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两眼,问道,“叶清?”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柯霂临早是安排好了今天让我跑这趟腿。
“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这是他要的东西。”说完递给我一个文件夹,神情却有些迟疑。我看出了倪端,问道,“怎么了?”
“你确定你们俩个是昨天夜里拿到的东西?”
“是
啊,没错。”我点了点头,对方的脸更黑了一圈,他慢慢的道,“这个血迹是一个人的,叫王若雨。”
☆、角(五)王若雨
人心之动
物使之然
※※※※※※
“恭喜我吧。没瞎成。”
我看了一眼坐在医院塑料凳上等着我的柯霂临,俊朗的脸上架着一个我叫不出来名字类似于眼镜的东西,憋了憋,没笑出声。
他眼睛的手术倒是做的很成功,但是一段时间之内见不了光,先是带着医院给的一个看着滑稽的很的眼罩子,过几天之后还要一直戴着墨镜。护士嘱咐了好几遍,然后又看了几眼柯霂临,这才转身走了。
我走了两步过去,坐在他身边,打量的看了一眼,“你鼻梁上架着的是什么?什么时候能摘下去?”
他有些窘迫的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血迹是谁的?库里有能对上号的吗?”
我深吸了两口气,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后来干脆就直接说了,“王若雨的。”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是他的血迹?”
“不知道。给我资料的那个人是这么的说的。他既然是专业的,应该不会有错。”
柯霂临没说话,好像是蹙着眉头在想这什么,可是他越发的认真,模样就越发的好笑。好像是马戏团里给人逗乐的伙计。我也没说话,知道这个时候插嘴只会让他骂是没心没肺。
等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是凶手想要找个人诬陷,干脆就找到了王若雨的头上?人死可是不能复生了,你想当时王若雨被电梯砸的无全尸,血肯定少不了,倒是好弄。”
“你怀疑是有人弄到了王若雨的血迹然后撒在了监控室?把罪过全弄到死人身上?”他说着缓缓地摇了摇头,“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倒是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了。能弄到王若雨的血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老孟,和他带来的法医和几个能触及到现场和王若雨尸体的工作人员了。但是。”
“你觉得王若雨没死?”
“当时老孟说,怎么知道那尸体是王若雨的?”
“有指纹。”
“不不,不是说指纹,是谁说的那是王若雨的尸体的?”
我愣了几秒,开口道,“娘的是个法医!”
自从上次我和柯的手机爆炸了之后,我们两个人倒是谁都没再买手机,我跑到医院的公共电话处,去给老孟拨了个号,他的号现在基本上快是烂熟于心了。老孟接了电话表示就让我俩在医院等着,他自己马上就赶过来。
我在医院和柯没事做,也不能干着急,把随身的平板拿了出来,柯又让我了个电话给周灵,让他想办法给我们弄一份王若雨的资料,给我俩发过来。
周灵的办事速度很快,不出三两分钟,王若雨的资料就到了我的平板里面。我点开来,读给柯霂临听。
“王若雨,曾用化名王飞。生辰八字什么的我可就跳过去了。以前他是中央机构的新闻报道记者,一年前辞去职务。曾经最著名的一片报道,就应该是李怡然的那个冤魂杀人案了。”
“这些我也都知道。”柯霂临挥了挥手,有些急迫,“还有没有别的?”
我继续看着文件,慢慢读道,“也没有什么。重庆人,读的是传媒大学的新闻系,在大学里也没什么成就,算的上是默默无闻。然后去山村支教一年。”
“慢着,山村?什么地方的?”
“你等着我看一下的。云南省……西美寨……”我想了想,这个地名熟悉的很,但肯定不是什么大地方,兴许在地图上我们都找不到这么个地方。
“西美!你确定吗!是西美!”柯霂临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神色惊讶的拽着我的胳膊,急促的道,“叶清!你忘了吗!西美!就是云妮她们那个寨子的名字啊!我们去那里挖过虎子的坟墓的那个寨子!”
他这么一说,我蓦然就想了起来。我们从云妮所在的西美寨出来之后,就直奔了古烟山……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想起来,却是清晰地很。
“所以说他认识云妮应该不足为奇了?他手机里不是还有和云妮的合影?”
柯点了点头,道,“他的手机卡还在我这里。等我眼睛好点了之后我要去看看,应该能看出点什么倪端。”说完他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静静地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周灵还给你发过什么资料了吗?”
“这倒是没了。就是他另外的几个笔名。可能那几个笔名下面还发表了几篇文章吧。”
“你去搜搜看,看看网上有没有他的文章。”
“你等一下。”我上谷歌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应该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吧。”
柯霂临倒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在我俩没话的空档,老孟就过了来,周灵也跟在他的身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老孟一看我俩,就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到底是在监控室做了什么手脚!”
我看了一眼柯霂临,没吱声,因为他有一个保人政策。他想保住更多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人。柯霂临在原地干哼哼了两声,也没说话。我俩知道老孟肯定是火冒三丈,在医院拿葡萄汁撒在地上代替血就够糟糕的了,现在查出了东西,我俩是真的离开了老孟办不了事,关于王若雨的死,也只有老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r》 老孟见我俩谁也不吭声。叹了口气,骂道,“你俩把我当条子,我把你俩当成真兄弟!我们一路从云南到缅甸再去古烟山!咱们几个什么事没经历过?我知道你俩个小兔崽子是好心,怕我也跟着蹚浑水,但是,说实话,柯小哥,我知道你背景不浅,但这儿毕竟是天子脚下,咱做事都要按规矩来,你的人脉在洋鬼子那里,也不在这。你们俩离不开我。”
我和柯听着老孟这一长篇大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老孟又开口教训道,“好了,咱就敞开天窗了。你俩到底知道些什么?”
柯霂临推了推我,手下暗暗使了点劲。我回瞪了他一眼,把所有事情都跟老孟说了一遍,周灵在暗中看了我好几眼。于是乎我就把去监控室偷录像撒葡萄汁弄血迹说成是我自己干的。但是,木盒子和柯霂临看不见蓝色的光的事儿,并没有说。
老孟听完了之后,思索了半天,想了想,道,“当时电梯砸死的那个人,确实是血肉模糊,根本就没法辨别身份。”
“那个法医告诉你死者是王若雨的?还有我和叶清住的公寓被人强行闯入留下的指纹的事儿?”
“法医我倒是真的不记得了,你也懂得,那帮人白大褂大白帽子还带上护目镜,我哪分的清谁是谁?我一会儿打个电话帮你俩问一问。而且,说实话,死的人是王若雨,谁会去怀疑?李怡然那天不都说了,嫌王若雨碍事,把他绑在了电梯井下面?他都这么说了,谁会想得到死的人不会是王若雨”老孟说完了之后,顿了顿,道,“好了,该你俩再说说了,那盘录像带是怎么回事?”
“叶清想到能拍到犯罪的脸的有两盘录像带,所以我们就回去取了。有一盘是病房里面的,已经被人给偷了去,还有一盘是走廊里面的,在我们这里。”
老孟点了点头,“你们现在这里呆着,我去打电话问问那法医的事儿。”边说着就边拿出了手机,大步流星的往一边走着,播着电话号码。
周灵留在原地,等老孟走远了之后,神色凛然,他看了眼柯霂临,“你这眼睛什么时候能好?残疾不了吧?”
“没什么大事,几个礼拜,就是看不成电子的东西了。你有什么消息?”
“我查了一下王若雨所有的化名,发现他三个月前买了一张去云南的机票。”
“不会是去西美寨吧?”
“这到不是,他从云南转机到了广西。”
柯霂临像是愣了愣,问道,“广西?他去广西?”
周灵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去云谷镇了!你们郭老的老家。”
我和柯对视了两秒愣了愣,刚想说话,老孟就从远处过了来,冲着我们有些急促的道,“不成,我的回局里一趟。”
“怎么了?”我看老孟脸色苍白,心里一沉,觉得肯定没好事。
老孟擦了擦额角留下来的汗,道,“我去给鉴定的打电话,去问王若雨死的那天是谁在岗工作,结果是老王,电话接到他里,他却说那天自己压根就没去上班,在宿舍里拉了一天的肚子!”
“你是说,有人冒充了老王,当了法医检查了尸体?”柯霂临缓缓地道。
老孟点了点头,“只可能是这样了。我要回局里把监控调出来看一看。小叶,你把小柯给送回家吧。他这副模样现在也干不了了什么了。”说完努了努嘴,又冲我说道,“我这有了消息,一定第一个跟你俩联系。不不不,我去找你们,小心还是不要碰电话的好,现在李怡然没有醒过来,疑点还是多的很。走吧!”说完他就拽了一把周灵,匆匆的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此句话出自【礼记】
☆、止(一)怀疑
神降临的时候
我的脑海里蓦然响起了一首歌曲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神降临的时候
这个时候
一切都是静止的
※※※※※※
老孟和周灵走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消息。学校没有课,柯的眼睛又做了手术,他也没法再去做研究,我们俩个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又顺路去了趟学校的实验楼,柯霂临说要再去实验室交代几声。
他孤身进了去,我闲的无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