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翎卓立未动,道:“你自信杀得了我,尽管出手。”
宫天鹤道:“那要试试看才知道。”
右掌闪电击出,直取李玉翎胸前要害,李玉翎挺掌迎了上去,砰然一声大震,两人身形都晃了一晃。
宫天鹤猛然一怔道:“不赖嘛!我知道你所学不错,可没料到你的修为这么高。”
李玉翎道:“听说你艺出少林,兼涉密宗,功力高不可测,从不轻易出手,只一次一招便伤一个成名高手,是这样么?”
宫天鹤点点头道:“不错……”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不过如此,我比那位高手略强些,你要想一招伤我于掌下,那恐怕办不到。”
宫天鹤微一点头:“不错,这倒是实情实话,我也知道一招伤不了你,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要是一招无法致胜,我绝不再发第二招……”
李玉翎道:“你打算罢手么?”
宫天鹤摇头道:“你抢我的老婆,硬把一顶绿头巾扣在我头上,你们不躺下一对,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除非你现在回心转意把她交还我……”
李玉翎道:“办不到。”
宫天鹤道:“那也行,你们两个就别落在我的手里,一旦落在我的手里,我会把你们两个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玉翎笑笑道:“有什么本事,你尽管施出来就是。”
宫天鹤阴阴一笑道:“就冲着你这句话,咱们俩就非死一个不可,宫无双就任你享用几天吧!过几天我自会把她要回去。”转身行去。
李玉翎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宫天鹤走远了,身影隐人茫茫夜色中不见了,李玉翎把一双目光投注在宫天鹤适才站立之处,那块地平平的。
他皱起了眉锋,脸色渐趋凝重,旋即他也转身走了,他站立之处,有一双脚印,很浅很浅,若有若无的脚印。
他的身影刚消逝不见,夜色中一条人影疾掠而至,落在李玉翎适才站立处尺余外,是宫天鹤。
他一双目光落在李玉翎所留的那对脚印,很快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怕人。
而旋即,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冰冷的说道:“哼!你把宫天鹤当成了三岁孩童。”转身飞掠而去。
适时,李玉翎适才逝去处那一片茫茫夜色中,传来一个低低话声:“还好我没毁去那对脚印。”
的确——
对击一掌之后,宫天鹤站立之处平平的,李玉翎站立之处却留下一双若有若无极浅的脚印。这表示李玉翎的修为要较宫天鹤差一点,他怕宫天鹤折回来察看,为不让宫天鹤知道他在修为上略差一些,他曾打算毁去那脚印。
可是转念一想,他没有毁,把那双脚印留在那儿。
这一留,留对了。
…………………………
第三十七章
李玉翎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亲军营”。
老人家将几十年的功力贯注他一身,没想到他的修为仍比这位大师兄略差一点,这位大师兄的修为可想而知。
今后要对付这位大师兄,是艰苦的。
宫天鹤的功力高不可测,也是个极具心智的人物。
今后要对付宫天鹤,无论是力是智,都够艰苦的。
留下脚印那一着,只是欺瞒宫天鹤一时,不能欺瞒宫天鹤到底,凭宫天鹤的心智,他很快就会明白的。
突然之间,他想起应该把那双脚印毁去,那样或许能欺瞒宫天鹤久一点。
哈善的“办公房”里,灯仍亮着。
夜这么深了,怎么哈善还没歇息?
到他的住处,势必要经过哈善的“办公房”,他有心进去看看,打个招呼,转念一想,夜这么深了,哈善既还没歇息,想必在赶什么机要公文,不见也罢。
李玉翎刚走到哈善的“办公房”门口,“办公房”里突然传出哈善的声音:“是玉翎么?进来一下。”
李玉翎一怔,旋即答应一声走进去。
进“办公房”一看,桌子上只有一本书,不是在赶什么机要么文,那为什么夜这么深还没歇息?
只听哈善道:“回来了?”
李玉翎定了定神忙道:“统带还没有歇息?”
哈善笑笑道:“我在等你啊!你坐,咱们聊聊。”坐定,哈善凝目问道:“宫天鹤他走了么?”
李玉翎心念一转,道:“走了,我送他出城的。”
哈善一摇头道:“不对,玉翎,宫天鹤绝不会走的,不是你让他给瞒了,就是你瞒了我。”
李玉翎怔了一怔道:“统带这话……”
哈善道:“宫天鹤这个人跟我共事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个人冷酷无情,绝不会念旧从热河跑到这儿来看你,他是来找他的女儿,却弯到这儿来找你,不会无因,他不是说过他那女儿在京里有个知心朋友么?他所指的也就是你,既然这样,他怎么会轻易的回热河去?”
以往都以为这位统带是个脑满肠肥的庸俗人物,没想到他也有这么高的心智,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玉翎心神连连震动,道:“我不得不佩服统带高明。”
哈善笑了,道:“别小看我,恐怕他还跟你谈判了一阵子,对不?”
李玉翎道:“您就像看见了一般。”
哈善道:“那也没什么,我太了解他了,我了解他甚于了解我自己,说句话你也许不相信,他眼神一动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顿了顿,接道:“先告诉我,他有没有找错你?”
李玉翎道:“不敢欺瞒统带,没有。”
哈善道:“宫无双来找你了?”
李玉翎道:“是的,统带。”
哈善道:“现在呢,她还在京里么?”
李玉翎道:“是的,她要走,我没让她走。”
哈善道:“她要走,她明知道宫天鹤会来找她,是不?”
李玉翎道:“是的,她明知道宫天鹤不会放过她。”
哈善道:“那么你为什么不让她走,你不怕宫天鹤?”
李玉翎道:“我不怕宫天鹤,不瞒统带说,我跟无双已然订了终身了。”
哈善道:“这么说,你打算跟宫天鹤斗斗了?”
李玉翎道:“是的,统带。”
哈善道:“你可知道,宫天鹤并不单单只是‘天威牧场’的场主,他另有身份,远比你为高。”
李玉翎道:“这个我看得出。”
哈善道:“宫天鹤的一身修为高不可测,在官家的好手之中,他是数一数二,几乎无人能敌。”
李玉翎道:“不瞒统带说,刚才在城外,我曾跟他对过一掌。”
哈善一怔睁大了眼,急道:“怎么样,结果呢?”
李玉翎道:“统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哈善道:“我知道你回来了,总该有个高下之分,是不?”
李玉翎道:“统带,要是他比我高,我就回不来了。”
哈善一点头道:“不错,这是实情,宫天鹤就是这么个人,只要他识出他比别人高,他就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目光一凝道:“这么说,你的一身所学比他还高?”
李玉翎道:“不,统带,我不敢这么说,事实上只是平分秋色。”
哈善神色一松,嘘了一口气道:“行了,这样就可以跟他斗一斗了。”
李玉翎一怔道:“统带这话……”
哈善道:“我这么说自有我这么说的道理,你先别问,待会儿我自会告诉你,你已经有理由跟他斗,也能跟他斗了,现在且让咱们看看,你值不值得跟他斗……”顿了顿道:“你知道宫无双的出身?”
李玉翎道:“知道,宫天鹤告诉我了。”
哈善点点头道:“你知道宫元双的过去?”
李玉翎道:“宫天鹤也告诉我了。”
哈善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冷酷、阴狠、卑鄙,你知道宫天鹤跟宫无双的关系?”
李玉翎道:“统带既然了解他,就该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一点。”
哈善道:“你不计较?”
李玉翎道:“统带,我若计较,就不会和宫天鹤对这一掌了。”
哈善一点头道:“说得好,这么说你决心要宫无双了,决心跟宫天鹤斗到底了。”
李玉翎点头道:“事实如此,统带。”
哈善道:“你认为值得,也不后悔?”
李玉翎道:“统带,那一掌已够说明一切了。”
哈善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方始说道:“玉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样一样的盘问你么?”
李玉翎道:“我愚昧,统带指示。”
哈善道:“那是因为我支持你跟他斗,可是必须要在你自己愿意的情形下,也就是说,将来你赢了,那是你的事,万一你输了,那也是你的事,你明白么?”
李玉翎道:“统带的意思我懂,统带只在背后支持我,万一将来我输了,绝不能把统带牵连进去。”
哈善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放心,只有我支持你,你便操十之八九的胜券,因为我了解他,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玉翎道:“谢谢统带。”
哈善微一摇头道:“你不必谢我,我所以支持你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可是我不敢正面跟他斗,因为我是‘新军营’的统带,他是‘侍卫营’的大领班,同任要职,宫里绝不会私斗,所以我只有找个人替我跟他斗,多少年,到今天我才找到了你。”
李玉翎道:“统带跟他有私怨么?”
哈善道:“你我既然合作,就该以诚相待,我不瞒你,天威牧场是个大肥缺,那儿也山高皇帝远,大小事都可以自己做主,多少人想争取这个位子,那‘天威牧场’场主一职,原是我的,你明白了么?”
李玉翎暗道:原来如此……当即点头道:“我明白了。”
哈善点头说道:“那就行了,别的我也不用多说,现在咱们既然合作了,接下来就该商讨对策,我知道他的致命弱点在那里,他这个人冷酷无情,这四字冷酷无情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短处。当日他成名在这四个字上,将来他败也败在这四个字上,当这个差,干这种事,是要冷酷无情,可是就因为他冷酷无情,他得罪过不少人,我就是其中一个,你知道,国法还不外人情,可是他这个人就不讲这一点。对他最为深恶痛绝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我,因为他夺去了本该是我的‘天威牧场’场主一职,另一个是‘侍卫营’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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