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肩膀用猫眼往外看,是个头发凌乱,衣着有些脏兮兮的老太太。刘蓉开了门,对方一把就拉住了他,刘蓉两条手臂上留下了五道指痕,老太太像见到亲人一样,激动地说:“我可算到了,我坐了一天的火车了!”
怎么说辞都一个样,刘蓉扶着她:“老奶奶,慢点说,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啊?”
那老太太换了口气,推开刘蓉往里头张望:“刘姑娘在家吗?我听说这里住着个叫刘蓉的闺女,会关亡,我特地来找她的。”
姑娘…………刘蓉脑袋上直冒汗:“您听谁说的呀,这里没什么姑娘,只有……”
“什么?!”老太太激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办呀,我的儿子要没命了!我坐了一天的火车,走了这么远的路,图的啥呀!!儿子呃!”
刘蓉赶紧表态:“我就是刘蓉,老奶奶您别激动。你这么嚷嚷会把警察叫来的。”
“那就让警察把我抓去得了!没了儿子我还活什么呀……刘,刘蓉,你叫刘蓉?”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
刘蓉擦了擦汗,点点头,祝闲文站在卧室门口,用扇子挡着嘴透笑。
“老奶奶,您是怎么知道我的?”那老太太一听眼前的人就是刘蓉赶紧把门外的一篮子鸡蛋和两只鸭子赛到他手里。
21、
刘蓉家虽然一向过的紧巴巴的,可是他是长在红旗下的阳光好少年,就算现在从事了几次迷信活动,他也坚决不能拿取人家同样看上去经济条件不怎么样的同胞的那点财务,刘蓉给推了回去。
老太太见他不收,又要坐在地上哭,祝闲文用扇头那端轻轻戳了下刘蓉:“你就折价收着吧,不然人家不安。”
刘蓉想着一篮子鸡蛋带过来不容易,要是再带回去,坏在半路上他也挺心疼的,于是就收了鸡蛋,把两只鸭子还给老奶奶了。
他们把老奶奶让进屋子,刘蓉给她端了椅子,倒了杯白开水润润嗓子,让她定心的说。
老太太开口说:“我们家隔壁的王嫂的朋友的兄弟在你们这打工,他的上司的邻居的朋友叫梁学天,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年纪大了记不得了。”
刘蓉看看老奶奶再看看祝闲文,这见识就能传这么远啊…………
老太太喝了口水又继续说:“我儿子姓李,今年十八岁,我给他说了门亲,明年打算结婚的。我儿子啊,生的可俊了,十里八乡的姑娘们就喜欢我家儿子。”
刘蓉的汗从来没想今天这样擦个没完的:“老奶奶,能不能说重点。”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有3个儿子,2个闺女,这是最小的一个,所以我最宝贝了,他哥哥姐姐都没事,他从小体质就弱,所以早点结婚也能冲冲喜。”
你这算害人家姑娘吗?刘蓉心里嘀咕了句。
她又接着说:“前两个月,我儿子说要出去逛逛,我想他估计是想去看看隔壁村的未过门的媳妇,要放在以前我一定不答应,可是想想现在我们农村也开放了,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就让他出门了。我看着他在田边上走了圈,然后坐在地上睡了会儿。根本就没走远。”
祝闲文似乎也来了劲头,追问着:“然后那?”
“然后他就回来了,然后就整天躺着床上说胡话。可把我吓死了。”
“他是不是病了,带他去医院呀。”刘蓉觉得什么都要关亡,那还要医生干嘛啊,老太太糊涂了吧。
“带他去过县里的医院了,一身说他身体好着那,什么病都查不出来,然后我又想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是我儿子又说自己脑子没病,所以我想他是不是撞邪了,但是我们村里没有仙姑那种人,我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你们这里。所以我就买了瓢坐了火车赶过来了。”
说了一长串,李奶奶歇了口气,又喝了口水,看着刘蓉等着他来给下文。
刘蓉看向祝闲文,没了主意。以前都是问死人的,这个情况他可没遇见过,活人他要怎么问啊。
祝闲文打开扇子摇了摇,问:“老妈妈,你儿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他一直捂着肚子说要生孩子了,你说这不是见鬼么?我儿子正儿八经的男儿身,这怎么可能啊。”
刘蓉点点头,这怎么可能啊。
老妈妈又说:“我儿子只说肚子疼,要开了,可是我们都看着好好的,也不见大呀。可是我看我儿子那个样子,我怕他这样下去会死,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过来试试看啊。”
22、
祝闲文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然道:“我有办法了。蓉儿,你可以把他们的土地爷给请过来问问。”
“什么?!”刘蓉睁大眼睛:“我们又不知道土地爷的生成八字,怎么请,请的了吗?”
祝闲文笑着点点头,回答说:“请的动的,土地爷也是由鬼来升任的,我不知道他们那里土地爷的生辰,也不能用写八字来招他,那是调用普通鬼魂的办法。所以一会儿我来写张帖子把他请来就行,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
刘蓉苦着脸看着祝闲文,不情愿的说:“还得上我的身么?可以换个人来吗?这普通的鬼都要把我累得半死,把土地爷往身上拦,那我不是半条命没了。”
“那你不是还有半条命嘛,总是救的回来的,我可是负责写贴的人,而这位远道而来得老奶奶,她是问事的,总不能上她的身,而且这活不是人人够资格干的,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个,除了你还真没别人能干了。”
刘蓉知道没办法了,还是坐下了,由祝闲文端来了火棚,写了张符,上面写的东西没人能看懂。和往常一样,点着了就往火盆里扔了,刘蓉闭上眼睛,动了动嘴。
他歪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没动静。李奶奶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刘蓉抬起头,祝闲文“嘘”了下,轻声回答:“土地公离得远,会晚点,再等等,马上就到。”
果然,火盆里的火噼啪的跳了几下后,刘蓉转醒了,他来回看看,看见祝闲文的时候,他下床给祝闲文鞠躬行礼道:“小神不知上仙邀请,有来迟之过,还请包涵。”刘蓉连声音都变了个样子。
“呃,哪里的话,你我没有高低尊卑之分,实在是太客气了,我等有事相请,还望告知一二。”祝闲文也抬手认真的还了一礼。
一旁的李奶奶一看两个都来者不善,干脆就跪在两人的面前,磕了三个头,祝闲文拉起她道:“老太太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就快问吧。把他请来,过一刻钟他还得赶回去得。”
于是,李奶奶又颤巍巍的把之前的话,又赘述了一遍。刘蓉听了连连点头道:“此事我是知道的。”
“那就快些将来吧。”祝闲文打开扇子轻轻的晃着,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刘蓉的肉身。
“小神,掌管土地,说是说有神职在身,可是您看着要是有个天灾人祸的,我也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我的权责范围实在是有限的很啊。”
“所以这李家奶奶的事情,你是知道,却管不得?”
“正是。”刘蓉又朝祝闲文行了一礼,对方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请他继续往下讲。
刘蓉朝着李奶奶说:“那日李狗娃(李奶奶小儿子的小名)出屋去转悠是受了只黄鼠狼精的迷惑,那只黄鼠狼喜欢在他们村里转悠,也不服我管教的,看他往日不惹事端,我便也就不好去插手。这妖精不好好修道,喜欢往人烟多的地方凑热闹,似乎是迷上了狗娃。”
李奶奶插嘴:“我就知道我们那的姑娘都喜欢我家儿子,怎么连妖精都看上我儿子了?可是怎么不见他变成女的来诱我儿子那?”
“想必他就算能化成人形,也是个公的。”
“阿呀,于是我儿子就被他……弄得……弄得……”李奶奶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祝闲文拿扇子挡着嘴,不好叫伤心欲死的老太太看见自己快别不住笑出来了。
刘蓉又道:“那只妖精就在狗娃身边打转的时候,来了两个阴差,推着个魂儿去投胎。这只黄鼠狼就起了坏心,缩在魂儿边上将他推到狗娃肚子里去了。本该那天生孩子的,这回生出的,可就是个死胎了。”
“那,那个妖怪能捞什么好的?”李奶奶想不明白阿,他把那鬼困在儿子肚子里,就能当他自己的儿子了?
祝闲文接口道:“这只畜牲有些灵气,却得道未深,想出的馊主意。虽然他深爱着狗娃,还想要他给自己生孩子,可是却还得人家鬼魂不得投胎,女人生不得孩子。”
刘蓉连连点头:“上仙明白就好,那连个阴差都拿他没办法我又有什么办法哪?”
23、
祝闲文点点头,对着刘蓉抱拳道:“我明白了,请土地公回府吧。”
刘蓉也回礼道:“不必客气,小神回去了。”
说完,刘蓉双眼一闭,倒向祝闲文的怀里。祝闲文把他抱到床上,拿被子替他盖上,撩拨开他的刘海,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
一回身,那李奶奶还用企盼的目光注视着祝闲文。祝闲文露着笑容请李奶奶继续坐着,慢悠悠的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放心吧,您儿子没事的。”
“可是……”
“我知道,你也听到了,是只黄鼠狼精在作怪。你回去扎个纸人,剪些您儿子,也就是狗娃的头发,装在纸人里头。然后先摆着,一日三餐你要给纸人面前摆一份。等在过六个月,会有只黄鼠狼来你们家,他这是要带走他儿子,你先不要惊动了他,他会在你儿子肚子上打转,等他跳下来的时候,您就把那纸人拿到门前烧了。以后你们家就太平了。”
“那就是说拿那纸人做我儿子的替身?”李奶奶搅动着自己的衣角,还是有些揣揣不安的问着。
“是啊。”祝闲文要着扇子点头:“那只妖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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