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个黑乎乎的袋子不见了,随之带来的是一阵的轻松。我冲他无力的笑了笑,问道,“老孟那里还有什么消息吗?”
“老孟说,李怡然已经醒过来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止(四)审问
我来给你唱首歌
来来来
跟着我的歌声走
※※※※※※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我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还好,就是有些没有力道。
柯霂临苦笑的看了一眼我,轻声问道,“不如我去,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养养?”
脑海里瞬间想起了那个滑腻的声音,我猛然摆了摆手,道,“咱们还是一起去。”
柯霂临又拉着我的胳膊,看了看那如同面条一般没有力气的手臂,审讯的看了我两眼,最终点了点头,“祖宗,我拗不过你。”
我们还没联系老孟,老孟的电话就打进了家里面。他在电话里面嘱咐我们两个半个小时之后到医院的重症监护,柯霂临挂了电话,笑着道,“这事儿咱俩还必须去了。李怡然说要找咱俩谈。不然的话什么也不说。”
老孟前几天给我俩留了辆车,就是辆奇瑞,倒是也够用,而且方便的多,我们上去,就奔着医院开。
老孟和周灵一直在医院守着,我和柯霂临赶过去了之后,老孟往里面探着脑袋看了看,道,“我们的人把里面检查干净了。他现在刚醒来没多久,什么力气也没有,只有能说话的份。”
“他嘴里呢?没有藏着什么药片吧?”
“不可能,天天在医院检查,哪能轮得到他去找毒药?”
“他的耳朵给割了,还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我有些纳闷的加了一句。
老孟点了点头,“耳廓没了,里面的功能还好着呢。”
柯霂临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让我跟在他的身后面,转了头,轻声对我说,“进去了之后,他要是有什么挑拨咱俩的话,你可别信啊。”
我推了他一把,让他少臭贫,正事要紧。
老孟本来说想要跟着我们两个一起进去,谁知老孟一进去,李怡然的嘴巴就闭上的死紧,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老孟只得从病房里面出去了,拍了拍我俩的肩头,意思是让我们小心。
里面两把椅子就在李怡然的床边上摆着,李怡然的气色不是很好,脸色煞白的很,还有白色的纱布绕着他的头,裹了一圈又一圈,因为没有了耳朵,所以这一圈一圈的纱布让人不由得联想他摘了纱布的模样,不想还好,一想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的一只手输着液,插满了各式的管子,另外一只被手铐铐在了床头。
柯霂临拉了下椅子,示意让我坐下,自己却居高临下的站着,死死地盯着李怡然。他这种眼光让我有些不舒服,有些像是鹰的眼神,锐利的很。
李怡然也应该
是被他盯得难受,也看了回去,最终还是没了底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来说说你的罪行。”
李怡然轻声笑了笑,但是看着很费劲,他张口道,“我可是一个罪过都没有,反而还被警察打了一枪,耳朵莫名其妙的没了,你觉得,是我有罪,还是开枪打我的人,用刀子割下去我耳朵的人有罪?”
“你现在面对着两起谋杀事件和一起杀人未遂的指控。哦,对了,不止两起杀人案,我还记得你替父报仇了呢。你觉得咱们谁的力道更强一些?”柯霂临瞥了他一眼,看他还想说话,又摆了摆手,道,“你们又资格谈条件。你唯一的条件已经实现了,就是我和叶清已经过了来,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怡然愣了愣,然后又看向我,笑了笑道,“这人可真强势,不是吗?”
我被他的笑弄的浑身冰凉,张口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们?”李怡然看了我一眼,满面的不解。
“你有什么可装疯卖傻的?”柯霂临也拉开椅子,从从容容的坐了下去,看着李怡然,问道,“那个日本人和李亚楠。”
“你们说的日本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李亚楠的死,跟我没有绝对的关系。”
“那跟你有的相对关系是什么?”
李怡然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半天,道,“你们不能给我送到牢里面。我没杀任何人。我可以去医院,可以去任何地方,我不去牢里面。如果这一点你们不答应我的话,我什么也不说。你们也休想让我说出一句话。”
说完他又静默了声音。
柯霂临沉着脸,起了身,往门外面走。我不想一个人和李怡然在这个鬼地方呆着,也想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他叫住我。
他在我身后阴阴凉凉的问道,“你也听见了那个声音,对吗?你也听到了。”
我回头诧异的看着他。他还是笑着的,笑的让我惊悚不堪。我猛的转回了身子,往外面走。他应该不知道我能听见那个滑腻的声音,他应该不知道,他只是在吓唬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拼命地安慰着自己,走到了重症监护的外面。
柯霂临正在和老孟他们交涉着什么。
“小柯,这可不是小事儿,你怎么就知道他一会儿跟你说的话是实话?”
柯霂临摇了摇头,“他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没有必要说假话。况且,他现在也有难。”
“你怎么就知道他有难?”
“有人要了他的耳朵,那么要他的命也不难,
他自己应该清楚。”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孟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手哆哆嗦嗦的点了根烟,拿着手机往外走,应该是去打电话。
周灵留在了原地,看着老孟焦躁的身影,蹙着眉头道,“天知道他想把这姓李的丢进牢里面有多长时间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快点把这个案子给结了,你这不是为难他吗?”
“这么草草的把案子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柯霂临瞥了眼周灵,也轻声的道。
只有我知道,我和柯多希望这些都结束,希望能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而不是天天往局里跑,往医院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危机,也许明天坐个电梯就没了命,后天也许被送来的就不是耳朵,而是人的头颅。
在来医院的路上,我和柯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把耳朵送到我们那里的人,和我们之前所有遇见的怪事肯定有着什么联系。我们不能再让线索断了。现在郭老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黑千晨和吴残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柳镇的一个镇子的人死光了,他们为什么死我们不知道。古烟山下的宾馆死了百来号人,他们怎么死的,为什么死,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李亚楠的死,那个日本人的死。这是我们知道的,那我们不知道的呢?亦或者,是我们自己的命,什么时候也就没了呢?我们俩个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一次的线索再断了。
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李怡然的身上。
过了十分钟,老孟回来了。身上一股子浓郁的烟草的味道。他看了看我和柯霂临,递给我我俩一张纸,道,“这是保证书,拿去给李怡然吧。让他开口说话。剩下的都靠你们了。”
“谢谢了。老孟。”柯霂临接过纸,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走吧,该我们去了。仔细听好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点了点头,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尽力不要显得那么的紧张。
“给你,救你命的东西。”柯霂临把纸放在病床头,看了眼李怡然,问道,“现在你能开始说话了吗?”
李怡然点了点头。
“我先说,不管如何,我从来没杀过一个人。让我想想,先从哪里说起,好吧,就从这儿。我承认,我想要报复陷害我父亲的所有的人。村长,副村长,村委书记,副书记,还有那个蒋桂芬。他们都是谋害我父亲的凶手。但是我从来,都是想通过法律手段。我十五就考入了政法大学,十九就毕了业参加了工作。其实李亚楠也是,我不知道他是蒋桂芬的孩子。我把他救出来的,他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抓了,后来他还没被人贩子卖出去,人贩子就被警察端
了窝,抓进了局子。那个时候我在局子里面实习,当法律顾问。我看着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里人带走了,唯独李亚楠。如果没有带他走,那么他就要被送到孤儿院。
我记得那个时候李亚楠可爱的很。胖乎乎的,圆圆的黑眼睛,可爱极了。”李怡然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种的回忆之中,脸部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那个时候他睁着眼睛看着我,叫我哥哥,张开手想要我抱。后来我就和局子里说了,我要领养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让他随了我的姓氏,叫他李亚楠。
亚楠学习很好,最终也考入了B大。成绩很优秀,本来他可以选择的东西能有很多,但是他最终选择了哲学。他觉得这门学问才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东西。
他上了大学之后,不怎么住在宿舍,都是回到家跟我在一起。这样我们两个才觉得我们住的地方,是家。我和他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都十六年了。
但是,他上了大学,一切却给打乱了。
他有一个导师。”
“导师?学校里面的老师?”我轻声问。李怡然的表情此时此刻脆弱的很,我不敢使劲去说话,生怕吓着他。
李亚楠摇了摇头,“不是学校的老师。我以前问过李亚楠,问他这个人是从哪里认识的,因为他们整夜整夜的聊天,弄得我并不愉快。他后来给我讲,那个男人先去联系的他,那个男人知道他是B大哲学系的学生,还要出钱资助他。他后来兴奋地很,想去跟那个男人见面,说那个男人知识渊博,他俩谈天,自己像是有无穷的力量从体内迸发而来。”李怡然干笑了两声,“力量…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场景,我从来就不应该让他这样的。”
柯霂临沉了沉声,问道,“那个导师,李亚楠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亚楠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