上,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不可思议,惊恐的看着他。
“没错。”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可是曾经犯过一次傻,那天我记得看书实在是太累了,并没有去检查床的温度,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我记得那个时候等了好久,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了,等到温度缓了回来,我才能从这张床上起身。当然,这是一种学习而已。”
我看着他,声音颤抖的厉害,“这算是什么学习?”
“哪怕是你认为最安全最安逸的地方,也要去怀疑。”他轻声道,语气中是极度的不信任,“什么都是危险的。”
刚才心里还是被热辣的油泼过,现在却是被万年寒冰冻在了一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