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翎一点头道:“没错!”
落拓生道:“胳膊让人砸断一条,是不?”
李玉翎道:“也没错!”
“也没错。”落拓生龇龇黄牙道:“全错了,想当年周公瑾大破曹营,黄公覆还真挨了军棍,今儿个这着苦肉计却是连汗毛也没碰着……”
李玉翎着实地一怔,道:“先生这话……”
落拓生哈哈笑地道:“您见过您这位朋友了么?”
李玉翎道:“见过了!”
落拓生道:“您那位朋友的那条胳膊用布条裹着,吊在脖子上,哭丧着脸,只差没哼哼了,是不。”
李玉翎道:“先生说着了,先生有一双神眼。”
“您夸奖!”落拓生道:“我这双眼是凡眼,我这双凡眼能瞧见别人瞧不见的东西,我瞧您朋友的那条胳膊没断,更连汗毛也没丢一根……”
李玉翎凝目说道:“先生这话……”
落拓生道:“您没摇摇试试,摸摸看看,是不!当然了,谁会这么做,有的人就瞧准了这一点……”
李玉翎扬了眉道:“这是为什么?”
落拓生瞧着他笑问道:“您想知道为什么,行,让我告诉您手往后一伸,道:“小秃子,拿来。”
小秃子一怔,瞪着眼道:“拿来!师父,您要什么?”
落拓生道:“你小子少装蒜,你师父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跟你师父玩儿这一套,你小子还差远着呢!摸来的,快拿出来,别等我的巴掌又飞到你头上去。”
小秃子一脸不乐意地嘟嚷上了:“您真行,连一点儿私都不让人藏……”
嘴里嘟嚷着,手往怀里掏着,摸了半天,摸出了一样东西,黄澄澄,明晃晃,赫然是一个金元宝。
落拓生劈手抓了过来,放在嘴里一咬,然后两个指头在金元宝上一捏,捏下黄黄的一片来。
李玉翎一怔,道:“假的!”
落拓生笑了笑道:“包金的,里头是锡块!”
李玉翎道:“先生拿这给我看是……”
落拓生道:“几个包金的元宝,能要您的命了,您信不信?”
李玉翎呆了一呆道:“先生这话我不懂,怎么几个包了金的元宝能要我的命……”
落拓生咧嘴一笑道:“小秃子,这包了金的元宝,你是从那儿摸来的?”
小秃子道:“‘承德武术馆’后院上房屋里。”
李玉翎心头一震,道:“‘承德武术馆’后院上房屋……”
小秃子道:“上房屋床底下有一个小箱子,里头整整装了十个金元宝,我摸来了一个。”
李玉翎道:“先生,请直说。”
落拓生笑了,道:“您可真是个急性子,我这么说吧!有这么五个人送给‘承德武术馆’两个八十两金元宝,买的是您一条命,这,您懂了么?”
李玉翎心头猛地一沉,道:“不会吧!先生……”
落拓生道:“您可以回‘承德武术馆’,闯后院,进上房在床底下搜一搜,要没有一个小箱子,九个包了金的元宝,你折回来砸我的卦摊儿!”
李玉翎霍然站了起来,落拓生抬手一拦,道:“您请坐,算卦的还有几句话要说……”
李玉翎坐了下去道:“先生请说。”
落拓生目光一凝,在李玉翎脸上打量了一阵,然后笑问道:“您禄星高照,官运来了,只不知道您愿不愿把握这机会,只要您愿意,包管您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李玉翎道:“先生明教!”
落拓生把那个包了金的元宝往李玉翎面前一推,笑道:“您的官运就应在这个包了金的元宝上!”
李玉翎心中一动,目中异采飞扬,道:“多谢先生指教,只有那一天,定不忘先生今日指点……”
落拓生笑道:“何以谢算卦的。”
李玉翎道:“恩大不敢言谢。”
“言重了。”落拓生笑道:“算卦的这种小百姓就怕官,只要您往后多照顾,给算卦的一席之地,让算卦的摆稳这卦摊几,有一碗饭能吃长远,算卦的他就知足了!”
李玉翎没说话,就往起站。
落拓生伸手又拦住了他道:“怎么,不找那四大一小了?”
李玉翎道:“先生该知道,我很为难。”
落拓生微一摇头,道:“不必为难,只管找上门去,到时候自有人劝架排解,这么一来您既可以交差,那五个也没事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玉翎扬了眉:“先生请指点。”
落拓生笑笑说道:“您先听我两句话,一、您虽然禄星当头,可也有煞星入犯,主有人行刺这一路上您要小心,二、您印堂泛红,运主桃花,这两天有阴人前来找您……”
李玉翎忍不住问道:“先生,是谁……”
落拓生道:“前者您只管小心提防就是!”
李玉翎道:“那么这阴人……”
小秃子道:“哎哟,这您都不懂么!阴人就是女人。”
落拓生转眼又骂上了:“多嘴,您那儿吃草去。”
小秃于翻翻眼,没说话。
落拓生转过脸来道:“您明白了么?”
李玉翎道:“我不知道先生这阴人二字指的是……”
落拓生道:“南城根儿有座‘药王庙’!”简直答非所问!
李玉翎又问了一句:“先生,这阴人二字……”
落拓生仍是答非所问:“南城根儿,有座‘药王庙’!”
李玉翎皱了皱眉,道:“先生,我有个朋友,姓龚,也告诉我有位江湖异人也叫落拓生,而且像貌打扮也跟先生一样……”
落拓生一咧嘴道:“我号‘铁嘴落拓生’,那位江湖异人也号‘铁嘴’?”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先生既不愿说,我也不便追根就底小秃子道:“对了,大叔,砂锅打破就没饭吃了。”
李玉翎望着小秃子笑笑,然后又道:“先生,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
落拓生往“招牌”上一指,道:“瞧,说疑难,算卦的挂的是这招牌,吃的是这种饭,只有疑难,您尽管问,算卦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希望先生能说一句算一句,请先生告诉我,你我素昧平生,缘铿一面,先生为什么三番两次赐以援手,不吝指点。”
落拓生咧咧嘴儿,道:“我刚说过,我挂的是这种招牌,吃的是这种饭,您出银子我出嘴,就是这么回事儿,您明白了么!”
李玉翎道:“先生刚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落拓生道:“是呀!我挂的是这种招牌,吃的是这种饭,您出银子我出嘴,您能说我这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玉翎心知眼前这位“铁嘴落拓生”,必是龚桐龚大胡子所说的那位江湖异人“落拓生”,也知道他想知道的人家不肯说,再问也是白问,于是他笑笑站了起来,道:“先生,卦资多少?”
落拓生伸出两根指头,道:“您是老主顾,算卦的特别客气,您给两个制钱吧!”
李玉翎呆了一呆道:“先生,我身上没带制钱儿。”
落拓生道:“那么赊着,下回一块儿给。”
李玉翎目光一凝,道:“先生!还有下回么?”
落拓生一咧嘴,笑道:“那要看怎么说了,您往后要是还有疑难,还找我,那就有下回,要不然那就没下回,不过人谁也不敢说一辈子不碰上几回疑难的,您说是不?”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先生说得不错……”
心里忽然一动,他又坐了下去,凝目望着落拓生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索性麻烦先生神课一并指点了吧!”
落拓生“哦!”地一声道:“您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
李玉翎道:“我问的吉凶……”
落拓生笑道:“算卦的刚说过,您禄星当头,尽管有煞星佞犯,那只是小灾难,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不,先生!”李玉翎道:“我问别人的吉凶,一老一少父女俩,他两位乃是我的亲人……”
落拓生道:“怎么回事儿,您这两位亲人多年没见了?”
李玉翎摇头说道:“只能说不久前失散了……”
“失散了?”落拓生讶然说道:“近年来一无刀兵,二无灾祸,可以说风调雨顺,四境平安,您怎么会跟自己的亲人失散了?”
李玉翎道:“先生,江湖中未曾一日断过刀兵,断过灾祸!”
落拓生“哦”地一声道:“原来您是指……请告诉我,您跟您这位亲人,是在什么地方失散的?”
李玉翎道:“‘松岭山’下有个地方叫‘藏龙沟’!”
落拓生道:“住在‘藏龙沟’里。”
李玉翎点了点头道:“是的。”
落拓生道:“您有他两位的生辰八字儿么?”
李玉翎道:“这个……没有,先生不是可以不用生辰八字么?”
落拓生摇头说道:“那是近处,近一点儿的勉强凑和,远就不行了,谁知道您这两位亲人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几百里外?”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先生,我恳请指点,不惜卦资……”
落拓生摇头说道:“您不该说这话,算卦的要是个贪财的人,刚才帮您解决大疑难,我就不会只要您两个制钱儿了!”
“这话不错!”
李玉翎道:“是我失言,还请先生……”
落拓生截口说道:“您言重,要是没有他两位的生辰八字,这一卦我没办法算,这个忙我也帮不上,爱莫能助!”
“既然这样,那就谢了!”李玉翎站了起来,探怀摸出一张银票,往卦摊儿上一放,道:“这是官家的银票,随便那个钱庄都能兑现银,多了的寄放在先生这儿,等我下回来求先生的时候再一块儿算好了!”
说完了话,他跨过长板凳,转身而去。
落拓生没追没唤,也没不要那张银票,他只望着那颀长背影含笑点了头:“不错,我还当你把亲人忘了呢!”
李玉翎没听见,他已走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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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胶兄 扫校
第十七章
李玉翎离开落拓生的卦摊儿之后,他便直奔了南城根儿。
这南城根儿跟在城西北的“承德武术馆”正好成了大掉角儿,城西北是行宫所在,特别热闹,这一来也就显得这南城一带特别冷清,尤其这南城根儿,因为冷清日子一久,也成了一片偏僻所在。
李玉翎站在几十丈外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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