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我半天,突然笑了一下,我一愣,脸开始莫名的烧疼起来。
“叶清,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留一次泪?”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男人有泪不轻弹。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为我哭一次。”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回来,毫不退缩,最终我坚守不住败下了阵来,狼狈的多过他的目光,仓促的点了一下头。
“我死不了。”他懒洋洋的系上自己的衣扣,慢慢说,“从那个人身上就能看出来,上的毒并不多,不然他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我身上这点小东西没什么大碍。不过要是我能先想到子弹上有毒…”他的声音沉静了下来,眼睛里有什么我捉摸不到的东西在闪烁着,他慢慢道,“要是我早点想到…就早一点…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他死不是你的错。”
“可是…”柯霂临顿挫了一下,道,“你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吗?”
我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枪的那个穿土黄色大风衣的那个男人。我迟疑的摇了摇头。
“你没有认出来,但是我认出来了。”他轻声道,“杀手。世界顶级的杀手。THE BROWN SHADOW。”
“棕影…”我慢慢道,“杀手…吗?”
“没错。”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刚才看见他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这种顶级杀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只是觉得,他的细微的动作,声音,行为我很熟悉。这么说,我原先在加州的时候参与过一个机密小组,里面对杀手的资料掌握的很全熟。所以我才瞬间反应过来那个人竟然是棕影。”
“你当时就知道那个人有威胁,然后才拉我到米线店去的?”
“没错。那里没什么射击的位置,我觉得他就算是想要
动手,也不可能在哪里动手,哪知道!哪知道他现在的目标不是我们!”他拍了一下石桌子,道,“刚才把你送到米线店,我又回了旅馆,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棕影会盯着你看,我回去了一趟,发现,他是在盯着你身后的墙看。”
“墙?”
“没错。”他点了点头,道,“你身后的墙上有一个图案。”
“什么图案?”
“眼睛。”他沉声道,“一个三角里面有红色的眼睛,但是必须在特定的位置才能看的见。”
“眼睛!红色的!”我心中蓦然一震,眼睛,红色,幻觉……脑子中猛的窜出这些短短的词语,却只能限于在这里。“等等!那刚才那个人肩胛骨上的那个红色的画上去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那个眼睛的图案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修长的手指在石桌面上来回的画着,“那个人肩胛骨上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红色的类似于刺青的东西刺到皮肤上面的,应该是有一个什么说法,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然后棕影被雇佣,所要杀死的目标,就是所有带着那个图案的人。”他冷笑一声,道,“果然是顶级的杀手,竟然在慌乱中能认准人并且一枪正中被衣物遮挡住的图案。只可惜,功夫还是没有到家,不然我们可能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现在,更能说明,这一切和秦钰罗放他们的那个眼睛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了。”
我脑中慢慢消化了一下他告诉我的东西,又转念一想,道,“你…刚才说,棕影现在的目标不是我们。什么意思?现在不是,那…”
“你倒是敏感。”他的手指收成了拳头,他慢慢道,“那个图案。我们两个也被标记上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慌乱的起身,想去看看他的后肩胛骨有没有被画上一个什么红色的眼睛。
“别折腾了。”他摆摆手,道,“我们身上没有。而是我们的屋子里有。”
“你是说…旅馆的那间屋子里?”
“没错。我回去之后看了一眼墙,瞬间就跑回了屋子,变着角度在咱们的屋子里仔细的看了一圈,就在床的正上方,有那个图案。我就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与其让别人杀了我们,不如我先动手。”柯霂临的声音突然有些寒意,面色也如同霜冻一般。
我心有些寒,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但是,确实是,不论是谁,就算多么高尚,在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之时,也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除掉那一个存在的威胁体。
“于是你先去袭击的棕影?”
“没错。但是…要是早些能发现棕影的目标不仅指是我们,也许刚
才那个人死不了。我以为仅仅是误伤到那个人,没想到目标恰恰就是那个人。”他低垂着头,喃喃道,“但是我没办法……我顾及不了那么多…我能做的,只有先想到你我的安危…我…”
“你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去用一样的目光衡量所有人?你…”
“你说什么?”他猛的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一把抓住我,有些慌张的道“叶清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你不是圣人……”
“然后呢!然后!”
“你…不能用一样的目光衡量所有人…你…怎么了?”
“目光…眼睛……”他喃喃着,“天…竟然是…上帝之眼!”
☆、幻路(十六)上帝之眼
神之所以是神。
因为他看的见一切。
我的神
虔诚的我…追捧您的我…我的存在是因为您的存在…
为了您能看见世间万物而存在…
鞭子抽过风,甩在皮肉之上…
苦痛…却是一种罪赎…
※※※※※※
“上帝之眼!”他从石椅上猛的站了起来,道,“共济会!共济会知道吗?这是共济会的标记啊,我一直的注意力在血红的眼睛上,根本没有注意那三角框!那个眼睛是画在三角里面的,我怎么竟然没想到?”
我努力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抬头问道,“共济会?你是说那个什么古老神秘组织?”
“没错!”柯霂临食指敲着额头道,“共济会,让我想想…对,没错,每个会员必定都是有神论者,自称为该隐的后代…”
我心头一颤,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诧异的道,“你说什么?该隐?”
“对啊…”他点了点头,瞬间也反应过来,猛的僵在了原地,“该隐。确实是该隐。叶清!咱们做的那个梦,最初的那个梦…里面提及的是不是也是该隐?…”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
那个黑影!那个弥天而散的味道!
他说…亚当夏娃生了该隐和亚伯,该隐杀了亚伯。该隐与妻子同房…
世界上仅只有三个人类,那,该隐的妻子,到底是什么?
身为他们的后代的我们,又是什么?。
我慢慢回忆着当初的那个梦,心里面抽的一紧,难道这一切都有什么联系吗?
“那要是那个图案是共济会的标志,跟我们能沾上什么关系?我们和那种起源于欧洲的古老神秘组织能有什么必然联系?”我不解的问道,“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能梦见一个什么黑影,然后在梦中问着我们究竟是不是人类?怎么可能!”
柯霂临迟疑的摇了摇头,显然在想些什么,但是没有开口说出来,他只是轻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该回去了,老孟应该快来了。我在去找棕影的时候,知道肯定要出事,就先联系了下老孟。走吧。”说完,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往回走。
等我们俩个从旅店的后面绕道了前面,老孟带着一队的人,三辆警车,到了那家米线店的前面了。警车的灯大打着,在夜间刺眼的很,周围除了老孟的人,空无一人,老孟正在跟米线店的老板站在外面说着什么,接着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从店里面走了出来,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的布,但是布下面垂落的手,我看的清清楚楚,应该是中毒的缘故,整条暴露在外面的手臂都
是泛着青紫青紫的颜色,我不自在的别过了眼睛。
“你都知道你的客人们大概是些什么人吗?”老孟这回来穿了正装,警察的那一身穿到他身上竟然显得还挺精神。只是他神色看着却不太好,胡子拉茬的满脸。
米线店的老板吞了吞口水,手使劲拽着自己的衣角,脚尖紧紧的靠拢在了一起,他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那个放着尸体的担架,“我…他们就是平时来旅游的客人啊!…”
“来旅游的人!谁会这么晚还来吃你家米线?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然也请您到我们局子里走一趟!”
“别别!别!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充其量都说自己是生意人!具体什么生意的,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怎么会知道!这!”
柯霂临低头冲着老孟耳语了两句什么,老孟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他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好像在商谈这什么。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柯霂临轻声冲着那个米线店的老板道,“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对方使劲点着头。
柯霂临轻轻一笑,道,“今天死的那个人,你以前见过没有?”
“见过见过!”米线店的老板仍然点着头,道,“那个人在古烟山这附近活动了起码有了几年了!”
“好几年是吗?你确定?”
“没错,那人外号秃子,但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秃子,所以他我记得很清楚。”
“那,还有没有人,是在这里活动了好几年的?”
“警察同志啊。”那米线店的老板显然是放松了不少,还错把柯霂临当成了警察,柯霂临笑了笑也没有点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老板继续说下去。
“今天来到我店里的人,基本上一半都是熟脸,都是在古烟山这里活动的。虽说古烟山现在游客多了,但是来我的店里的,一半还都是那些旧人,也像刚才那位警察同志所说的,那个游客大半夜的来光顾我家的生意?您说是吧!”
柯霂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对面那家旅店,您知道些什么?”说完手遥遥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