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颤，“你忘了吗？那个味道……你想让我去什么地方？国外随便找一家小破旅馆然后满鼻子的怪味把自己憋崩溃吗？不可能！柯霂临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就算被枪崩死，我也不一个人吓死！”
“行了行了，好了，别说了……”他慢慢垂下眼睛，道，“你还记得吗？吴残说过我残忍？”他偏着头，眼睛盯着地面，轻声说道，“我也不是迫不得已才给人催眠，我知道让你们再去回忆一次自己想去躲避的经历很痛苦，但是…”
他掐住话头，还是那一个姿势，身子看上去僵硬的不得了。我猛的想起来他在给云妮催眠让她回忆虎子死的时候，他自己在最后也是满身的虚汗，他去让别人回忆最痛苦的经历，自己却比当事人还要痛苦，因为是他送他们走上了痛苦的路。我知道他怕看见自己周围的人逐渐的离开，可谁又不是呢？
我甩开脚上的纱布，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握了握。他随之一震，抬头，目光却没和我的碰撞，不知道胡乱的看着哪。柯霂临身手再好，本领再绝，他也不过是一个人。我们需要靠着彼此，于他于我都是一样的理。
“郭老没大碍！”秦钰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舒缓了很多，随之他又蹙了蹙眉，道，“不过郭老说另外那两个年轻人联系不上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黑千晨和吴残吗……”我蹙着眉，黑千晨见过考察队的人，而吴残家中的密室又发现了那具玉尸，无论如何都会被盯上，但是，这考察队什么时候盯上的我们？是从一开始，还是从什么时候？我有些想不通，柯霂临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我也没多问。
等一切收拾利索了，我，柯，秦钰，阿布，云妮和罗家父子在玉轩阁会了面，互相打头就上了车。阿布这个人很机警，他来开车，一点多余的人都没有。我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外面，却总觉得还是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云妮家在的村子离缅甸没多远，我们过了边境，走了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就到
了那个村子。在途中云妮还颤着手指了指那所谓的夺命桥。其实就是一个最普通构造的拱形桥，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我们下车在那桥上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阿布甚至还上桥走了一下，这桥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它夺命桥的称号。
我们大致断定这些事情跟这桥本身没什么关系，便开车到了云妮的村子。与其说是村子，还不如说是个小寨子，典型的竹楼，一层架的高高的。我们倒是没多废话，直接奔主题。云妮简短的弄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我们就开始挖虎子的坟。
☆、幻路（十一）怪尸
虎子的坟埋得不浅，看土的颜色还有些新，我眼角瞥了一眼云妮，她单薄的身子有些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
总共三把铲子，柯霂临冲我耸耸肩，离开坟头清风淡雅的站在一旁，摆好架势准备看好戏。我叹了口气，算上阿布和罗蒙，剩下的都是两位年近七十岁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来。我刚准备弯身，阿布摆了摆手，自己拿着铲子埋头干着活，我和罗蒙有些过意不去，却被秦钰拦了下来，说是让阿布一个人的话，会更快些，我就没做多余的功，老老实实的跟边上看着。
云妮所在的这个寨子，大概有六十户人家。像云妮家这样的竹楼，还有很多。虎子的坟在云妮自家的竹楼的后面。
“剩下的人，都被埋在了村坟里。我…我不想让虎子去那种地方。”云妮把乌黑的秀发全盘在了脑后，秀白的脸露了出来，“还好，还好家里的老人都已经先我们而去了，不然这挖墓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
“这个寨子里住的都是哈尼族的人？”柯霂临随处张望了下，手中还拿着他用来画地形图的本子，在上面写画着什么。
“不了，都是汉人。虎子也是汉人，怎么？”
“汉人……”他嘴中舒了口气，道，“汉人啊…”
“怎么了？”我对他这不明不白的插话有些纳闷，随口问道。
“刚才我们从外面进寨子的时候，有几家的门开着，我看到里面挂着的图腾…”
“图腾？”
“狼的图腾。”他沉下声来，定定的看着我，“狼，你想到了什么？”
我浑身一颤，云谷镇，郭老，老孟，我们撞死的狼…我能想到的太多了，但是…“巧合吧？虽说是汉人，但是各有所好吧…你要是这么纠结这些巧合，就太…”
“就怕这些都不是巧合。”柯霂临脸色有些发沉，天色也很暗，周围又都是黑压压的竹屋，植物，衬得周围的一切压抑的很。
“好了。”阿布突然道，“抬棺材盖需要人帮我一下。”
我知道指望柯霂临能伸把手肯定是无望了，就打算随手挽起了袖子，还没解开袖口的扣子，一把被拦了下来，姓柯的终于发了善心，扫了我一眼，道“你带着云妮去屋里吧。别看这些。”说完又凑过来在我耳边道，“这虎子死了没多久，现在尸体正腐烂被虫子啃，视觉冲击肯定不小，你还是赶紧带云妮进屋吧，我怕你们受不了。”
“我不去。”云妮的声音很淡，却坚如磐石，她冲我们笑了笑，柔声道，“没事，他什么样子我都接受的了。”说完点了点头。
我们围着站在了坟头，柯霂临和阿布下了土坑，棺材不是用很厚实的木料制成，很轻，他们两个人去抬足够了。棺盖缓缓地往上抬了
起来。
我站在云妮的身后，目光终究还是别开了，我以前毕竟是没有见过人死了腐烂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模样，毕竟这些专业训练都没有，我也不是条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应该是心里的作用，似乎什么都没闻见，胃里已经开始一阵翻腾。
“嘶！”周围几声惊叹声，我连忙把目光调回来点，看了眼柯霂临，他脸上的表情很奇特，怎么？难道又是一具玉尸吗？
“怎么可能？……”柯蹙着眉头，慢慢蹲下了身子，我鼻子使劲抽了抽，没有任何异味，也便打着胆子往棺材里面看去。
什么虫子，什么腐烂的身躯，什么各种恶心的东西，通通都没有！
一具骷髅架子，禳在一件黑色麻料的布衫里面。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从轮廓能开的出来确实是头骨。棺材里面干干净净，什么杂物都没有，这具骷髅架子完美的简直像是要给医学生上课用的模型一般。
“虎子…没了多久了？不就也是把个月的事吗？怎么肉体一点都没了？”我诧异的看着尸体，有些医学常识的也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柯霂临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果然，真的有问题了。”
“云姑娘。”秦钰突然伸出了手，捏着盖在虎子脸上的那块黑色的布，声音有些颤抖，道，“能揭下来看看吗？”
云妮许可了之后，秦钰又咽了口吐沫，手却还是不停的抖，最终放弃了，挥手示意了一□后的阿布。
秦钰觉得布下的脸会出事。他事后说，那是一种蓦然之间的感觉，所有的意识都在驱使他，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他们之间，肯定有说不清的关系。
黑布下是虎子的头骨。完整的头骨。唯一和别的有区别的是，本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眼眶里面，有两颗眼珠子，不是一般的眼珠子，而是和秦钰和罗放一样的眼珠子。没有瞳仁没有眼白的，全部都是血红的眼珠子。
我们七个人，在布被揭开的瞬间，都没有了声息。没有尖叫，没有吃惊般的吸气声，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平平稳稳的。三秒之后，才有了该有的喘息，惊恐，甚至是绝望的呼声。
“天啊！天啊！”罗放看着制成不住的身子被罗蒙瓷实的护住，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瘫倒在罗蒙的怀里，拼命的叫着，“秦钰！天啊！谁能告诉我！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秦钰的脸色瞬间土灰土灰，他的手习惯性的摸上了自己眼睛，别过头去，不敢看罗放，也不敢看那具尸体。阿布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秦钰靠着自己。秦钰的身高接近两米，而阿布却又是个矮小的个子，这么一靠看着很是不协调，但是一时间谁也没有功
夫去再留意这些。
云妮看上去已经是彻底崩溃了。跪在棺材边上，呆滞的看着虎子的尸骨。猛的失声的哭喊了起来，一边摸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用手捧着一小把的土，往虎子身上撒，嘴里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话，眼泪顺着滴在地上，阴了一片。
“别看了。我们去那边吧。”肩头蓦地一热，柯霂临的力道大得很。
我努力压下自己鼻腔的酸意，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他们都成了这副模样，你让我怎么走？”
“难道你要跟着一起绝望才满意？要是活只为了绝望，那为什么还活着？走了！”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我肩头一疼，他还是冷着脸把我拽到了竹屋的里面。
“你想说什么？”我和他毕竟也认识了这么久，经历的事情不算多，但是足够让我去了解他。柯霂临虽说是爱逞嘴上功夫，敌友分明，但却不至于在关键时刻看着所有人崩溃而自己默然离开。这不像是他。
“我想说，那几个人。”说完他的下巴冲着坟墓那边扬了扬，道，“我一个也不信任。谁都有疑点。而且不是一个，我不能贸然行动。以前都是自己的人我可以去相信，而现在呢？你睁眼看看，如果对方是敌，咱俩被围得水泄不通，必死无疑。”
“你在怀疑秦钰什么？阿布毕竟还是救了你的命！”
“说实话。叶清，当时，我根本就没抱着能活下来的打算。我确实是知道东南巷子第三个岔口是秦钰的铺子，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我只是想先把你推给他，就算我有了什么事情，郭老还在，他就算又计谋也不敢猛撞行动。”
“那…当时…”我的声音有些颤，我以为他让我去找秦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